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村剧团在村舞台上面演节目。

　　舞台前面，那一道颤悠悠的大红幕布顶处，安着五六个电灯，整个看戏的人，从头到脚下，被电灯光柒成了明亮之光，连头也被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亮一些。

　　坐在舞台下边中间看戏的人，特别是两边的人，戏还没有开始之前，就有说话声，汇集成声音的波浪，此起彼伏。

　　唯有丹江河水，无语东流。

　　有的人还站起来，向后看看，家里看戏的人，怎么还不来看？因他那里，还有一个空位子，他们能坐在看戏，最正中的位置上，下午就占好的。

　　大海的家，就在村子舞台后面，只有几步之隔，戏还没有开始之前，舞台下面嘈嘈杂杂的声音，大海早已听到了，就想立即到舞台下边看演戏，虽然苏团长没有让他，参加坐在乐队里，为村剧团的演员演唱，用笛子伴奏。

　　大海在他睡觉的屋子，关上了拉电灯的开关线，清脆地响了一声，电灯一下子就熄了。

　　大海把小屋门拉开，吱咛地响了一下。

　　大海的母亲在炕上，患有风湿关节炎，早在屋子东那间土炕上躺着，却心不闲，还在想着一家人如何过好日子的事情。大海的父亲也可能早出去，到村剧团舞台下面看戏去了。

　　大海的母亲，听到了门的响声，她就会想到，这一定又是大海要到外面去，他晚上又要出去，是做啥子事去？是到村子里找伙伴们玩？或是村剧团演戏，他又坐在乐队里吹笛子？他这个年龄价段的人，还不长心，只知一天到晚，耍他的事情。

　　大海的母亲心事最重要的，是大海什么时候，能为他找到了媳妇，那就让她这个当母亲的放心下来了。

　　但大海，对她的母亲一天到晚操他的心，并不真正理解。

　　大海的母亲，当大海拉门，要向外就要双脚跨出去的时候，门声响时声音结束时，就问大海：“大海，你出去做啥事去？”

　　大海用快节奏的声调说：“村子里剧团晚上演戏，我看戏去。”

　　“看了后，早点回来！”

　　“好！”

　　大海回答了他母亲的话后，急急地大步地走到了村舞台侧边。

　　大海从他爱上了音乐之后，不论是县里剧团来村子，还是村子里农民剧团，在村舞台上边演，文乐队拉二胡板胡等乐队队员，坐的地方就在舞台以东，那个窗子下边，他总是站在舞台下边以西侧处。

　　中间看节目的人，都是村子里人，是下午家里的小孩子，端上凳子占的好地方，都在中间。

　　大海就站在从十多里以外的山里人，爱看节目并且不怕走路吃苦的人，才到舞台东西两侧处，没有凳子，只能站着看戏的人。

　　那天晚上，大海和他以往的情况有了一点变化，以往，他是村剧团乐队的一个成员，那天晚上，有些例外，因为县剧团乐队的齐永老师，帮助村剧团乐队，参加晚上演出所有节目的伴奏，现在，他只能站在以西，舞台一边的侧处站的观众中，欣赏台上的节目。

　　台下看节目的村中人，还有外村人，都有些等得急了的感觉。

　　村中狗娃他妈，声音洪亮，像钟一样发出来的声音：“怎么还不开始，让人等得不行！”

　　另外一位坐在她身边的铁栓他妈也说：“你不看了，你回家去吧，这演节目开始的事情，那由不得你。”

　　大海有几回，向舞台上面望时，一道长长的桃花红的幕布，像他家的门一样，还紧紧地关着。幕布顶处，安的电灯，发出的灯光，亮了远远的一大片，每一个看戏人的脸上，表情是啥样子，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正在观众心里最盼望演出开始的时候，坐在舞台东边的乐队队员们，开始奏出了一段，演出开始前的乐曲，像是给观众们提个神，也给舞台后台上的演员们，提个醒，演出要正式开始了。

　　开始乐曲奏完之后，村中主持节目的秀苗，缓缓地走在大幕外中间，向台上的观众们，亲切地响亮地说：“亲爱的观众同志们，现在演出正式开始，第一个节目，舞蹈，我们是延河畔上的好儿女，请大家欣赏。

