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的音乐梦
我是一个自以为从小爱好音乐的人。
有一年冬天的晚上,村剧团乐队演秦腔戏,我在乐队里担任吹竹笛。
演出结束后,我回到了家里,小小的三间土瓦屋,以东的那间,靠墙处是家里锅灶处,挨着一口大锅不远,搭有一个大案板,案板时间长了,变得模糊黑了起来。
有一盏十五瓦的电灯,被我拉开了开关,整个小屋内,抹上了一层淡淡的电灯光,如同母亲做的那稀饭,很稀,发出的微微的一小点光亮之色。对这样的淡淡光亮,我倒不在意。
我还沉醉在刚才在村舞台上边,为村剧团的演员唱秦腔戏,坐在乐队里吹竹笛的那种快乐的心情,我在乐队里吹出的笛音,那么明亮,如同春天的早晨刚升起来的一轮太阳光那般,鲜艳多目。
我借着这淡淡的电灯光,拿出笛子,当我刚拿到手上时候,就摸到了笛子身上还留有微微的热温,我在乐队里吹笛子吹了两个小时,这一个不长的竹子做的笛子,它的竹身还有微热,那微热还没有散掉呢。让笛子停下来,大约还没有十分钟左右,我家和村剧团舞台挨着就在它的后边。我觉得我在乐队里吹了的笛音清亮,像是丹江河里没有涨水时,晴天时太阳光照在河面上那样一种印象强烈的感觉。为了提高自己的笛子吹奏水平,站在家里的案板前,又继续练习吹起来了。
其实,已经是半夜了,父母亲也是这个晚上看了村里演秦腔戏才回来,正要上炕睡,明日还要干活。
在我刚兴趣浓厚地吹起一段秦腔唱腔音乐旋律时,父亲突然站在我的面前,对我制止道:“什么时候了,还在吹笛子,把大人吵的无法睡觉!”
我只好不情愿地结束了吹笛。
我还听到母亲也帮着父亲说:“这娃一点也不懂事,这么晚了还吹笛子。”
往下,父亲唉了几声,再也没有说什么了。
我只好闭上了电灯,去屋子以西的那间屋内,上炕睡觉,开始的时候,没有睡着,还想了很久一段练习吹笛子的事情,在被窝里,还轻轻地哼唱着几段秦腔旋律,才慢慢地睡着了。
这是我小时候发生过的一件真实的事情,说明我少年时对音乐是真正热爱过,这个爱好一直伴随着我,陪伴着我。
因有对音乐爱好方面的原因,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与音乐有关的梦。
梦中,我到市群众艺术馆去找一位郭老师,想为自己创作的一首歌曲,请郭老师帮助我录成音。
我听见了有人正在弹钢琴,弹的钢琴曲是贺绿汀作曲的《牧童短笛》,寻声暗问弹者谁,沿群艺馆三楼走廊,向以北稍走了几步,有一个门开着,里面坐着一位群艺馆的音乐干部程老师,正在给一位约有十二三岁的女孩子,教贺绿汀创作的《牧童短笛》这首钢琴曲,女孩子弹的投入,双耳只注意听她弹出的每一个琴音,有的音强,有的音弱,组成一起,像是一道水波,一波一波连在一起。曲子弹完了,程老师才给学生做评述性的语言,这一句好些,中间有一句弹得生硬了等等。
那程老师也是和弹钢琴的学生一样,那么专注,对于门口站着的我,都没有看一眼。梦中,我没有进到程老师给学生教钢琴她的办公室,也和我没有说一句话,梦醒来后,我记下了这个梦。
这位程老师我是认得的,在真实的生活中,有一年市里组织文艺会演,程老师在东风剧场舞台上面,唱了一首《祖国,我永远热爱你》,台下的观众们听的时候,完全是沉醉在她的歌唱声中了,没有一丝说话声,我当时心静得整个身子不敢动一下,眼睛紧紧地盯着舞台上面正在唱歌的程琳老师,她的型也好看,卷成了一朵一朵小红花一般。她像一位国家级的女歌唱家一样,像苏红唱歌一样的气质。我生怕有一句没有听错。
当时,爱人英子也和我一起坐在东风剧场里看这一场文艺会演节目,英子也上台唱了两首歌曲,都是我创作的歌曲,《我说十堰家乡美》,一首《村恋》,有一位张老师给用手曲琴伴奏的。
听程老师在舞台上唱歌的时候,我悄悄地对身边的英子说:“人家程老师,为什么唱歌唱得这么好听,而且能唱出歌的意境来,一点儿不紧张,你唱歌怎么那么紧张,别说表达歌曲意境了。”
