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我追寻梦想的故事
大海和张证,沿着向县城去的公路,走了一弯又一弯,到了有一段公路面,路北一个大村子,当时还没有楼房,农民家家户户都是土瓦房子,远远看的时候,那村子的土瓦房,正在当天幕的太阳,照得格外的红艳。
南边公路以下,就是那条丹江河,此时,正响亮地发出那流水声,河面上,被掉的太阳光,柒成了红花一般的河面。
张证和大海走得又饿又累。
张证忽然对大海说:“大海,你说说我们为了看一场县上剧团的演戏,受这么大的苦值不值得?”
大海还没有想这个值得值不得的词,他的心中,总有一种无边无际的想法,总想得一些遥远的事情,他的双手,像是变成了丹江河水,向前延长着,要流向前方很远很远的地方,前面还有什么河?那是汉江,那是长江。大海的手,在他的想像中,像这丹江河一样,能伸得很远很远,把那远的东西,握在手上,像是保留他一个梦一样,不能让他离开,要不然,那个美的东西,和他中间有什么会隔着一样。
大海并不真正了解张证,他还会有讲故事的本事。
忽然张正对大海说:“大海,我们现在肚子饿了,想不想有吃什么好吃的?”
“想!”
“见过村子谁家养过鹅?”
“天民家他父亲养过。”
“这你倒说对了,我也想给你说说他家养鹅的事情。”
“你讲这故事,有什么趣处?”
“不,你说错了。”
“我错了。”
大海暗暗地在心中想到:我想错了,这哪里错了呢?我在村中那个四方湖前,见过天民家养的大白鹅,每从湖岸边过的时候,迈着红红的饿掌,稳稳地大步大步回以北天民家的时候,还要鹅鹅地大声叫起来,那是鹅的歌唱吗?那是一只天鹅在歌唱吗?它为什么要发出这样的声音?它想要表达他自己?大海对鹅的叫声,并没有真正细心的观察过。我错在什么地方?主要是我不明白鹅的叫声中含义,那是鹅的语言,说不定和人的语言表达上是一样的。它的叫声中,含有很大的一种乐趣,可是因为我的无知,还不能明白鹅的叫声中的含义。
张证早明白,大海对鹅的叫声所含的意思,并不真正了解,这和他和大海,为什么步行六十里路,到县城看一场县剧团的演出,有相似之处。
人真是多面性的,大海并不知道张证一个农村人,竟还有很多新的认识事物的高明之处。这有些像,住在深山里的人,不知县城的美在何处,那以为县城对于它来说,是最美最神圣的地方了。住在县城里的人,有一天发出奇思妙想,我想知道西安、上海、BJ大城市是怎么一回事?楼房到底会有多高?大海这时候,冒出来的一个好笑的念头,对让他尽快知道,这鹅的叫声中到底藏着一个什么秘密?
“张证叔,你把这鹅的歌声的含义给我讲一下,我想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
张证以为大海没有好好听他讲,他不放心地问了下大海。
然后接着说:“天民的父亲养了两只鹅,一只是普通的鹅,养的长大了,杀鹅肉给全家人吃,另外那只天鹅,是养下来,给全家人唱歌的。
有天晚上,天民的父亲要杀那个普通的鹅,给全家人吃肉。晚上灯暗,却把那只真正的白天鹅当成普通的天鹅,正要动刀子要杀死它,这时候,天鹅唱起了一首天鹅之歌,天民的父亲乐了,全家人乐了,这样,这只天鹅,才免除了一死。”
大海听了后,产生了一种惊讶的情绪,这世界上还有这些传奇故事,人们总以为传奇故事就在书中,就在远方别人经历的故事中,没有想到,这个故事,就在本村熟人中发生。
“这个故事说明了一个什么道理呢?”大海问张证,想得到答案。
张证笑着说:“你还没有听明白。你去想一想,
你有时间了,再到天民家里,听他的父亲,给你再讲一讲,你再去看一看那只天鹅,你就会明白,天鹅用它自己的歌声,救了它的命,这唱歌,特别是这歌声,对人都有治病的作用。”
“这话怎么说起呢?“
”你知道那苏乐家的父亲吧?”
