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君一句话,侧堂内的侍人们就乱作一团,全都傻了,这要到哪去找被窝呢?
有心里承受能力稍微弱些的,就感觉已经有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凉飕飕的,眼前一黑,直接栽倒在地。
张琛也急忙来到侧堂,大骂:“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找被窝!”
无名正好抬头,和张琛对上眼。张琛一愣,反复打量,总觉得这个人眼生,但又总觉着在哪见过似的。
“老祖!”羽山从身后叫张琛,“被窝拿来了,这是娘娘平日里盖的。刚叫人换了新被面。”
张琛里外仔细检查了一遍,确保安全后,刚要将被窝带上高台,又顿住了脚。总觉着刚刚那人不对劲。而且在众侍人乱作一团的时候,他不慌不忙,好像心里在盘算着事情。
那可不嘛,无名刚刚满脑子都在想这个圣君多么不靠谱,大同国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的。
张琛一做思虑,反手一指,对无名下令:“你,抱着被窝跟我上高台侍奉。”他是想将这个人牢牢锁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生怕他有什么危险的举动。
“唯!”无名得令,接过被窝,跟着张琛上了高台。
在高台上,无名只与圣君相距两个规步。圣君的“威容”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上有白玉莲花瓣承托的黄金冕冠,下着金线与凤绒线制成的大黄袍。脖上挂着拇指粗细的大金链子,手上带满了五彩宝石戒指,每个都有枣一般大。一看就是暴发户打扮。
长相就更别提了,肥头大耳,满面油光,小眼小嘴,大鼻头,留着两撇燕尾须。
圣君像婴儿一样蜷缩在王座上,鼻头被冻得通红。他将流下的鼻涕吸回鼻孔,又咽了下去,大声嚷嚷:“我的被窝呢?快点,冻死寡人了!”
张琛赶紧接过无名手中的被窝,为圣君盖上,又叫人抬上来暖炉,供圣君取暖。
忙活完以后,他又对无名说:“你去台下候着。”他又不敢让无名离圣君太近,又要将他控制在自己视线范围内。
王妃也跟着进来到殿内,一路身姿妖娆。“二郎,你走的那么快,让臣妾追得好累,好辛苦呀!”王妃一身素纱,玉体若隐若现。
她梳着十字髻,装点了几颗珍珠。妆容妖媚,话语更是风骚。就连指尖的活动,都像是经过精心设计的。
王妃走至高台下,右一转身,准备坐入下位的首座。
王后赶忙上前,双手微微搀起王妃的小臂,说:“今天是为妹妹庆宴,妹妹该上座。”她的声音比以往要大些。后又对着王妃身旁同样妖媚的侍女说:“快将你们娘娘请上高台。”
“那妹妹就谢过姐姐啦!”王妃不光对圣君娇媚,对王后也是如此。
王妃上了高台,看见蜷缩在被窝里的圣君,提鼻子一闻,就知道这是王后的被窝。耍起了小脾气,“二郎,你冷么?你要是冷怎么不躺入奴家的怀抱呢?”
一见王妃生气,首先做出反应的是王后。她立马斥责羽山:“还愣着干什么?快将被窝撤走!”
羽山赶忙跪倒在高台下,没见张琛的眼色,不敢轻易上去。
“二郎~”王妃干脆直接坐在王座上,用手娇柔的推着圣君的身体。
“好好好,”圣君立马像小孩蹬被子一样蹬开被窝,一头扎进王妃的怀里,“那寡人就靠你取暖了。”
“二郎,你真讨厌!”王妃撒着娇,身后慢慢生出六条雪白的狐狸尾巴。狐尾缓缓将圣君裹起来。
“欸哟哟,还是爱妃的身子暖和。”
圣君和王妃就这样在大殿内,打情骂俏你侬我侬,毫不顾忌众人感受。有时说出的话也不堪入耳。
正在两人深情缠绵的时候,一个侍人进殿报:“圣君。大太子、三太子和理事长已经在殿外恭候多时了。”
“那就宣他们进来开宴,寡人早就饿得不行了!”
“慢着,”王后拦下要去通传的侍人。“开宴前,臣妾还为圣君和王妃准备了一个惊喜。羽山!”她唤来羽山。
羽山手里捧着一颗奇怪的土块。
圣君好奇地探身看,又问向王后:“这是什么?”
王后躬身施礼:“回圣君,这是…”
王妃不屑地瞟了一眼,立马激动起来:“这是臣妾家乡,青丘的桃树种!”
王后笑答:“正是,这是我为了这次的宴会专门派人寻来的。”
王妃急忙叫唤下人:“快,快,种起来!”
羽山捧着带有种子的土块,走上高台,将土块放在地上的缝隙中。她又掏出腰间的水囊,往里浇了些水,那树苗竟噌噌的迅猛生长起来。不一会就长成了一颗歪脖桃花树。桃花慢慢飘落,好是唯美。
王妃拉着圣君,到桃树旁,将身子靠在上面静静感受。她对圣君说:“二郎,你知道吗,青丘有一颗很大很大的桃花树,我们小的时候,都会卧在树下,听奶奶讲过去的故事。”
圣君看着王妃这么开心,自己也哈哈乐起来。“这件事是王后有心了!”
“谢圣君夸奖!”王后也露出了笑容。
“快把寡人的儿子们叫进来吧!可别冻坏了他们!以后还要娶媳妇为我姬家延续香火呢!”
侍人应答:“唯!”后又宣令:“请大太子、三太子、理事长进殿!”
众人应声进殿。
首先是大太子姬凡心,二十二三岁的样子。非常阳光,闹腾。一头时髦的短发,眼神灵动,声音爽朗。而且跟他娘一样,会撒娇。一上来便说:“父王!儿臣可是天天想您,夜夜想您呢!”他想必已经是储君身份,身上已然穿上了黄袍。
接着入殿的是三太子姬祝羽,约莫刚满二十。但他的神态比凡心要成熟数倍,且他留的寸头更显硬朗。有神的瑞凤眼、高挺的鼻梁、较薄的双唇都是他的标志。他的个头也比凡心高出一大截,像是有一米九几。身着理事会笔挺的黑色制服,背后是一对纯黑色的羽翼。
姬祝羽牵着羽心上殿施礼后,便老实入座。只有凡心还在这瞧瞧,那看看。毕竟这也是他第一次来凤院。方才他还在向羽山打听那些舞弄风骚的大姐姐去哪了。
最后是何氏柯,他将蓝血军留在门外,自己独自上殿,施礼落座。
“人都到齐了,那咱们就…”
圣君刚说一般,就被门口跋扈的一声呵斥吓傻了。
“这么好的霓凰宴,本宫咋是刚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