英子说:“人家经常上台唱歌,我唱了多少次?人家早就是市歌舞团的独唱演员,我怎能比得了人家。”
对程老师的以往的印象还如此强烈,因我对音乐的热爱,在以往的一些音乐活动中,偶尔也见过这位程老师,想不到在梦中相遇,程老师给学生教钢琴,我就以此写写我对钢琴的认识,相联系的爱好音乐的人联系在一起,写写他们如何为音乐梦想而努力的。
八十年代初,我是一位农村青年,却对作曲有兴趣,却又一点不会作曲,当时最大的心愿,想以洗星海为榜样,自费到音乐学院学习作曲,为中国的农民写几首歌曲,为中国的农民写一部类似于小提琴协奏曲梁祝那样的音乐作品,现在想起来,这只是一个对音乐的梦想,实现起来并不是那样容易的。
我当时想到音乐学院学习作曲,真能坐在音乐学院作曲系的教室里,听音乐学院作曲系教授讲作曲课,那样一种幸福,对于我来说是求之不得的。
我的这个想在音乐学院自费学习作曲的事情,说难,它也是难,说不难,它也就不难,就看我对这事的信心如何,意志紧定不坚定,如果不动摇,那就一定会成功的!
其实,当时,我为了实现能在音乐学院学习作曲的梦想,每前进一步,都是层层障碍。
我在当地的区中学,认得一位教政治的老师李中,有一回,我把我想到音乐学院学习作曲的事说给他听,看他是何态度。
这位政治老师给我说:“学习作曲的事情,根本不是农村人想的事情,免得白花钱,不如趁早收心算了。”
我满以为政治老师水平高,见识多,对问题看法不一样,没有想到他也是并不理解我学习作曲的事情。
还有一位区干部赵明,有一回到我的村子里,到我当时住的屋子和我聊闲话。
赵明劝我说:“我听人说,你想到音乐学院学习作曲,你就算了吧,人要知足常乐。”
他的意思是在农村劳动当农民,只要有吃的就不错了,再说大城市爱好音乐的人不知有多少,你哪方面条件能比得上人家,算了吧。”
我坚定地说:“不能算了!”
“你不听我的话,看看你以后走下去这条音乐路是怎么一种作难。”
我还是不改变态度坚定地说:“世上无难事,只要有心人。”
当时是八十年代刚开始的时候,从农村到城市,刚从极左路线结束之后,一些左的影响还没有完全从人们的头服中消除,首先是一个农村人,要到城市的音乐学院联系学习作曲的事情,首先要带一个证明信,当时没有身份证,就能说明一切,证明信才能确定一个人是好人是坏人。
我当时有一段时间,总想着如何实现我的音乐梦想?想到大城市音乐学院联系学习作曲的事情,首先要带一个个人身份的证明信,可是证明信从哪里开呢?
我本能地想到了一个道理,万丈高楼从地起,这说明基础开始最重要了。
当时,我们村里的生产队,都有自己的公章,首先要写一个生产队的证明,然后大队的公章才能盖上,然后到区上,到县文化局,最好能盖上县文化局,到地区文化局到省文化局。
那年春天时的早晨,太阳已经高高地挂在东边的天幕上了,看它时,约有两杆子高,红得醉人,让我想到,我要村中何严中家门前,看到那位说话尖刻的大爷栽的一片红玫瑰花,那样的火红色,就像此时的太阳近前的红云朵。
村子里有谁在唱《谁不说俺家乡好》,这首歌曲唱出了农村人自己的心声。
我家屋后边,有大片天长日久下雨积的水池,像是变成了湖水,湖面岸上边,有小康家养的一只大白鸽,迈着它红红的爪丫似的脚掌,稳稳的走着,有时候还发出大声的“哦哦”的叫声。还有十多只白毛色的鸭子,在湖面上做转圈似的嬉游着,那么天真可爱,那到无忧无虑。
我家门前,有一棵柳树,已经吐出了新绿,不久就会是千万条绿枝,在春风时,自由自在飘动起来了。
隔壁不远是生产队的牛圈,养了二三十条牛,文海的父亲给牛槽里正添草加料,那牛一定吃包了,不停地发出哞哞的叫声。
大自然万物,一切宛若都按照他们的行迹在前行着,那么有序。
我这时,我正在自己住的小屋内,谋化着能开上一个生产小队的证明信,然后到大队会计那里,争取盖上大队的公章,没有这第一步,如何有第二步的成功呢?