　　在热情欢快悦耳的音乐声中，桃红色的大幕，在村中那位拉幕人，友治叔手中，拉开了。

　　舞台上面，电灯光，打的如同白天。村中李秀秀等十名女演员，在村剧团的乐器声中，边跳舞边唱着歌曲。

　　东边窗子下边乐队队员中，坐着一位笛子吹奏者，他此时神情专注，他的脸上，含有一中淡黑吐出红晕般的气色，专注地吹着笛子，吹出的乐音明亮，在乐队中，整个乐器的声音中，显得突出，能把整个乐队队员的演奏情绪，都能带动起来，像是一个跑步运动员，始终在前面，领着大家一起跑。

　　大海听到了笛子的明亮的声音后，一下子就知道，这个吹笛子的人，就是那个县剧团的齐永。

　　跳舞的女演员中，大海关注的人，却是那个李秀秀。她个儿不算高，大海欣赏她表演时，做一个动作的时候，她的双眼，像在看着前面，是一道从高山下流出来的瀑布，是舞台下边的每一个观众，含有大海也在内，并且她一定会知道大海，也在欣赏她们的舞蹈节目。

　　李秀秀她们表演的一个舞蹈节目，很快地就在音乐声中结束了。

　　大海看这个节目的时候，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这虽然是一个小小的舞蹈节目，开始排的时候，苏团长给他的歌本，当时，当成了一件大事去做的，节奏复杂，好多乐句，还唱不准，县剧团乐队齐永老师来了之后，又跟着齐永老师，学习了好多遍，费了一定的气力学会之后，充满信心地给村剧团，那十位女演中教唱，能起到当音乐老师的作用，能站在一个大教室前面，一句一句地教十位女演员，学唱那首我们是延河畔的好儿女的歌曲。谁知，在他教唱的时候，李秀秀站了起来，与他抗争，竟替他，向那女演员们教那首歌曲。

　　大海这天晚上，看到了李秀秀在舞台上表演舞蹈时，当她在做每一个动作的时候，脸上露出一抹微笑时，白雪一般雪白的脸颊，泉水清沏似的眼神，对于大海美的触动是很大的。

　　那天晚上，大海看完了村剧团演的每一个节目同，完毕之后，回到家里，睡在西边那个土炕上边，铺的盖的都是他的母亲，在织布机上面织下的粗布，做的铺被和盖改。

　　那天晚上，梦中梦到了和李秀秀有关的梦，真假不分，似梦似幻，打破时间和空间上的距离。

　　大海的爷爷是一位喜欢栽果树的人。有一回，大约大海只是个少年，也能听得懂他的爷爷，给他讲一些关于种树好处内容的话。

　　当时，他的爷爷给大海讲栽柿子树内容的话，就在一个由北向南，长长的一个小院子的南面，前面两三步，就是大海爷爷奶奶住的三间土瓦房，门前有一棵树身，经过三节弯曲的梧桐树，树上的叶子，在大海的眼中，一年四季都是绿色，一片一片绿叶，大大方方，像一把大扇子一样。

　　南边的向西的，一道土红色的院墙下边，有一块长长胖胖的大白石头，看它时，总觉很安静，如八月十五晚上那轮明月一样。

　　大海的爷爷和大海，站在这块石头近前，多次给大海说过：“大海，村中西岭一块坡地边上，有我栽的一棵柿子树，已经开始结柿子了，结的柿子四四方方，个头大，很甜，比那蜜糖还好吃呢！你要留个心，常有小娃上树去摘，看见了就喊喊，这样，到打柿子的时候，就能多打些。”

　　大海听到了爷爷，给他说的话，他觉得他听懂了，爷爷给他讲话的意思。

　　那年秋天一天中午时，大海放了学，走到了村子向北的公路边上，忽然想起了他的爷爷，给他讲过的话，要看护好他家，西岭地边上的那棵柿子树，别让那些小孩子胡乱摘。柿子正往红里长，还是青的，也不能吃，小孩子不懂事，偷摘青柿子，纯粹就是害那柿子。

　　大海把身子面向以北不远的一块地里，看见了一棵柿子树，远远看它，真像一小座小山一样，分不清那是树，还是小山。

　　那树影，就在眼里晃动一般，大海看得真真切切，有两个女孩子，就坐在低处，一杆树杆上，小孩子不懂事，想怎么摘那柿子，就怎么去摘，摘了之后，向树上乱扔，不会一点心疼那柿子，那柿子还是青色的，还没有长到鲜红的时候，还没有到达它成熟的时候。

