吴意按门铃的时候,齐疏程刚好把最后一盘菜端上了桌,但是我清楚的看到他只盛了一碗饭,比徐三碗像个人反正。
吴意进门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却只是平静的转身关门:“279室吧,程哥。”
“吃饭吗?”齐疏程状似询问,其实已经动身去厨房准备另一副碗筷了。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吴意从身上摸出了一把匕首,匕首折射出了瘆人的光芒,她轻手轻脚地靠近厨房里的齐疏程。
对着齐疏程的背,她高高举起了手里的匕首——
猛地往前刺过去——
齐疏程迅速侧身往后一仰躲了过去,与此同时抬起右手肘直攻对方面门,吴意急急后退,双臂交叉勉强护住了脸。
齐疏程顺势侧弯腰,左手向上猛然挥起,左腿横扫过去,直直踢向吴意手里的匕首。
“哐当”一声——
匕首应声落下。
齐疏程反手擒住了吴意。
她的手腕被他单手死死按在背后,他腾出的另一只手上转着那把出镜率极高的拆信刀,然后他凑近吴意的耳朵,柔声细语的说道:“闭眼。”
拆信刀在他指尖轻快的跳动着送向了吴意的脖颈,残酷的一划。
女人倒在地上痛苦地捂住汩汩流血的脖子,断了的喉咙口里挤出拉风箱的声音,血从她的嘴里大股大股往外奔涌,她在血泊里抽搐了两下就再也没有动静了。
齐疏程视若无睹地清洗着拆信刀上的血迹,拆信刀收好之后,他又认真细致地清洗了自己的手,连指缝都没有放过。
齐疏程坐回了餐桌慢条斯理的吃着午饭。
那碗原本给吴意准备的饭就那样搁置在厨房的台子上。
“吴意的任务是……”我有点接受不了这突变横生的剧情发展,就这做菜架势我还以为是夫妻双双把家还的格调。
“齐疏程。”徐忆河清冷的嗓音紧跟着回答。
齐疏程回到那堡垒似的地方时已经接近傍晚了。
还没来得及进门就被手里拿着信的沈一拦住了:“喂,小意给你的,说什么要是你先回来就把信给你。”
齐疏程顿了一下接过信,站在原地有些愣神。
沈一早就不耐烦的走开了,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这死丫头,跑哪去也不说一声。”
齐疏程进门就直接打开了信。
信上的字很潦草,歪七八扭的,:“程哥,最后还是你回来了,不管你做什么选择,我只求你放过沈一,他什么都不知道。”
齐疏程冷笑了一声将信揉成一团随意地抛在地上:“你给我选择的机会了吗?”
他从怀里掏出小盒子,那视线盯得我遍体生寒。
他照着手掌心原先还未结好的痂又用拆信刀来了一下,掌心向下对着盒子:“你明明知道一旦盒子掺杂其他人的血,我的良知就会彻底丢失……”
“良知丢失?什么意思?”这盒子果然是个邪物,听说过吸阳气的,没想到还有吸良知的,真是死久见。而且,它越来越热乎了。
“连续三天用同一个人的血浸透盒子底部,那个人的良知就可以暂时寄放在盒子里并且短期内提升能力,”徐忆河沉吟着回道,“但是一旦有其他人的血掺杂进来,盒子就会永远夺走那个人的良知,永不返还直到那人死无全尸,缔结点消失。”
“那三年是……”
“一个确保良知足够坚定的期限,因为很多人即使没有其他人的血掺杂进来也会彻底丢失良知。变成行尸走肉是迟早的事。”
我没有再问下去,齐疏程的三年期限显而易见白费了。
齐疏程没有在房间停留太久,一阵接一阵的敲门声就如擂鼓般传来,敲门者就跟在用脸捶门似的,声大密集且透着一股子挑衅味。
“程哥,老大要见你!”齐疏程刚转动门把手还没来得及开门,敲门的人就扔下一句话迈着慌乱的步伐离开了。
我们一般把这种自娱自乐式行为称为从心。
齐疏程将盒子揣进兜里,回头深深看了一眼略显单调的房间径直出了门。
齐疏程一路走到了这个堡垒的顶层,顶层只那一间,看着没有一丝人烟气,估计长久不待人。
所谓的老大正双手交叠坐在沙发上,半眯着眼看齐疏程一步步走来。
“你和吴意、沈一算是组织里最早的一批了,是孤儿院起就认识的交情。”
沙发上的男人微扬起下巴,示意齐疏程坐下。
“我姓程,程疏齐。”齐疏程,不,程疏齐只是站在那死死盯着男人。
那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下子笑出了声:“程家跟丢条狗似的丢了你,你现在这是要认祖归宗?”
程疏齐的拳头攥得紧紧的:“三年前灭门那次,我都看到了!程家那些没能寄出去的信每一封都在期盼找到我,你们明明都知道,只有我,什么都不知道!”
男人嗤笑了一声,脸上爬满了讥讽:“啊,那还真是替你难过呢,可是你知道了真相还选择割瞎幸存的程管家,是怕他知道他们苦苦寻找的小少爷带人灭了自家门吗?那你可真是干净呢。”
程疏齐抑制不住的急促喘息,他极力的平稳着自己的呼吸,手里把玩着拆信刀朝男人冲了过去。
男人抓起茶几上的杯子砸了过去,被程疏齐一把挥开,杯子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门外守着的两人一下子冲了进来。
两人分散在左右,男人已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正对着程疏齐。
“即使能杀了我,不出两分钟,你也会被围杀在这个房间。”
程疏齐冷笑一声,不予理会,灵活的应对着左右夹击,手里的拆信刀自由的游走着,刚刚进来不久的两人已经是遍体鳞伤。
然后这两人无一例外被拆信刀抹了脖子。
大片大片的红色在地板上晕染开来,程疏齐毫不在意的踏着血走近男人。
男人边后退环顾四周算计着自己的距离,边脱下外套拧成一股,然后猛地迎上前去试图从程疏齐手里夺过拆信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