“知道。”
“苏乐的父亲患了一种奇怪地病,整天睡在炕上,完全像个植物人,医院里不给治,医生认为没有什么可救的。苏乐不相信,从地里上工回来,就先到他父亲的炕边,用充满爱孝敬的目光,凝视着他的父亲,给他父亲唱歌,唱的是小时候,他的父亲曾经唱给他的歌曲。”
“后来他父亲的病好了吗?”
“好了。有一天晚上,苏乐为他的父亲,唱歌的时候,唱的是一首父亲的歌曲,父亲慢慢地从炕上坐了起来,双眼满是泪花。”
苏乐高兴地蹦了起来,苏乐的母亲不相信,她的那一口子病好了,当他看见脸上的笑容时,看到了他双眼有泪痕时,确认是好了。
张证讲的上面两个小故事,也安了他们俩个的心,因为他们俩个最爱听音乐,最爱听春腔,从中得到的好处,他们有所体会。
张证给大海说过,我上坡挖地回来,本来有些累,可是吼一段秦腔,全身的疲劳,全不知到什么地方去了?
张证和大海俩个人,边走边说与听戏有关的故事,经过了一段长长的街道,就到了县剧团住处的大门前了。
张正对大海强调地说:“咱们先找我亲戚,先让他给咱俩个把肚子问题解决了,然后再说别方面的事情。”
“别方面的事情,都是什么呢?”大海把这一句话在心中又回味了一下。对大海来说,晚上看成功,县剧团演的秦腔智取威虎山,另外,让他的那个亲戚,能给他找些秦腔、眉户曲谱,现在这会儿,那亲戚给他饭吃,也能给他同时吃上,大海就这些实际的要求。
张证和大海走进了一个剧团人,住宿的大院子,刚一进院子内,就有一位剧团乐队的人,坐在院子中间一个小红椅子上面拉板胡,拉的是秦腔唱腔的音乐,大海就想站在跟前停。刚站下来听时,张正给大海点了一下头,大海明白,就跟着,先到了院子南边一排平房的门口。
张正因为来过这里好多回,记得他的那位亲戚,就走进最东边的一间屋内。
直了几步,有一个小屋子,张正的亲戚正在。
他二人进屋后,他的亲戚只说:“我去到灶上给你们俩个买饭吃,先在这里坐着,一会儿就好了。”
他们二个人,坐在床上边,这时候,就是想着吃午饭,先把肚子问题给解决了。
不到一小会儿,张证的亲戚先端来了一大碗面片,给大海说:“大海,你先吃碗面片,不够吃了,我再去灶上,再给你打一碗来。”
大海接住,心中说不出的一种,对这位张正亲戚的那种感谢之意。
又去了一回剧团食堂,又端来了一大碗片面,给了张正。
大海见这个青年人,把张正叫舅舅,就知道了是张正爱人的弟弟。
这个青年名叫为艺,张证见面的时候,叫了为艺,大海心中想到:这个名字也真有些好笑,他在剧团搞乐队工作,怎么就叫这样一个名字?难道说人家就是为了,实现在剧团搞音乐的这个梦想,而早就有打算吗?连名字也有讲究。
他们二人吃了这一大碗面片之后,肚子问题解决了。
张正和为艺说话。
张正先给为艺说:“跟我一块来的这个娃,叫大海,他也很爱玩吹笛子,你能不能教他?给他指点一下?”
为艺果断地说:“那没有问题。”
张证还说:“这娃爱秦腔眉户,把你们剧团的谱子给找上几本?”
为艺当即拉开抽屉,就找到了一本油印的秦腔全部板式的谱子,给了大海手上。
大海拿到手上,看了一下封面,那几个秦腔板式音乐,工整的字体大一些,下面有县剧团字样。全是人一个音符一个音符用腊纸刻的,是一件极吃力的事情,现在竟这样轻而易举地,到了大海的手上。
为艺还说:“你们村子里,会秦腔的老艺人好多位,我们这个,也是跟人家秦腔老艺人学习,在人家的基础上加工了一下,人家的是原汁原味,还要更好!”
