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半天的出院手续,何水同学终于在第二天下午回家了。
“烦死了!为什么都这么巧啊!真丢人。”何水咬着舌头,在心里抱怨道。
何水趴在阳台上,老爹正从家中走出来,打开汽车的门。不远处的海静静地起伏着。
“像舒灵的裙子一样。”
何水猛地摇了摇头,“不对啊!为什么总会想到她啊!操,烦死了。”何水本想静心的,此刻却气得连踢了墙三四下,踢得他脚趾发疼。
“干嘛啊,发甩啊,踢什么墙啊,昨天是哪个干兼职遇到梦中情人还中暑了啊。”何木阴阳怪气的声音从一楼响起,声音被热浪烤熟,有些轻飘飘的,听起来都不像骂人。
“闭嘴吧你,作业写完了吗,小学生。”何水不耐烦地去桌子上拿了遥控器,声音同空调被打开的“嘀”声同时响起。
“没写完呢,好哥哥,答案借我抄抄......”何木的声音贱兮兮的,和上楼的脚步声相互呼应,不只是为了答案还是为了空调,或者两者都有。
何木上了楼,拧开了何水卧室的门把手,猛地一推门,一阵热风如洪水般涌来,吹得何水浑身难受。
“妙啊,在阳台上看老爹一走就开空调,太妙了。”何水躺在床上,眯着眼睛,盯着手机屏幕。
“果然我这耳朵还蛮灵......”
“闭嘴吧,吹就进来,把门关上,不吹就出去,把门关上。”何水慵懒地打了个哈欠。
“行行行,啊对对对。”何木应着,关了门,站在了挂式空调的出风口处,头发像是遭到了十二级台风一般在空中凌乱地肆意飞舞。他叉着腰,满脸享受。
“这么吹空调,就图一个字!爽!”何木用手梳了梳自己正上下左右胡乱飞舞的头发,但无济于事。
“哎,我说,要不我们叫陈烈过来打联机吧,今日有个boss正好要组三人团。”何木倒在软座椅上,仰头问道。
“行,正好爸妈不在,不过外面这大热天的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来。”何水上滑手机屏幕,打开了QQ,在列表中找到了陈烈的账号。
“切,谁昨天大热天的跑到马路上丢人啊。”何木双手抱头,把脚跷上了桌子。
“闭嘴吧你,算了,先给他打个电话吧。”何水手在屏幕上一滑一滑,拨通了陈烈的号码。
过了几秒,电话那头响起了一个很可爱的男声。
“——喂?”陈烈的声音细细的,像女生一样,“咋啦?”
“我和何木都在家,爸妈不在,你懂的。”何水用贱贱的声音说着,果然,双胞胎说话都一样贱。
“哦?好啊,等我,半小时到你家!”电话那头传来陈烈兴高采烈的回答。
电话挂断了,何水翻了个身,面对着床靠墙的那一边。
“他让我们等他半小时。”声音从墙上返过来,听起来闷闷的。
“等呗.......”何木脱下了鞋子,把脚跷到了床上,“奇了怪了,我真纳闷,他家离这儿这么近。”
“化妆呗,这小子跟女人似的,你忘了吗?”何水慢慢说着,把脚伸到了何木的屁股下面。
“磨磨唧唧......要不我们先玩吧?嗷!我操,你想让我断子绝孙啊!”何木哀嚎着夹紧了双腿,“我警告你!昨天晚上我吃的可是华莱士,小心我......”
“你就算忍不住,那脏的也是你自己的裤子,马上我就告诉许愿你拉裤子上了。”何水一脸无所谓,云淡风轻地继续踢着。
“别!别啊老哥,我错了,快拉我打单挑,我上线了。”何木又把脚跷到了床上。
“哎,你几天没洗脚啊,把鞋穿上,臭死了,马上我就告诉许愿你半个月不洗......”
“别,我穿,我穿。”何木把脚放下来,边穿鞋边说,“来打个赌,看看谁赢。”
“赌什么,游戏吗?可以。”何水说。
“谁输了谁就和陈烈牵手。”何木贱笑着。
“啊,这......”何水挠了挠头,“这不好吧,都是男的......”
“对啊,都是男的你怕什么啊,切,玩不起,小学生。”何木一脸不屑地对何水竖了个中指。
“谁玩不起啊,来呗,上号,我拉你了。”何水也竖了个中指。
不一会儿,失败的游戏音效与“叮咚”的门铃声同时闯入何水的耳朵。
“哈哈哈哈哈,快快快,快去和陈烈牵手,快.......”何木贱到极致的笑声,让何水非常想揍他。
“小学生,傻逼......”何水一边骂着一边下了床,还不忘对何木竖一个中指,何水走到阳台,打开阳台的窗户,一股热气冲得何水睁不开眼,他不耐烦地从裤衩口袋里摸出钥匙,把头探出窗户,向着楼下看。门口站着一把黑色遮阳伞,边缘有一些小花纹。
“我把钥匙扔给你,自己开门,我懒得下来了。”何水向楼下说。
“噢!”楼下传来了一个又细又朦胧的男声。
何木把钥匙扔下去,在水泥地上响起了清脆的声音,楼下那把黑伞歪歪倾斜,漏出一张笑脸。
“快上来吧。”
“噢!”那黑伞又挡住了陈烈。
“哐”的一声,何水关上了窗户,可窗外的蝉鸣依然能直抵何水的耳朵。阳光直直地射下来,路上真的是连个动物都没有。
楼下传来了开锁的声音,接着是门被轻轻合上的声音。
“你们是不是已经开始玩啦?”陈烈细细的声音经过空气的加工变得软塌塌的,隔着几堵墙,听起来又远又虚。接着是陈烈上楼的声音。
“打完了。”何水从床上起来,穿上一只自己的又穿了一只何木的拖鞋,沙沙地磨着木质地板,去给陈烈开门。
“牵手!牵手!”何木欠的不行地说,他双手高举着手机,眼睛盯着屏幕笑嘻嘻的。
一开门,陈烈正好站在门口,门猛的一下撞到了陈烈的头,一股冷气从门内逃了出去,陈烈的头发向后飞舞着,皱着眉头。
“啊!”陈烈双手捂着头,叫了一声。
何水知道自己撞到陈烈了,连忙拉住陈烈的手,“你没事吧?”他大吃一惊,陈烈的手虽然出了汗,温温热热的,但却一点都不粘人,不光如此,他的手白白小小的,手指如削葱白般细腻纤长,温温软软。额头冒着细小的汗珠,几缕发丝轻轻地躺在那儿,软趴趴的,化了淡妆的脸微微发红,不只是热的还是什么缘故,让何水觉得有些可爱。
“漂亮!”何木举着相机欣喜若狂,活像一个拍到能上新闻热点的记者。
“快进来啊,热死了。”何木放下了手机,欠欠地在里面催促道。
不知怎的,何水还是没有松开陈烈的手,而是把陈烈拉了进来,关上了门。
“哟,还牵着呢。”何木挑了挑眉。
何水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松开了手,“人家都被我弄伤了,我关照一下还不行啊?”
“行行行,啊对对对,你说的都对~”何木的欠依旧稳定发挥。
虽然空调开着,但陈烈的脸变得更热了,这只有他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