于是,我找了一张信纸,写了一个证明信,内容是这样的。
音乐学院领导:
只有我队青年张大海爱好作曲,一心一意想在音乐学院作曲系学习作曲,请能批准,万分感谢。
后面是此致敬礼,写上了村子的名字,何村产生队。
写好这个,一定要盖上生产队的公章,才有些意思,不然就是白写了。
生产队长姓何,叫何能行,黑红色的脸,一定是晒太晒是得多了,他有时端着饭碗,到我住的地方,还说些对未来日子憧憬的话,“我们好好干下去,家家户户吃上大白面馍是不成问题的。”
这个人,一心一意要在农村永远干下去,可我心中却想离开农村到城里,打算以后,能到城里寻找到工作,两个人想的事情不是一回事。
我有干活方面,干得不好的时候,也曾被这位队长骂过,所以队长和我关系上不是很好的。
我现在想求他给我盖过公章,而且是要到音乐学院学习,在他看来这是可能的事情吗?根本无法实现。假若我想要他为我盖个生产队的公章,他一定会拒绝我的。
我写好了一个想到音乐学院学习的介绍信后,就想把这个公章盖成功,就到了离我家不远的村东头生产队长家。
我到了生产队长家后,屋内只有一个人,不是别人,却是生产队长的小妹何助。
我轻轻地问道:“你哥呢?”
“下地去了。”
“你找我哥有什么事情吗?”
“我想盖过生产队的公章。”
“就在柜台上边放着,你去盖吧。”
我这时候,有一种感到一个难题被解决了一般,渴望盖上生产队的公章,那个生产队圆圆的公章,就放在他家的柜台上边,我此时就站在柜台前,看了一眼,有一个装印色的圆合放在柜台上边,生产队那个坨圆形的木章子放在印色盒上面。
我求何助说:“你帮我盖一下?”
何助是一个大约有十五岁年纪的女孩子,上过小学,没有上过中学,大约她对为我证明信上边盖上这个公章的意义是什么,还不真正了解,当她拿上生产队的公章为我要盖时,却突然忧虑了一下,对我用低低的声音说:“张哥,你还是等我哥回来再盖吧?”
我说话声加强力度,像是音乐的旋律,把两个音上边加了一个渐强记号,用强调的口气说:“我等着用哩,求你帮助我一下,我以后感谢你。”
这位何助,真正助了我一把,她拿起那个生产队的公章,在我的证明信下面盖上了。盖好后,我拿上了这个证明信,先到了大队部。
大队的赵会计正在,我对赵会计求情着说:“赵会计,求你给我盖个大队的公章?”
“生产队盖了没有?”
“盖了,你看。”
我把盖有生产队公章的证明信,给赵会计计看,赵会计拿到手上,细看了一下,然后拿起大队的公章,就在我的证明信下边,盖好了一个大圆的大队公章。”
这个大队的会计,一点儿没有卡我,他要是不给我盖这个大队的公章,那么我要到音乐学院学习的梦想之事,在当时是无法进行了。
我拿上大队盖了公章的证明信,到了区办公室,给一位秘书说明情况后,他问我:“你说你想到音乐学院自费学习作曲,你音乐学院有熟人帮你吗?”
“没有。”
“我们就是给你盖上区里的公章,能对你学习音乐起多大的作用?”