大海对这位县剧团的乐队演奏员,有一个特别好的感觉,人家说话,声调温和,本来人家真正懂得了不少音乐方面的知识,可是给人的感觉里,人家却以他并不真懂多少。
这天晚上,大海和张正,早早地好奇地就先到了,县剧团演戏的地剧院内,进去的早,有空座位,就找了两个先坐下来。
这天晚上,看了全本秦腔《智取威虎山》,给大海记忆最深的一段是***的唱腔:
今日痛饮庆功酒,壮志未酬誓不休。来日方长显身手,甘洒热血写春秋。
小常宝唱的那一段八年前,大海听的时候,有泪水涌流出来。
他二人看完了演出结束之后,晚上,到为艺的屋子,正好有一个空床,三个人挤在一个床上,睡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他二人步行回到了村子里。
上面写的这些,是大海在那位老人床上,因为第二日一早吃午饭,他就和他的舅舅,一起骑自行车,去五十里以外的那个村子,去见那个彩云,对于大海来说,这是进入青春以后,所要面对的一件大事了。
大海心情有些激动不安,回忆了那些故事的趣事,就又想起来一些与音乐有关的事情,这也是他和故乡的一种感情联系。
话说周二晚上,在北面村子的刘支书家里,这一晚饭之后,彩云的父母亲和彩云坐在一起,说了很长时间的话。
那位王老师介绍的那个商洛娃,明天就要来我家来了,这是彩云就要经历的一件人生大事,像演一场戏,那面大舞台上的红幕,就要拉开了,像一首歌曲,第一个音符就要奏响了,不是我一个人的世界,而是两个人的世界,要互动一起,才会有乐音的进行。
我能看得上那个商洛娃吗?听老年人常给我说过,男人和女人,在一起过日子的时候,开始的情形,有的是女的看不起男人,也有男人看自己的女人,相互都有看不上对方的地方。
老年人给她说过,过日子,是真枪实弹,不是凭好看就能把日子过好?可是男女双方,第一个看法,凭的是一种感觉,看人家长得好看不好看?有的男人,看长得有些丑,可是人家大脑行啊,是有心之人,不只是只空有一个肉身。
彩云所希望的大海,应是怎么一人男娃子呢?彩云想的是:第一个我看了后,觉得人的长相还过得去,不是特别那种丑八怪;第二对我好!能听我的话,第三能孝敬我的父母亲。
彩云也在心中,对能来她家的这个大海,总往好的方面想着。
往好的方面去想,这世界真的会如人们所想象的,好的方面就能会来到的,有的时候,是要经历一些曲折,不论是求爱情,或是别的任何方面,只要有益于他人的事情,都是一样的。
大人们总在关心着彩云的婚事,这说着说着,不就慢慢地,离那个所想要的就近一步了吗。
彩云想这个商洛娃的时候,有时候,心中会涌出一种想像的温馨,这个世界上,如果真有两个有缘的人,能相遇在一起,能心有灵犀一点通,相敬如宾,那真是一种幸福的人生啊!
上面这是彩云的一时的心理活动。
再听听彩云的母亲对彩云说些什么话?彩云的母亲说:“彩云,你好好想一想,咱们家的情况,在当地,没有男娃子愿意到咱们家来的,人家还觉名声不好听,只有那商洛山里的男娃子,他们山里苦,找媳妇难找,才愿意做这种事,但这对咱是有好处的,你想想,家里就咱娘俩个,干体力的活儿,能撑得下来吗?这过日子是真事,你不要要求人家太高了,能过得去就行了。”
彩云用坚定的语气说:“妈,你放心!”
