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马玉玉忙完搬家赶到宠物医院,已经是入夜时分。
“关医生,你找我到底什么事?诶,霍珥也在啊?”
关耀祖示意马玉玉过来,为难道:“我——唉,你自己看吧。”
说完,关耀祖掏出手机点了几下,在他旁边,霍珥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怎么了?”
马玉玉一脸疑惑看向屏幕,几秒钟后,她的表情迅速凝固,一双眼睛睁得老大。原来关耀祖给她看的,竟然是人世悲凉的微博。
“4月17日。心情不好,做个猫秋千来玩玩,啾——”
照片里,一只白猫被缠住双腿、倒吊在晾衣架上,为了防止它挣扎,那人居然在它脖子上挂了一个小型哑铃,把白猫的身体拉成了笔直的长条形。显然,白猫正在拼命抠下脖上的项圈,可那么厚实的皮质材料、又勒得特别紧,它根本就不可能做到。
“这只猫不是——?!”马玉玉愕然道。
“就是它,”霍珥将脸偏向一旁,“不管是体态还是那对蓝眼睛,错不了的……”
“可它昨天还来了我家,怎么今天就?”
“马小姐,你能联系上那只猫的主人吗?”
马玉玉看向关耀祖,迅速摇摇头:“我只在小区楼下见过几次,不知道有没有人养。天呐,这么乖的一只猫,竟然被——啊,我真的接受不了!”
霍珥也气道:“实在是太变态了!关医生,它、它会不会?”
“唉,”关耀祖叹息一声,“继续这么吊下去,难免会窒息、脱臼,甚至——”
“为什么?!”马玉玉不忍再听下去,怒道:“他都这么猖狂了,为什么还没人管?他会遭报应的!”
关耀祖显得有些无奈:“你们仔细看,他名字里的‘世’是日文里的‘せ’,因为上一个号被封掉,所以又弄了一个近似昵称的新号。现在的问题是,这个人明显就住在附近,你们千万要小心自己的猫咪,别落到他手里了。”
“对呀玉玉,他很可能进过你的小区,你得特别注意!”
在两人的提醒下,马玉玉猛然想起张东虎给她看的短信内容,其中第一句就是——“压在石头底下的八只猫,它们去找你了吗?”
想到这,马玉玉瞬间一哆嗦,马上退到门外翻出手机。
“喂,胡哥,怎么样了?”
“哦,我刚刚跑了几家花店,他们说那片花瓣像是黑眼花,在这里不太常见。现在我正在去公园的路上,有发现及时告诉你。”
“等等,”马玉玉急道,“你能不能先回小区再看看监控?”
“啊?”对方一愣:“下午不是看过了吗?你漏了什么?”
“是这样——”马玉玉把白猫的事情,以及自己的猜测尽快说了一遍,听得电话那头的呼吸声是越来越粗。
“照你的说法,这个砸碎还虐猫?×××的,我这就回去,你等着!”
“好!”
挂断电话后,马玉玉返回屋中,又朝关耀祖问道:“关医生,这个人世悲凉究竟是男是女?”
“看注册性别是个女的,但是谁知道呢,也没露过身子。”
“看房里的装饰看得出来吗?”
“嗯……”关耀祖想了想,道:“他之前发的东西都找不到了,不过从今天这个晾衣架的款式看,确实不像女人会买的类型。怎么,你想调查他?”
马玉玉点点头:“我刚叫物业去查监控了,希望能捕捉到画面。”
“那你可得注意安全,有什么情况通知大家一起行动。”
“呀,你们看!”忽然间,霍珥发出一记惊呼,举起手机道:“公园又出状况了!”
闻言,马玉玉和关耀祖同时看去,只见屏幕上有一则醒目的新闻——“我市南郊公园惊现大量死猫,究竟何人所为”,具体内容如下:
“本报记者今日接到新闻线索,称南郊公园人工湖内浮现大量死猫,且已初步腐烂。待记者赶到时,所有尸体均被打捞完毕,但现场仍然弥散着刺鼻的腐臭味。”
“据工作人员介绍,几日前园方曾大剂量喷洒杀虫药,没有预估对周边动物,尤其是流浪猫狗的影响,以至其出现误食污染物、水源,进而致死的现象。对此,园方深刻反思了工作上的不当举措,并恳请前来休闲的市民们予以谅解。”
“另一方面,提供新闻线索的热心群众却有不同看法。市民王先生表示,早在喷洒药物之前,他就发现过流浪猫尸体,并向园方反应了情况;可目前看来,他的反应似乎并未引起足够的重视。”
“本报记者认为,大量流浪猫尸体出现在人工湖内,显然是有人集中丢弃造成的。这一举动的背后,包括流浪猫的死因、市民反应的情况等,种种细节都值得深思。至于园方的表态,究竟是勇担责任,还是大打官腔、只求息事宁人,本报会继续走访调查,详情请关注后续报道。”
“关医生,猫咪误食杀虫药到底会不会死?”看完新闻后,霍珥问道。
关耀祖想了想:“这个……影响肯定是有,但致不致死,要根据猫咪的年龄、健康状况等因素综合判断。只看这则新闻的话,我怀疑另有原因。”
“不用说了,肯定是人世悲凉!”
马玉玉一口咬定,令两人齐齐看向她。
“因为——咳,因为那个王先生不是见过尸体吗?再说了,就算是药死的,为什么非得扔进湖里,这不像是园方会采取的方式吧?”
马玉玉说完,霍珥接着道:“我也这样认为。其实,我们完全可以把知道的情况提供给媒体,有他们加入的话,找出人世悲凉的几率就能大大提高。”
“还是我去吧,”关耀祖自告奋勇,“我了解的情况比较多,是最合适的人选。至于你们俩呢,赶快回去,再晚就不安全了。”
听到这话,马玉玉和霍珥缓缓点头,朝壮壮和苏秉言走去。
“壮壮,我走了,和喵立得好好相处哦。”
“喵立得,妈妈先走——诶,它这是怎么了?”
直到这时马玉玉才发现,苏秉言正半吐舌头、有气无力地趴在宠物箱里,像一个喝醉的铁憨憨。
“嗨,”关耀祖苦笑一声,“它今天一直龇牙咧嘴、哼哼唧唧的,把壮壮吓得够呛。我担心它疼得受不了,所以给它打了一针镇静,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哼,你还说呢。苏秉言“平静”地咆哮到:刚刚听了那么气人的事都毫无反应,我感觉自己简直是个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