“有作用,没有这个,恐怕我到音乐学院联系的时候,人家还把我挡成坏人,进不了人家音乐学院的大门内。”
区里秘书对我想到音乐学院学习这事,很感兴趣,和我交谈了一小会儿后,说:“区里支持一下你吧,成不成,还是两回事,祝你成功吧。”
到了这天的中午,我带着区里盖好区公章的证明信,回到了我住的小屋内。屋东牛圈有一头牛向我发出了哞哞的叫声,它一定是为我回到屋内高兴,觉有我这样一位好友,能做成一件事而高兴的叫了起来。
门前有一棵已经吐出新绿的高高的细细的榆树,它用它那嫩嫩的枝,还向我摇曵了数下,我已经感受到它对我的心情的理解。
这时太阳正中午,散发出它极明亮的光,照耀在我的门前,一直照到南边麦田的麦苗上边,麦苗节节增高;太阳还把我家门前以及一村南头的场照耀得明明亮亮的,我身上感受到了一种春天的太阳光,带给我的希望,带给我的温暖,让我记起了村中多少好人给我的帮助,为我说的多少增加人生信心战胜困难的话。
记得就在我住的小屋,有一天晚上村中来了很多爱听音乐的村民。
有一位爱唱歌的女子,她的名字叫爱唱,爱唱不知从哪里得来的唱歌的天资,竟会唱好多首全国各地的民哥,会唱眉户,我也会唱好多段眉户唱腔。
村中一位叫何悦的青年对我们俩个起哄说:“张大海何爱唱,合唱一段眉户,让我们听听。”
我向何爱唱笑笑说:“唱就唱吧。”
何爱唱也向我笑笑说:“大海,大伙儿让我们唱,我们就唱吧!”
我和何爱唱了几段歌颂春天的眉户唱段,唱腔的意思:如同圣经里雅歌里的诗句:
我的佳偶,我的美人,
起来,与我同去!
因为冬天已往,
雨水止住过去了。
地上的百花开放、
百鸟鸣叫的时候,已经来到,
斑鸠的声音在我们的境内也听见了。
我和何爱唱唱歌完毕的时候,心中有一种情绪被发泄了之后的痛快感,感觉里,我人生经历过一段艰难曲折,从今以后,会有新的起色变化。
何爱芳如今在哪里?有一天晚上,我在梦里梦到她,是在村东的地里,麦收时节,我和她一起割麦子,有意落在后边,天渐渐地黑了下来。
何爱芳对我说:“你看这块麦地里的麦子多好啊?”
她又说:“你摸摸这把麦子的麦穗,长得多饱满啊。”
我大胆地摸了一把的麦穗,想那每一粒麦子,都是很饱满的。”
梦醒后,我总在想梦中的何爱唱,她像一片白云,早已经消散得无影无踪了,我多次在村中寻找她当年唱过的歌声,还有她那爱笑的脸容,竟全无,成了一个空镜空影儿。
何爱唱给我的一些记忆,是与我的音乐梦想有关系。
又回到那个中午,当我从区里拿着一张加盖好区公章的证明信,正在家里做饭时,忽听到村子南头有人大声地哭着骂着,我怎么觉得这与我有关。
我从小屋子出来,站在我家的小屋子门口,此时,太阳明晃晃地铺满了我家门前以及一村南头的路上一大片。
村子南头走来一个中年妇女,边走边骂,“狗日的小张,不给队长说,偷盖队里的公章,这是犯法行为!”哭着,又理直气壮地骂起来,这生产队,这个村子,就是她们的天下,骂我的人正是何队长的老婆。
她骂一句,哭几声,把白亮亮的眼泪流出来,走得离我站的地方,越来越近了,我这时候见此,像是看别人的故事一般,又宛若与我无关一样。
这时候,正是吃午饭,村子里那些爱看闲事的人,都端着饭碗站在村南头看着,一定也为此事议论纷纷,七嘴八舌,都是对我的一片骂声,“这狗日的小张,还相到城里找工作去,不好好在队里干活,城里那么多能人,那有你的好事!”