　　大海想也没有想，就向那岭上他家的那柿子树跑去，跑得气喘吁吁，也不觉累，一心只想着，把那还在他家柿子树上的女孩子，赶下树去，别让她们乱摘他家树上的柿子。

　　大海这时候，如同变了一只小鸟，并且长出了两个很会飞的翅膀，飞一般地到了村西边的岭上第一块地里，那棵他家的柿子树前。

　　柿子树比较低的一根长长的粗杆上边，坐着两个女孩子，一个叫粉粉，一个叫李秀秀。

　　大海站在树下，对她们俩个大声地说：“给我下来，要不我就，把腿从树上拉下来？”

　　李秀秀坐在树低一杆中间，一手扶着高处的一个树杆上，粉粉也是这样坐着。

　　这俩位听了大海的话，并不响应，还骂着大海父亲的名字。

　　大海又大声地说：“快下来，不下来，我就动手了！”

　　其中，粉粉听了大海吓唬的话，从她坐的那底处的树杆上边，跳了树下地上。

　　树下边，满是被她们俩个摘的绿皮的柿子，大海看见后，真是有一种心疼之感，还没有到真正打柿子的时候。

　　大海又对李秀秀大声地说道：“你快点下来，把我家的柿子，给糟蹋了这么多！你下来不下来？”

　　“我就不下来，你拉吧。”

　　“你还以为我不敢拉。”

　　大海这时候，他是处在一种什么年级段？还没有到，分得清李秀秀坐在底处的树杆，离地面到底有多高？如果真的把人家拉下来，跌到了地上，会有没有意外发生？

　　大海那一瞬间的表现，就是处在那样一个懵懂少年时期。

　　“快下来，不下来，我就拉你的腿了。”

　　“你拉吧，我不怕。”

　　大海的手连想也没有想，就拉了李秀秀的小腿，李秀秀就从那底处的树杆下，掉到了树下，大海听到了李秀秀痛的大叫了一声，后面的情况，他是一无所知了。

　　大海这时候，虽说年小，但有一种害怕的情绪，席卷了他的全身。

　　大海不顾一切地跑回家，他没有到自己的父母亲家里，如果他的父亲母亲知道，做了这么一件对不起人的事情，是一定要好好地暴打他一顿的。如果把人身体摔坏了，那怎么才能赔上人家，那种后果严重性是无法说得清的。

　　大海从小时候，认为他的爷爷是他的大保护伞，就跑到爷爷的不院子，想找个地方，把他藏起来，不让人发现。

　　大海还以为，如果有人为这事找他，他把他藏到一个找不到的地方，躲起来。实际上，如果有什么后果，能躲得了吗。

　　那李秀秀这会儿，跌倒在树下边，会是一种什么情况？那位粉粉见此状后，会不会回家，对她的家人说，从树下，把李秀秀背回家呢？

　　大海的爷爷家，有一个长长的小院子，以北有一个楼门，大海的奶奶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在那个小小的三间土屋内，做些家务活，他的爷爷却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在集体的地里干活。庄稼行里所有活儿都会干，是第一流专家水平，套牛犁地，给村子里大块平地，种麦子时，他给洒种，难度大的农活儿，都去干。

　　大海从楼门进去的时候，楼门没有上锁，进到了楼门院内。

　　大海跑到了他的爷爷，小院子南边住的屋门前，门小锁着，这说明，大海的爷爷到山上干活去了，他的奶奶有可能到村中街道上，找一个和她能，说得上话的人家里，说闲话去了。

　　大海首先想他的爷爷奶奶说一下，刚才发生的事情，让他的爷爷奶奶，能保护一下他，他心中真有一种被人找到他，那是一种可怕的后果，要等着他一样。

　　小院子南边，有两间闲房子，有一个小木门，门上也没有上锁，屋子里堆放着大堆的绿草，都是大海的爷爷上山割的，给养的牛吃的草。

　　大海这时候，就把他用这牛吃的绿草，把他盖在里面。

　　他以为，这样被厚厚的草掩盖之后，没有人会发现他的。他以为李秀秀的家人，就会很快地追到这儿来的了，虽然年少，隐约地感受到了，他做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不知那李秀秀摔得有多厉害？