彩云的父亲也有话对彩云说:“彩云,明天那个商洛娃来了,一定对人家热情些,要主动的去和人家说话,据那王老师给我说的情况,那个娃虽然是商洛山里的娃,可是人是很好的,很实在的,答应了人家上咱门,对咱们家以后是有好处的。商洛那个娃来了后,就把这事定好了算了,不要这样一二再再二三的拖下去。“彩云只得又给他的父亲表态:”爸,你放心,人家明天来了,我会把事同意的。爸妈同意,那我就服从吧。“
新的一天来到了,早晨,东边天幕的一轮大红大圆的太阳,早早地升起来了,大海舅舅家的小院子,尽是红亮亮的太阳光,小院子半上空,有五彩的火光,浮在半空,看它时,一个光团接一个光团,表达的是一种太阳光的热情。
吃过早饭之后,在大海舅舅西边那间屋中间,大海的妗子,把她亲自做的一套卡蓝布做的新衣服,递给了大海手上,大海穿在了身上。大海的妗子还看看,不整齐的地方,用手摸摸拉拉扯平,让那全身的新衣服,每一个部位,都能发挥出它的新衣服的光彩之处,为了大海去见彩云,更好地发挥它的作用。
大海的舅舅,把他早为大海办事,去和彩云见面的礼品准备好了,酒、点心等,装在一个大提包内,系在自行后座上面。
大海舅舅对大海说:”那我们出发吧。“
大海舅舅骑一辆自行车,大海骑了他的舅舅,借亲戚家的一辆自行车。大海双手扶着自行车头的时候,它那天真的心情,是对骑自行车的兴趣,能骑一回自行车,或说这个,比他去看彩云,还有某种好玩。
大海的舅舅,骑着自行车在前面带路,大海骑着自行车在后面跟着。
大海骑自行车技术不高,大路上还可以,能跟上他的舅舅,骑自行车的速度,他的舅舅骑得多快,他就能跟多快。
骑过了一条街道向东后,是公路,大海骑这样的路面还可以,骑了一段之后,向北彩云那个刘村子,路面变窄了起来,是一条土路,路像是空中驾着一样,路两边各是一望无际的湖水,湖水里水没有往日的清,全变成了土红色。
大海的舅舅从这一段路上骑的时候,骑得稳稳当当,越过了这一段路。
大海骑在了这一段路面时,觉得是在腾云驾雾一般,身体有摇摇晃晃之感。
路下边的水是土红色,路在高处,水在低处,
这路面窄,如果能把自行车头控制好,自行车轮不乱步,直直的向前前行,那一条直线不离开,大海不是这样的,歪了几歪,还向前骑了几步,自行车头歪了一下,大海无法控制好,自行车和他,一起就滚到路下边的红泥水中了。
大海下到水中,睡在了水里,全身新衣服,都被掩在水底,自行车从手上分离开,就沉在近前的水里。
大海的舅舅只顾向前骑着,凭着他高超骑,自行车的水平,可以把大海摔得很远。这大海怎么不见人了?大海的舅舅的头向后转了一下,一眼就看到了水下边的大海,整个人都睡在水里。
大海的舅舅掉转自行车头,到了大海落水那一段路上,把自行车停在了路上,就脱掉了鞋,脱掉裤子,只穿透着短裤跳到了水中,站在水里,把大海先从水里拉了起来,然后把自行车从水里扶起来,扛到了路上。
大海这时候,把全身的衣服,脱下来,把水拧干,又穿在了身上,有一种冰凉的湿气,贴住全身每一处。
大海从水里上来后,把他骑的那辆自行车,推到了南边的公路边,大海的舅舅也站公路边等着他。
大海心里想着,以为还能再到彩云家里去看彩云,大海的舅舅脸,变得阴晦了起来说:“你这身被红泥巴浸了的了,回家吧。”
就这样,大海的舅舅骑着自行车在前面,大海骑自行车跟在后面,这路是大路,大海也不怕再让他滚到水里去。
这件事,大海多少年年后想起来,还觉好笑。
他想的是:如果那一次,他骑自行车,不掉在那红土泥水中,去和彩云见面,也许那事成了,那他就不会有后面的命运改写。
当时,他的心情非常沮丧,他看到了他舅舅生他气时的表情,因新衣泡在泥水中,无法见人,就只好把去和和彩云见面的事,给收拾起来了。
大海有一瞬间,想到了那个事情,那是他梦中发生的事情吗?他当时还真正想见见彩云,他没有见到。那彩云也想看见他,也没有见。这人生的事情真有些趣味,难道说是无缘?天下有缘的人,总是会相遇到一起的。
虽然如此,大海对爱的追求,并没有放弃。
这里,大海对爱情之梦的追求,虽然一次中断,可是还在暗暗地进行着,暗中,用一条红线穿在一起。