这是一场人生的风雨,我愿在这一场风雨之中经受住考验。
何队长的老婆走到我面前,对我威胁道:“你把那偷盖的公章盖的信,快拿出来。”
那个信,就在我胸前的口袋里装着,我却说:“已经不在了,我寄走了。”
何队长的老婆又吓我说:“你不要哄我了,还是交出来为好,要不,我们就把你告到区派处所去!”
我还是面不改色心不慌地说:“你去吧。”
我心想,凡正我为了学习音乐的事情,想带个身份证明信,让队长的小妹子给我盖了个生产队的公章,就犯下了这个法,你把我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什么都不管了。
队长的老婆骂了我一阵子,回到了她家,村子看热闹的人,也都回到各人自己家里,一场风波就这样慢慢地熄灭了。
过后,村中一位有中学文化程度的人何好来到我家,对我说:”小张,你以后到音乐学院学习成功了,到城里找到工作,过上了城市人的生活,想想这一幕,是多么有趣味的事情,以后一切都是如随水行舟,可是当初一个生产小队长这一级,都能难住你。”
我还是笑着说:“万丈高楼平地起,这生产队长这级别,都能把我向前的路给中断,确实是不怕官大,就怕管我的,我不怕大队的支书,却怕生产队长。”
我们俩个说得哈哈大笑起来。
为我说这个话的何好,却在前年永远地离开了世界,他当年为我说的话,还响在我的心中,像是我梦中遇到的人一般,倒是教育了我,人只有开心的活着,并且有所为世界而努力创造,与人为善,这对于我才能变得有意义起来。
张大海弄好了个有个人身份的证明信,八零年春天的一天早晨,他带在准备下的三百元钱,经过一夜的坐火车,天亮以后,到了A市,八点上班的时候,到了音乐学院的门口。
音乐学院内,不时地似传来琴声或歌唱的声音,这对大海来说是一件极诱惑的事情,这就是他在农村的时候,常常做的音乐梦想,音乐的殿堂到底是什么样子?现在就在眼前。这多么像一朵可爱的玫瑰花,有一步之隔就能摘到了,可是这一步,对于它来,依旧是如在千山万水之远的那么远。他只不过带了一张盖区里公章的证明信,凭着这,就能进到音乐学院的大门内去学习作曲?这真是有些比上天还难的事情了。
张大海呆呆默默地站在音乐学院的门外,却不敢进去,这好比刘姥姥带着外孙子板儿初到荣国府大石狮子门前,只见簇簇的骄马,刘姥姥不敢进去,且又弹弹衣服,把板儿教训了几句。然后来止角门前。大海身边连一人陪伴他的板儿也没有,只有他孤孤单单的一个人,来到了大城市,来到了音乐学院门口,怎么和他隔得这么远,这么陌生,这时候,如果能出现一个人,给他讲讲音乐学院是怎么一回事,要能在音乐学院自费学习作曲,找什么人起作用,这对于大海都如同天方夜潭般的美事。
大海有几次,站在音乐学院门口,向门里望着,见一位穿红雪衫的头发留得很长的大学生从门里出来,大海主动地问人家:“请你给我说一下,我想到音乐学院作曲系自费学习作曲,找什么部门?”