　　大海这一会儿，用厚厚的青草，盖住他的全身，可是还能听到，爷爷小院子内，有一个人进来，是和他爷爷共用一道院子的一位叔叔，他叫他劳实大大。

　　劳实大大，当时正青春，他是到他的爷爷院子找什么来了？到了门前，见上着锁，说：“人到哪儿去了。”又离开小院子，脚步迈得不是多么重，大海却听到清清楚，响亮，渐行渐远，脚步声，一定是到了北边的楼门外后，才听不到了。

　　大海在草堆里，掩盖了好久之后，开始时，没有想到肚子饿的事情，在草堆里，身体也感到不那么舒服，出气都喘得粗了起来。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没有人来这里寻找大海，大海觉得像是没有什么事情了，就揭开了盖在身上的草，回到了村北他的家里，吃午时的饭。

　　那天中午时，全村人都在吃午饭的时候，大海最能看见的，就是那天依旧是一个大晴天，午时太阳，正挂在当天幕，也没有任何云彩，去想遮住它的光，就是有也不可怕。是的，乌云是遮不住太阳的。太阳精神斗擞地把它的光，照进大海一进门，屋子内的地上。

　　大海的父亲、母亲、弟弟妹妹，都在吃午饭。

　　大海的母亲先说：“这大海怎么到了吃午饭的时候，还没回来吃午饭，这放午学的时间，过去这么久了，往日早都回来了，今天是怎么一回事啊。”

　　大海的母亲总是劝大海的父亲说：“没有事的。大海的玩性大，说不定一会儿就会回来的，他能到哪儿去呢。”

　　到了天快黑的时候，大海回到了家里，他这时候，虽说是一个少年时，他也有一种感觉，为了保护，他家的柿子树上柿子，不让小孩子乱摘，却做出了那么一件，对不起人的事情。

　　大海到了家里后，他的母亲还像往常一样，还不知道大海所犯的错处，有多么大。

　　大海的母亲见大海走进屋内，对大海笑着说：“大海，给你留的饭，早已冷了，妈给娃热一下。”

　　说着，就坐在了锅前地上，一个四方木堆子上面，在锅洞里，填了些细小的柴，用火柴点着，慢慢地加上粗的柴，拉起了风箱杆子，锅洞里发出红色的火焰。

　　不一会儿，锅里的杂面条，就热好了。亲自舀到了一个大黄磁碗里，还把盘子里油炸辣子，放在碗上面。

　　大海肚子饿子，大口大口地很香地吃着。

　　这时候，大海的父亲母亲，还不知大海，怎么犯了那么一个，不可想象的错误。

　　李秀秀那边情况是怎么一回事？

　　李秀秀当时，坐在柿树低处一杆树杆上边，被大海真的，给把双腿拉了一下，从树杆上跌在树下了，树下满是尖尖的石头，是后背整个身子摔下去，正好跌到那尖尖的石头上面，那后果，是不可想象的。

　　当时，李秀秀被大海把小腿拉了一下，她的双手没有去抓紧那树杆，就哗地一下子，掉到了树下边的石头上边，后背像刀割开一条血道子，肉皮破了之后，红红的血，向外流出来。

　　李秀秀疼的不知什么叫疼了，整个人身体，如有小刀从后背，给不停地一点点扎下来。

　　那个名叫粉粉的小孩子，跑回家里，对李秀秀的父亲说了后，立即从村中，跑到村北的坡地上的柿子树下，背起女儿，直接到了医院。

　　到了医院之后，一位贾医生轻轻地用捏子夹住药棉，玷上药水，把李秀秀的后背给洗了一遍，对着那后面后勃子，一直到腰部，这真是受罪的事情。

　　李秀秀的父亲见他的女儿此状，真是气得咬牙切齿，真想一下子，找到大海的家里，把大海狠狠打上一顿，才能解此怨。

　　李秀秀的父亲母亲，有一种理智感约束，知道他们家和大海家，都是本村子人，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这是小孩子不懂事，大人如何能去把大海打一顿，那样做时，村子里人是看不起的。

　　李秀秀的母亲，此时也在贾医生的工作室的近处，站在一个小床前。

　　李秀秀的母亲气地没有办法，她心想：我让我娃她大，把这狗日的大海，给我狠狠地打一顿，出出这口气，心中也痛快一些。但不能这样做，我和大海的母亲，也是几十年交情，我们俩个话能说到一起，两家人，平时，有什么难处，都是相互帮助，比如借什么生产工具，只要大海家有，那肯定会借给的。有一回，生产队分红薯，我家里没有背笼，就到了大海家去，给他的母亲说：“把你家的背笼借我用一下？”