这是一个曲折动人的人生故事?大海的对爱情的追求,对音乐的追求,大海渴望改变他的命运,它是如何努力,从一个农村娃,最后到了城市,并且在城市找到了发展的空间等,亲爱的读者朋友,让我慢慢地为你讲下去。
大海人生生命中,遇到的第一个贵人,是他的三叔。
大海关于他三叔的一些传奇说法,他从他二叔的说过一些,关于他三叔的一些故事中慢慢地知道了一些。
大海有一回,在他二叔的家里,一个山区的县城,县委家属院子内,有一道南北的平房,有两间稍于大的,就是他二叔的房子。
他和二叔坐在一起,听二叔给他讲他三叔的故事。
大海的二叔含笑说:”我在区里当区长,全区开大会,我在上边讲话,看下边开会的人中间,有一个人,怎么是我弟弟?细看后,确认那就是我的弟弟!“
会义结束之后,弟兄俩人相见。大海的二叔同样是从农村出来,已经是这里山区的一名区长了,他的三叔也从农村出来,当上了一名正式的老师。
大海的二叔,给大海说他们当时青年人的愿望:那里艰苦就到那里去,正县苦,就到正县去。
像鲁迅小说故乡里描写的那个闰土的儿子一般,鲁迅小时候,和闰土玩得好,很多地方,鲁迅还比不过。鲁迅因搬到城里去住,回到了故乡,闰土来看他,他的儿子,远远地站在一边看鲁迅。
大海不是这样。那他是怎样呢?当他的二叔、三叔从正县回到故乡的时候,回到了他的爷爷、奶奶小院子的时候,他就从村北他父母亲的家里,知道了二叔三叔回来了,就跑到院子里看他二叔和三叔。
有一年暑假的一天,大海的三叔从正县回故乡,看望大海的爷奶。
大海常常最爱去的地方,就是爷爷奶奶的小院子,还有那个三间老屋。
老屋门前,以西的院墙下边,有一个婆娑的梧桐树,这棵梧桐树,大海听他的爷爷给他讲过,还在他的三叔上学的时候,一天中午放学后,去村北的山上,挖了一棵梧桐树的根,不到五寸之长,带回到小院子,在西墙边下,挖了一个小坑,开始是极不起眼的,慢慢地,日久天长,先是一个小牙儿,不知不觉多年之后,长成了一棵参天高的大梧桐树。
大海的爷爷在世时,大海的爷爷,讲这一棵树的故事时候,对他三叔在院子栽树这一善为,脸上流露出一种赞美的神情。
这一棵梧桐树,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大海的奶奶中午做饭时,梧桐树为了让大海的奶奶,知道准时做午饭,它悄悄地把他梧桐影子,移进门内。
大海每一回,到爷奶小院子时候,第一眼望见的就是这一棵梧桐树。
那一年暑假的一天下午,大海到了爷奶的小院子,见他的三叔站在,离那棵梧桐树最近的,一长块大白石头前。
大海叫了声:“三大?”
大海的三大,亲切地点了点头。
大海的三叔还问了问,他这一阶段在农村劳动的情况,大海都给他三叔说了一些。
大海这时候,最大的一个心愿,一定要离开故乡,要到外面,当时看来,他找一个不论任何什么事情,对于他来说,都是愿意的。
愿意的原因,第一个,当时天天干活,连个饭也吃不饱。
有一回,那是春天的一天下午,在村北一块坡地里,圈红薯窝,每一个大人小娃,双手握着锄头,把一块坡地里的土,拢起一个小窝,每一个小窝上面,以后要在上面栽一棵红薯苗,到了秋天之后,就能收获到大红薯,一窝就能长五六个大红薯,三五斤以上的重。
休息的时候,村中有一位李叔,对大海说:“咱这地方苦,像黄莲般的苦,为什么娃们都不想在咱这里?都想往外面去?争着当兵,争着当工人,煤矿招工人,到村子里招人,娃们都争着要去。”
上面的当工人,当兵,、当个煤矿工人,这在当年看来的好事,轮不到大海跟前来的。
村子里人把大海家看成有办法的家。
大海听这位李叔讲村子里情况,他听了后,没有说什么话,他也是这样,他也想出去,如果能当上兵,他也愿意去。每当村子里有娃,当兵当成了,这让大海非常羡慕。
村子里送那当兵的娃,送到了村子外面很远,最后坐上车,车开得远去了。大海在送行的人群中,看到车上戴着大红花,满脸笑容的新兵,还有那身黄军装,是这样一种情形,让大海心中滋生出,对新兵的羡慕之情。
那位李叔给大海说的话,大海听了,觉得和当时的情况一致。大海心中有一个想法,他什么时候,也能离开村子,能到外面的世界去寻求到发展,可是这种希望在哪里呢?