这是一位正经通过自己的才能,考进音乐学院的大学生,他也许能理解到大海对学习作曲这种爱的心情,当他当初学习音乐起步的时候起步的心情一样,只不过,他是学习音乐的成功者,时间久了,渐渐地望了他当初学习音乐困难的事情了。
大学生看了大海一眼,慢慢地说:“你想到音乐学院作曲系自费学习作曲,最好找作曲系的老师能帮助你一下。”
大学生时间很宝贵,就给大海说了这一句话,然后忽忽地向大街走去。
大海这时候,才感受到要到音乐学院作曲系学习作曲,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对于它来真是比上天还难的事情,他从来没有到这个大城市来过,音乐学院的作曲系的老师没有一个能认得的。
大海这时候,内心里默默地想到:这么难,还不如回家算了。这样想的时候,好比红楼梦刘姥姥一进荣国府,经过周端家的引荐,已经来到了王熙凤跟前,刘姥姥实在难把自己想说的话跟给王熙凤说出来。
刘姥姥心神不安,才又说道:”今日我带了你侄儿来,也不为别的,只因他老子良在家里,连吃的都没有。如今天又冷了,越想越没个抓头儿,只得带了你侄儿老来。”
刘姥姥不想白来荣国府一回,她女婿家里因为秋尽冬初,家里人吃的穿的都无角落处,刘姥姥才不顾一切向熙凤求给些银子钱。
大海到音乐学院此行的目的,想让人家音乐学院能答应他,能在音乐学院作作曲系自费学习上作曲,可是向下如何进行呢?大海还一点儿想不到好办法。
大海看到音乐学院门口站着一个模样儿像周总理的人,这人姓张,年纪有五十岁,是音乐学院传达室的前工作人员,相当于现在的一名保安。但这张师傅在音乐学院门卫工作已经有二三十年了,对音乐学院的情况了如指指,他也能认得音乐学院的大教授们,还有教图科的头头们。
大海走到门卫张师傅前,问道:“师傅,请你给我说一下,我想到作曲系自费学习,找哪个部门联系?”
张师傅看了一眼,一下子就得出结论,这是一个从农村来的农民,穿的衣服也是土力土气的,一看和城里不一样,他心中却有一种改自己学习音乐的梦想,真是不简单了。
张师傅伸开一只手,给大海指着:“前面不远那一座教学大楼看见没有?”
大海随着张师傅的指引的手势,看了一眼前面有一座高高的教学楼望去。
大海立即说:“我看见了。”
“就是那个一楼,有个教务科,科长姓阎,你当面给阎科长说。”
大海迈起了快的脚步向北面的教学大楼走去,正好有教务科阎科长推着自行车,从自行车棚向大门这边来。
张师傅给大海用手指着示眼色:“那个就是阎科长。”
大海走得离阎科长越来越近了,阎科长已经看见了大海,一看模样,就知道大海一定找他联系学习音乐的事情。
阎科长心中早对这事情,有自己的答案了,当时阎科长主要是求他来音乐学院学习的人,能对他付有一定的小好处,天下的事情,没有白白的不付代价的事情,就让他成功的。
阎科长见大海已经到了他的近前,却立即上了车,大海轻轻地喊了一声,“领导,我想能在作曲系自费学习作曲?”
阎科长从自行车后座子下来,一手推着自行车前面的把子,一面给人的感觉,要很快的骑上自行车,要出音乐学院大门回家去,根本没有时间去和大海说一句话。
阎科长站住了,大海把想说的话却一点儿也说不上来了,把带的证明信给阎科长看。
阎科长一目十行地看了一眼,又将证明信给了大海,嘲讽地说道:“开玩笑!一个村子里农民,都想到音乐学院学习作曲,我们是国家级音乐学院,不是任何人想到我们音乐学院学习就能来学习,我们没有地方,就这两座教学大楼,你回家吧。”
大海听到了阎科长说的话,这时候他的心情好比一块冰,从头冷到了脚下。
大海哽咽地说:“我想在作曲系自费学习。”
大海看阎科长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冷如冰霜,大海不知道音乐学院一个科长,到底是个什么级别,但此时在大海的眼中,就是一个大官一般,他如果能说同意的话,会让他学习作曲道路上少很多曲折。
阎科长又改变了一下态度,对大海说:“我再到作曲系联系一下,看他们是什么同意不同意?”
阎科长骑上自行车,朝大门外骑去。
大海不知前方的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想能来到作曲系联系学习作曲,作曲系能答应吗?
大海打听以后,来到了作曲系办公室,桌子近前椅子上坐着一位王干事,是一位花容月貌的女青年,她是刚从这所音乐学院作曲系毕业的,按理学习的是作曲专业,为了有一份工作,先能生存下去,留在了作曲系帮助系主任们做一些日常杂务事。
王干事不知她的根底,看她的气质,不像是农村娃成长起来,至少是城市家里条件好的家里,才能有条件学习音乐,也许她只是作曲系一个杂务工作者,她说的话不算数,却也不好轻而易举地答应大海到作曲系来自费学习作曲。
大海站在了作曲系办公室小王干事前面,把自己开的村里的证明信给小王干事看,还不好意思直接给小王干事说想在作曲系自费学习的事情。
小王接过大海手中的证明信看了一下就果断地说:“不行!你回家吧。”
大海又说了一句:“请老师帮助我一下吧?”