　　她的母亲说：“你等一下，大海他父亲，从山上也是背队里分的红薯，一会就背回来了。”李秀秀的母亲，坐在在大海母亲土炕边沿上边，和大海的母亲说些农村中的笑话。

　　大人之间关系是非常亲密的，可是这大海，这一次，竟因为我女儿，上他家的柿树摘柿子，把我女儿从树上拉的摔在柿树下边，让我的女儿，受这么大的罪儿，真想让外头人，把这大海给我打上一顿，而且下手打得越狠越舒心，但能这样做吗？

　　李秀秀的母亲想到这里，又把脸板了一下，说：“秀秀，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人家大海家的柿子树上的柿子，又没有长好，你就上到柿树上，给人家乱摘，看你以后，还再上到人家柿子树上不？去摘人家的柿子树上的柿子吗，又吃不成。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不让大人为你而担忧了。”

　　李秀秀的父亲，见李秀秀那勃子上到下面，这一条血道子，有几处，被石头划的口子很深，像是用刀扎进肉里面的，看着就难过。就是别人家的女儿，受这样的伤，看了同样很难过的，别说是自己的女儿。

　　虽然说，我不能打那大海，明日，我把女儿背到大海家，让他的父亲看一下，看大海把我娃，从树上拉下来摔的多厉害。

　　第二天一早，李秀秀和他的父亲母亲，吃了早饭之后，从良心上讲，这一家人是村子里心肠极柔软的一家人，如果要是别人家的女儿，出现了这种情况，那家里大人们，一定会到大海家里，和大海的父母亲吵过锅底朝天，天翻地覆不可，什么药费全部需要付上，还要管她孩子要怎么怎么，总这不会这么轻轻地，就把这件事，给放过去了，像是没有发生过，这样一件事情，一切照就都保持原来的样子。

　　李秀秀的父亲问李秀秀她妈说：“咱们不是要大海家如何如何，而是要让他的大人知道，大海把我女儿从树上拉下来，摔在了树下，摔到什么程度，让他们家把那药费给解决了，这个不为个吧？”

　　李秀秀她的母亲劝他外头人说：“背到大海家里，让他的父亲母亲看一下，这不过，只不过是大海的父母亲，按多年老关系，按多年结下的这种情分，咱们千万不要人家多花钱，再说李秀秀，这还只是轻伤。“

　　李秀秀的父母亲商量以后，夫妻俩个人一致的意见，同李秀秀的父亲，背着女儿李秀秀，到大海家中，让大海的父母亲看看，也就心情舒服一些。

　　一天早饭后，大海全家人吃过早饭之后，大海的母亲忽然问大海：“大海，你在外面做了什么错事没有？”

　　大海不言语。

　　大海的父亲在一旁劝大海道：“大海，做了什么事情，给大人说一下，大人心中有也有个数，你还以为，你在外面，做下了什么坏事，人家就会把把你给放过去了？没有那事，人家不找你小孩子，会找我们大人的。”

　　大海还是不说话。大海虽然说年纪小，但有一件事情，他朦朦眬眬地有些明白，他把在外的事情说清楚，大人知道后，一定会打他一顿，他也知道他的母亲，因为他犯了什么错的时候，下手打他是很狠的，总想着要求大海，在各方面进步大一些，才觉得痛快。

　　大海的父母亲正说着大海在外边，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情，李秀秀的父亲背着李秀秀，李秀秀的母亲跟在近前。

　　到了大海家的屋内时，大海的父母亲突然一惊，李秀秀的母亲，像讲一个恐怕的故事一样，把李秀秀如何被大海从树上拉了一下，摔在柿子树下边，后背部受伤的经过，讲了一遍。

　　李秀秀的母亲，不停地给大海的父母亲说着，还把李秀秀后背衣服揭开，让大海的父亲母亲看，大海了看到了李秀秀后背，那伤口，还没有完全恢复好，看着真让人揪心，心疼之感。

　　大海的母亲看到了，李秀秀后背的伤口，当即给了大海一耳光，骂道：“你狗日的，你怎么这么不懂事？把李秀秀摔成这样子。”

　　大海的母亲，给李秀秀的母亲说赔礼的话，连连说：“药费我们全认了。”

　　李秀秀好妈客气地说：“药费也没有花几个钱，我只是让你们大人知道这件事，幸亏是外皮受了点伤，不要紧的。”

