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赫莉安娜
虽说赫莉安能再次以人类的身份展现在众人面前,但她的意识终究还是以宝箱怪为主,即使是用神秘契约制作的身体,她也无法一直保持它的运转。
没有什么一天能保持多少小时的说法,赫莉安能保持人形的时间全看她的奇迹之力的多少。
没错,赫莉安本身也有奇迹之力,但是她并没有成为一名炼金师,或者说,她没有成为炼金师的记忆。
可仅仅只需要维持这张契约的使用的话,赫莉安还是可以做到的,而且可以持续一个小时十分钟左右。
超过了这段时间,下次想要再以人类的身份出现在别人面前,就需要等待十个小时。
另外,夜晚的时候这张契约是无法连接奇迹之力的,只要露丝或者坎蒂丝爬上夜空,赫莉安就只能以宝箱怪的形态存在。
这些都是来自于赫莉安之前的自述。
“对了,之后呢?”莉莉丝疑问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还有,我们现在是在哪艘船上?”
“咕——”
艾比突然脸色一苦,跪扶在一旁的床上,下巴抵在床铺上,难受地说道:“别提了咕!那天晚上你走之后不久,小箱子就醒了。”
“当时我已经快昏过去了,记得不是太清楚咕,只听见有一个人站在我面前在叫我,之后我就被小箱子一口……”
“才没有!我只是在叫艾比姐的名字,但是艾比姐一直都不理我!”
宝箱怪赫莉安“哐”一声打开了箱盖,从箱口里吐出了一把小刀和一团黑色的“铁饼”。
“这东西……”莉莉丝盯着那团黑色的铁饼,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那天晚上,我带走艾比姐之后,就去找你了。”赫莉安熟练地翻滚着,和两人保持了一段小小的距离后,再次吐出了一张已经硬成“纸板”的契约。
是那个叫林的炼金师遗漏在地上的契约,已经干巴巴的了。
“那时候下着大雨,天还很黑,但是有一处地方一直散发着一种……嗯,特殊的味道。”
“小箱子是这么说的咕,我已经问过她很多次了,什么什么味道,我一个炼金师怎么没听过!”艾比插嘴道。
莉莉丝一小口一小口啃完了黑面包,在艾比还想继续插嘴地时候忽地用带着面包屑的手抓向了她……的嘴。
“你继续说。”
莉莉丝眉头微皱,脑子中在梳理着当时的时间线。
“我当时找到莉莉姐的时候,你已经倒在地面上,我就直接找了个机会,就把你……”
“赫莉安。”莉莉丝盯着宝箱怪赫莉安,打断了她,淡淡地说道。
“当时救我的,不是你吧。”
“我……”赫莉安突然失去了动静,在安静了好一会儿后才再度出声。
“对不起。”
“赫莉安,早在我们遇见你的时候,你就已经是我们的伙伴了。”莉莉丝放松了语气缓缓地说道:
“赫莉安,你在害怕什么?或者说,你在隐瞒什么?”
“我……”
看出气氛有些不对,趴在一边的艾比有些不安,她也看了看沉默不语的小箱子低声问道:
“小箱子,你骗我?”
艾比有些难以置信,她简单的小脑袋根本没有想到,赫莉安已经和她讲述过两遍的经历,其实漏洞百出。
“赫莉安,那天晚上救我的,并不是你吧。”
“我……”
“我就直说吧。”莉莉丝打断了赫莉安的话,蹲坐在她的面前,目光尽量和它平齐。
“你是谁?”
“对不起,莉莉姐。”宝箱怪保持着怯懦的语调再次道歉。
艾比站起身来,缓缓走到莉莉丝身后。
又是一段沉默。
“哈,我是这么称呼你的吗?莉莉姐?”语气突然一变,箱子内再次传出女孩的声音。
虽然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莉莉丝和艾比都能感觉到,眼前的人,变了。
一阵光芒从箱子中亮起,一只手再次从箱子中伸出。
赫莉安一改之前羞涩的神情,右手撑在箱口边上,托着脸蛋,眼神平淡地盯着和她平视的女人。
“赫莉安不会骗我。”莉莉丝开口,无视神情大变的“赫莉安”,只是失去了之前和小箱子交流的热情,平淡地说道。
“嘁。”撇了撇嘴,“赫莉安”拉耸了眼角。
“你们就没有想过,从一开始的时候我就是这种……诶!”
“碰!”
一道人影略过两人之间,艾比突然从莉莉丝背后窜出,一脚踢翻了这口木箱子。
“把赫莉安,还我!”
箱子被一脚踢翻,里面的“赫莉安”瞬间缩回箱口内。
“砰!”
又是一脚,莉莉丝没有阻拦艾比的意思,只是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平淡地看着愤怒的艾比。
箱子被一脚踢飞到墙上,呲出了好大一声刺耳的噪音。
艾比继续向她走去,看样子有把箱子踢坏的打算。
莉莉丝一把拉住了艾比的手腕,准备把她拉回来,但是她刚刚苏醒,几乎没什么力气,手腕一松,本来用力挣脱的艾比一下子趴倒在地板上,轻微地颤抖着。
毫发无损的箱子晃动了两下,箱盖再次打开,“赫莉安”的脑袋探了出来。
“结束了吗?”
“结束了就让我……”摆正了箱子,“赫莉安”看向前方,刚想继续开口的她,愣了一下,默默地闭上了嘴。
“艾比姐……”
“不许!这么!叫我!”
跪趴在地板上带着泪花的艾比猛然抬起头,眼眶微红。
“好……好……”
“能不能先听我说……”
微风扑面,一只小小的拳头在眼前放大,“赫莉安”再次合上箱盖,伸进箱口内的手臂被箱盖合上后带上的力道用力一夹。
手上抓着一团金色的毛发,艾比站起身来,举起夹着自己手臂的箱子,直至头顶!
“艾比!”
“艾比姐!”
“完了”莉莉丝心里一沉。
听到箱子内的呼喊声,艾比本就紧皱的眉头逐渐带上一丝凶狠。
“我说!”
“不许!”
“这么!叫我!”
高举的右手悬着自己曾经的短暂而又要好的朋友,在手上攥着的发丝变成一道光芒消散后,箱子被艾比用力地摔在了木板地面上。
“咚!”
“干什么呢!”一声粗犷的男声从门外传来,声音中带着愤怒和一丝疲惫。
“啊?!你想拆了我的船是吧,小嫩皮?!”
一身毛绒的两米(?)壮汉开门而入。
“想现在下船是吧!”
本想一顿臭骂的船长看向房间内泪眼朦胧的艾比,本来怒意上涨的气势又突然止住了。
“我不管你俩有什么矛盾,有矛盾到了摩林顿下船自己解决。”
瞪了一眼艾比和后面醒来的莉莉丝,这艘莉莉丝还不知道是什么船的船长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刚醒来就吵架……”
门口的声音逐渐变小,随着一声声像是瘸子走在木板上顿挫的脚步声远去,房间又逐渐恢复了平静。
“船长人真的挺好的,你们不这么觉得吗?”箱子内的声音首次打破寂静。
艾比似乎是累了,抽出一道带着红印的手臂,退后几步坐了下去。
见艾比失去了打她的力气,“赫莉安”再次探出了脑袋。
“我能说话了吗?”
“怎么称呼。”蹲在后面的莉莉丝出声。
“赫莉安……呃。”
看了一眼瞪向自己的艾比,“赫莉安”尴尬地笑了笑。
“既然你们这么讨厌我的话,就叫我……”
“赫莉安娜(Helianna)吧。”
赫莉安娜双手撑住箱口,缓缓走了出来。
“真好,我又多了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