小王干事说:“你去求一下系主任,看他如何说。”
“系主任在哪里?”
“就在隔壁那个办公室。”
大海从作曲系办公室,到了一个作曲系主任办公室,不敢直接了当地说,生怕说坏了,人家会更不同意,把证明信给到了系主任手上。
系主任很快地看了一眼,把证明信给了大海手上,大海接住。
“一个农民想到我们音乐学院作曲系自费学习,我们音乐学院作曲系还从来没有过农民自费生,你回家吧,我们解决不了你的学习作曲问题。”
大海此时的心情,如一个蓝球,开始的时候,气充得饱满,听到了系主任的话后,那气一下子就泄了,怎么这么难啊。
大海见系主任不同意,又返回到了系办公室。
小王胸有成竹地说道:“我就知道,系主任不会同意你来作曲系自费学习的,也不为别的什么,只是这作曲学习起来困难是很大的,需要特别的天赋,就是说作曲系毕业了,像我,也只不过当了个作曲系的干事,你还是回家吧,不要花这个钱了吧。”
大海听到的是另外一种声音,和他对学习作曲的看法完全是两回事,因为他看过洗星海传,洗星海开始的时候,受他母亲的影响,会唱很多民歌,也不是很有音乐专业方面的知识,可是他到法国巴黎音乐学院作作曲系学习作曲,反而学习是很好,大海当时想到音乐学院联系自费学习作曲的时候,他心中的榜样就是洗星海。
大海正在因为联系学习作曲之事为难的时候,忽然作曲系来了两个作曲系的老师,一个是金老师,一个是邓老师,他们俩位大约一眼就看出来,大海到这里来干什么来了。
邓老师问大海:“你拿多少钱来作曲系学习作曲?”
大海有意夸张地说:“我拿一万元钱来学习作曲。”
当时农民,能挣到一万元,就认为是农村的富裕的人了,有的人为了当上万元户,明明达不到,还经慌报。
报纸上极力宣传那些万元户如何成为万元户的夸张报道。
邓老师一听吓了一跳,以为这位大海就是来之农村先富起来那一部分。
其实当时,大海并还没有凑好了一万元钱,到音乐学院学习作曲,而是想通过当地信务社,贷些款,一学期一学期向前熬,想的是在音乐学院真正学习作曲花钱的办法。大海夸张说拿一万元钱来作曲系自费学习,是想说动作曲系的老师们,能不能帮助他想些办法,让他在音乐学院来自费学习,实现他的音乐梦想。
大海在农村的时候,村子里一位叫杭的青年人,给大海总是说这样的话:车到山前必有路。还有一句是梁山都是逼出来的。大海现在的心愿想的是,能不能有一位帮助他实现学习作曲的贵人呢?
那位金老师对大海说:“我给你写封信,省艺校有我的一位同学,在那里教作曲,你就说我介绍的,让她收你为她的学生,我们之间关系很好的。”
金老师说着,就给大海写了封信,未装信封前,让大海看了一下,信的内容是这样的:
刘芳琴同学:你好!
今介绍张大海到艺校来找你,他一心一意想学习作曲专业课程,我这里有一定的困难,请你收下他,成为你的学生,帮助他实现学习作曲的愿望,帮助他能在学习音乐方面成才。
下面写的是老同学金待诚。
张大海把金老师写封内容看了一遍,给了金老师说:“我看了。”
金老师从大海手中接过信,装在了信封内,用酱糊糊好,交给了大海,对大海说:“祝福你联系成功!”
大海带着金老师写给他同学的信,恋恋不舍地离开了音乐学院,到火车站,乘坐火车,第二天中午下了火车,到了天黑的时候,才找了金老师的那个老同学的住处。
亲爱的读者朋友,大海到刘芳琴那里,把她的老同学的信给了刘芳琴看了,刘芳琴收大海为她的学生,教大海学习作曲是答应还是没有答应,且听我细细地为你讲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