　　李秀秀这时候，在她的父亲背上，她不知道此时能表达些什么话，她会很责怪大海，会恨大海，一句说没有说，她像一只受了伤的小鸟一样，任大人们如何说什么话，如何为她争取说些什么话，她都是大人们如何好了就行。

　　李秀秀的母亲还说：“这件事，如果是村子里任何别的家，我这一次可不能轻饶的，只因为几十年来，咱们俩家的关系一直是很好的。”

　　大海的父亲和母亲一再表态，李秀秀治疗花的钱，都由大海家里来付。李秀秀的父母亲说，也没有花到几个钱，他们来付，不要紧的。不是看这一会儿，而且看以后长远两家人的关系。

　　李秀秀和大海的父亲母亲说了一会儿话后，就把李秀秀背回家了。

　　李秀秀后面花的药费，花了多少，大海没有听到是李秀秀家花的钱，还是大海爱承担的，大海没有听到他的父母亲，给他说过这件事。

　　大海的母亲，曾经一次，全家人吃早饭的时候，大海舀了一碗玉米糁子煮红薯的饭，正吃了一口，大海的母亲给大海严肃地说：“大海，你什么时候，才懂事呢？让你看那柿子树，人家在树上不下来，也不能动手把人家向树下拉，那把人摔坏了，远远地被那几个柿子，你拿什么赔人家？人家母亲说的话，你也听见了，这是咱们家，如果是别家，人家一定要跟你闹过天翻地覆不可。人家这次对咱家真够宽容的。”

　　大海的父母亲对李秀秀的父母亲，内心中有一种感激的心情，总说：“这件事，人家确实，让咱家人下台阶，也没有把事情多么扩大。大海，你给大人争口气吧，别做犯这样的错处了。”

　　大海的母亲还问大海：“这事，你以后能改不能改？”

　　大海向母亲保证的说：“能改！”

　　大海这一件小时候，与李秀秀因为这一件事，让大海对李秀秀记忆加深。

　　想不到了当时一下子到了真正的青春时候，到了找对像的时候。

　　有一天大海见到村北的半山上，有一个女孩子，坐在村北一棵柿树下唱歌，大海当时给牛割草，就在那柿子树低一层的山坡地里。

　　唱歌的人是哪一位？大海向那唱歌的人看了一眼，就是那个李秀秀，此时李秀秀不是一个少年了，是一个青年女子了。她的脸长得圆圆而大了起来，双眼浓黑，是两弯柳叶眉。

　　唱的是什么歌儿？唱的是那首XJ民歌，可爱的一枝玫瑰花，“还是能看得上你，那怕你说我是个傻子，我还是能看得上你！……”

　　大海寻声找到了柿子树下，对李秀秀笑着说：“你这歌儿唱得这么好听，跟谁学习的，能不能给我教一下？让我也学会这首歌曲。”

　　李秀秀笑着回说：“你不是会识谱吗，什么时候，我把这首歌曲，找到了，你拿去抄一下，还我就行了。“

　　李秀秀在一块坡地里，种豆子，还对大海说：“我种的这种豆角种子，将来出来了，慢慢地长大之后，到了结豆角的时候，结的豆角，被街上买的豆角，还要好吃多少倍？人常说，种什么得什么？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以为人人都懂。它说明的世上事物存在的一个因，有因有果，没有种什么那个因，如种地，得到好丰收呢？确实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李秀秀笑语盈盈地问大海：“你能知道我种的豆角，到了结豆角的时候，你会感到什么？”

　　这像对大海，进行一个考试一样，大海笑着说：“是不是有一种收获后，劳动成果的快乐。”

　　李秀秀为了调动大海，和她能在一起说上几句知音的话，又试探地说：“你能举些例子说明，人们收获劳动果实之后快乐心情？”