有一个秋天,下着瑟瑟的秋雨,大海久久地站在村北他家的一棵大柿子树下边,静听着雨声,击在柿树叶上边,叶子如同击出了鼓声。
这一棵柿树上,还有几个红红的蛋柿,大海却没有心情,去把它摘下来,这雨点声,让大海心想着心事,他心中有一个念头,觉得远方有人帮助他,能把他带到远方去。
大海还听村子一个小学时的同学,给他说,村中有一位女娃子,竟在XJ有亲戚,在XJ找到了工作,到医院当护理工。
大海想象着,有一天,我也能到XJ去找到工作,XJ是怎么一种情形?它并不了解。他如何能到XJ去呢?他还从来没有坐过火车,他想去XJ的时候,能坐火车去,没有钱买火车票,就躲在被人发现不了地方,那就是火车上的厕所里。
大海当时的心境就是这样,他想的是离开他的村子。这一步,对于他来说,是难上加难的,虽然这一步,要越过去,找不到一个点,需要那个贵人拉他一把,需要那个真正给他力的人。
这只是向前的一步,就是说从一个地方,跳到另外一个地方,好比从地球上,要到别的星球上一样艰难。
恰巧,大海的三叔,那一回从正安回来了,大海心里萌生着一种,隐隐约约的想法,希望他的三叔,把他拉一下,给他找一个工作,不论什么样工作都行。
大海有这个想法,大海的父亲,没有这样的一种想法,不会当面提出来的。
大海的母亲,也没有这样一个想法,只知道,就在农村劳动,也是一样的。
只有大海的爷爷,最能理解大海。
大海的爷爷是一个标准的中国农民,大海听过他的二叔给他讲过,他的爷爷九岁时,就在田地里干农活,几十年下来,变成了庄稼行里把实。
大海的爷爷却最能理解大海的心思,非常支持大海,能到外面去寻求发展。
大海的爷爷怎么说,是能非常支持大海,到外面去寻求发展呢?有何证明,有的。
大海的爷爷认为,正县有他的老二老三两个儿子,老二在正县,也是一个能说话算数的,有一定的官位,都当上了一县之长,为大海找个工作,应困难不是很大的。
但大海的爷爷并不知道,大海的二叔,是一位没有私心之人,他认为他当的官,是党和人民给的权利,不能为自己人谋事。
大海的爷爷,给大海的三叔说话容易说得进去。
那一回,大海的三叔还没有回来,大海的爷爷就知道,他三叔要回来的。
大海也多次到爷爷的家里,当面对爷爷说:”爷爷,我三叔回来的时候,你给我三叔说,让我三叔为我找个工作?“
大海的爷爷,以为三叔能帮助大海找到工作,总是有信心地说:”你三叔回来了,我给说,叫你三叔给我娃找一个好工作。“
大海的爷爷,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有一种亲切温和充满信心之感。
大海的三叔是一位普通的高中老师,他帮助大海,能找人什么工作?
大海的三叔他和教育方面熟悉,最多当个什么代课老师?
大海的爷爷说这话的时候,大海先望的望了他的爷爷一眼,他觉他的爷爷目光还是炯炯,能看见大海的心,知道大海的心在想什么,这是了不起的事情。
大海听了他爷爷对他说的话,大海听见了,像手中摸一个什么东西,是一块石头,是一块绿树的枝条,一定是摸到了,是一种希望能变成真实,肚子饿了,母亲把饭做好了,舀好了端在手上,闻见了饭的香味,端一碗饭在手上的时候,手也感受到了碗上面的热气。像是村子舞台上边演戏,大海真正听到了演员唱歌的声音,句句入耳入心。
大海的三叔,那一回回来,到底以为大海找一个什么工作呢?