　　大海把后脑匀上下抓了几下，那后脑匀后面，有一个凹出，有一点深，握着一个拳头放在里面，恐怕放不下。

　　后脑匀的肌肉，并不是那么坚硬，摸时候，有那么一点柔软。头脑骨是了不起的，它应大脑中枢所有神经通道。

　　大脑分为左右脑的，看了一个科技节目，说人的大脑分为左右脑，左脑听说是管理逻辑和语言说来语言文字方面的信息。

　　大海，那李秀秀这时候，让你回答也提出一个问题，她是为了试试你语言方面表达能力，是不是能很快形成一个画面，用文字把它画出来呢？

　　大海对自己的大脑说好话：“大脑啊，你好好地帮助我一下，让我看见那些方面，是与大脑思维活动有关，到底心动了没有？动心了才有很多想法涌现出来。

　　你好好工作啊，我的大脑！让左右脑发挥不同的作用。左脑把握主体，右脑啊，你把你心中要的画面表达出来吧。

　　大海想回答李秀秀说的表达农民收获了劳动果实之处的快乐情绪。

　　大海想到了谁收获了劳动果实之后快乐？大海的爷爷。

　　在什么地方看到的？一天夏天的一天中午，大海在他的爷爷三间土瓦屋内的中间一间。

　　大海的爷爷从丹江河滩回来，背了一背笼北瓜，这种瓜儿，地北方叫北瓜，在南方，叫它南瓜，大大的圆圆的，一个几十斤重，有的皮绿的，的皮黄色的，那味道可以和商洛的栗子味道比，面甜，面甜，吃了一块再吃一块，都会有百吃不厌之感。

　　大海爷爷背笼背了一大背笼的北瓜，是从哪儿摘来的？是在丹江河以北的公路下边，沙滩上，随便种了十多窝北瓜，没有想到了到了结瓜的时候，一大片沙地上面，瓜儿的绿藤上边，开了数不清像晚上天幕上面的小星星一样的花儿，用心在瓜藤上边，寻那结的北瓜，就能摘到大瓜。

　　大海的爷爷对他种的十多棵南瓜苗儿，旱了时候，亲自担水浇过，也为它上过粪，除过草，它真是对得起大海爷爷所有的付出，到结了北瓜，大海的爷爷摘了一大背笼，背回到了离厨屋近的屋内，脸上挂着一串数不清的笑容，大海的奶奶脸上也一同笑出了声。大海就是在他的爷爷的屋内，离厨房最近的一处，看到了他的爷爷背了一大背笼北瓜，感受到了他的爷爷，对这自己辛苦劳作之后，得到了劳动果实的快乐。

　　大海把李秀秀的提的这个问题给李秀秀回答了之后，李秀秀认可地笑笑说：“你说对了。”

　　李秀秀还说：“大海，你能举例说明世上劳动的艰辛吗？”

　　大海又思考这两个字，艰辛。

　　大海对此有体会，那都是对应着一人画面。

　　冬天，半夜，厨屋的电灯亮起来了，是大海的父亲起来得早，按了一下电灯开关，厨屋内的电灯灯光哗地一下子明亮起来了。

　　有一口圆圆的大铁锅，大海的父亲，把水瓮里的水舀了合适的水量，然后，放上了洗好的红薯放进锅内，盖上了锅盖。

　　大海的父亲又坐在锅灶前，拉起了长长的风箱杆子，锅洞内的火焰呼呼地响，说明日子红红火火，大海的风箱此时，拉风箱动作，为了什么呢？为了一个小小的目标，把红薯蒸熟，蒸熟之后，然后才去大海睡的地炕前把大海喊起来。

　　大海的父亲，站在大海的炕前，轻轻地喊着：“大海，起来，到南山拾柴去。”

　　大海此时，睡得正香，听到了他的父亲喊他去南山拾柴去。有多少路，去三十五里路，回来三十五里路，大海这时候的力气，能挑八十斤，大海的父亲能挑一百二十多斤。这是怎么一种艰辛苦的劳动？大海和他的父亲当时都接受了，都经过了此等训练，回过头想，他们父子俩个，那有那么大的热情，为什么要经受如此艰辛的劳动？为了将家里全家做饭有柴烧的问题得到解决，让他的母亲为全家人做饭时，把饭能做熟，不吃生饭，到了太阳落山的时候，大海和他的父亲，才挑着柴担子，挑回到了家的小院子，那那柴担子从肩膀上面放了下来那一阵轻松。

　　大海回答了，李秀秀提出来问题，感到这样的画面，是大海非常了解，是发生大地上的事情，不是脱离现实生活，是从天上来的事情，社会生活存在，确实决定人的意识。

　　这好比李秀李这会唱歌，大海听李秀秀唱歌，这是人生何等幸富的一件事情。

　　李秀秀还对大海说：“我晚到你家去一回，把你上回看的，那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小说借我看看。

　　大海脸的笑容自然而然的流起来对李秀秀说：“你早点来，我在家里等着你。”

　　亲爱的读者朋友，未知后事如何，且听下文细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