这里先写大海人生经历,与教育有关的小故事。
村子里有个小学,老师都是本村的,一般人就是有勇力,想当上这个学校里的老师,是进不去的。
村子里学校的老师,是吃工分的老师,吃生产队的粮。
大海没有在村子里学校,当老师的机会,可是大海曾经多少次,还要求大队干部,能让他当到这个村学校,当上吃工分的老师也行。
村子里有文化的人不少,当时你大海,也只不过是一位初中毕业生,你能有多少文化,当老师,那是要有文化水平高的人,爱学生的人,才合当老师的这一资格。
记得有一个冬天,大队的民兵连长,背着背笼和大海一起上坡挖地。
上到了一面坡的高处,大海觉得民兵连长,人好说话,并且叫他叔。
大海难于张口,像红楼梦的刘姥姥一样,为了向王西凤求银子钱,狗儿家里秋尽冬初,连个吃的都没有,狗儿急得在家闲寻气恼。刘姥姥进了荣国府,通过周瑞家的,找到了王熙凤。
刘姥姥当时实在难于开口,说自己实在没有办法,不得不张口了,只因他老子娘在家连个吃的都没有。她还把板儿骂了几句。她说的话,让王熙凤感到好笑。
大海求的事情和刘姥姥的不一样,他是想求民兵连长,给大队支书说说,能让他到村子里学校当老师。
有一位日本作家村上春树,说过一句关于语言方面的话,很有些意思,他说,文明需要表达,这好比渴了找水喝,你不对人表达,如何能找到水喝呢?大意是这意思。
一个人有一个什么想法,需要对他讲出来,不讲出来,是不知道这个意思的。
讲出来后,并且让语言变成了声音,就有了生命,有了情感,从那声音节奏里快慢强弱,都能知道对你说的话,是一种什么态度。
大海想为民兵连长说,他想当村子学校老师的事情,如同刘姥姥求王熙凤给狗儿家,要些银子钱,实在张不开口开。
大海本来不想张这个口,张了口,把他想到村小学想当上老师的事情,说了出来,一定会有一种什么好效课!事情成了,他到村子学校里的教室里,给学生上课,别的课,他不一定能上得了,他能上好音乐课,具体到给学生教一首歌曲,能做到会教的。
大海的脸憋得有些红,还是艰难的说了出来,像一年级小学生让他起来,读一句话,字全不认得,读不下去,还想要读。
大海鼓足了勇气,说得很慢,像不会读一篇文章的小学生一样,艰难地说:”叔叔,能不能让我到村子学校当老师?“
这位苏叔说:”不行!村子里能人多得很?“
这话怎么说呢?这是说,村子里老高中毕业的也大有人在,都是同样一天,在村子里当农民劳动,从东山头把太阳,背到西边山坡上,等到太阳落了山之后,才是干了一天活儿的结束。
苏叔的话,大海一想,是这样的,村子里能人实在是有几位。
当民兵连长这样拒绝了大海之后,大海没有再求他了,他可能想到,他答应了能起什么作用?大海当时不了解民兵连长的作用,只是在训练民兵方面的作用大。
村子小学的校长吴为,大海,想到这个学校当上老师,一定要吴为校长那里同意。
有一回,大海当面对吴为校长说:”吴校长,我想到村子里学校当上老师?“
吴为校长把头摇了摇说:”不行。“
大海求吴为校长,想实现到学校当老师的愿望,吴为还没有看得上,大海有什么本事,到学校当才师。
当时,大海听到了吴为回绝他的话,他心想:我想当村子学校的老师,这个愿望梦想,它离我到底有多、远?我一次被人拒绝,明知不成,为什么还一次又一次地再次去求人呢?
这和找爱人一样,找爱人也不并不是一次就能说成的,如果不成,还是再去求对方,如若还不同意,还要再求那个在河之舟,在水中央,在水之眉的人。
大海一次又一次求了大队的干部,想真正到村子小学当老师,可是都没有成。
大海想到村子小学,给学生上一节音乐课?这个想法能实现吗?
亲爱的读者朋友?要知后事如何,且听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