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走,哪有那么容易?
黄琥举起枪,多年与枪械打交道的他通过手上感受到的重量,知道子弹不多,区区不过两颗而己。
有两发,就足够了!
手指老练的在枪身单连发调节器上一摸,给切换单发状态。单膝跪地,瞄准器具里的十字标随着高速移动的身影而移动。
“嗖~”
是子弹击穿空气的声音,火红的光线几乎是擦着S型丧尸的背部一闪而过。飞向了不知道的远处。
一发未中,黄琥并没有因为这一发而气馁。高速移动打靶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在部队里,甚至还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固定靶千米一发入魂,移动靶五十米靠祖宗显灵。
“呯”的又是一声枪响,枪口一道枪焰后是一缕青烟。瞄准镜上,即将远去的身影左臂上爆开一朵血花,洒下一溜褐红色的污血。身体在强劲的子弹动能下一个趔趄,险些一个跟头栽倒在地。
不过,并没有,被子弹狠咬一口的S型丧尸似乎是感受到了来自生命的威胁。趔趄后,重新恢复身体平衡的它将速度提升到了一个极致。
转瞬间,便钻入了迎面而来的尸群。就像是一滴水滴入了大海,踪迹全无。
目送着它离开,勒归深知,即使是自己强留,也不一定能把S型丧尸给玩死在这里,还不如就这样放它离去。
山水有相逢,希望下一次,自己可以拥有与之一战的能力。
为了彻底的消灭来自防线后的威胁,勒归走进了燃油仓库。仔细的搜查着每一个角落。结果自然是没有发现其余丧尸的踪迹。
不过,没有发现丧尸,却可以发现别的。就好比现在,勒归盯着码放成一堆又一堆的油桶,眼前一亮。
这些可全都是油桶,油桶里装着些什么,自然不言而喻。肯定是燃油啊。
燃油!那可是个好东西呀!具体好在那里呢?搁以前,勒归肯定会说好在推动工业进程,提供能源什么的。
但是现在,勒归却觉得,燃油这个东西它好就好在一个燃字上。
库房外的防守线上,不断推进的尸潮前。黄琥扭头看向一直跟在身后的通迅兵。
“现在给我再接通基地,告诉他们,已经可以确定,有至少一只变异S型丧尸出现在库房外!另外,问问他们,答应的支援具体什么时候出发,大概什么时候能到?”
不是黄琥怕死,他只是怕自己所有的努力全部白费,同时,也不希望再看到有老兵死在自己的眼前。
老兵调零,死一个只会少一个,从活着走出军营的八十多到现在的十九个,一起经历过的种种,黄琥全都看在眼里,记在心底!时间久了,心都在滴血。
不过,他不能表现出来,一个合格的指挥官要学会密藏自己心里脆弱的一面。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看起来格外的强大和坚不可摧。
如果基地支援部队迟迟不能到位,那他现在玩了命一样的死守又有何意义?
类似的询问基地支援何时到达的话,黄琥已经不止说过了一次,可偏偏每一次都在自己询问后,对方给自己的都是一堆蹩脚的借口。
多次下来,让黄琥不由得觉得,会不会是基地方面根本就没有想过向他们这边派遣支援?
这个念头刚升起来,就被黄琥立刻掐断。不可能,基地这么做,一定是有他自己的做法。可能现在还不好向自己这边透露。又或者是基地方面遇到了什么困难,暂时难腾出手来。对,一定是这样的!
时间,在阵阵枪鸣声中度过。硝烟四起的防线下所有的人神情都是疲惫和麻木。可眼睛里依然有凶光迸溅。大部分的枪械早己射空了能与之型号相匹配的子弹,沦为没有一点用处的烧火棍。
“老黄!支援到底什么时候能来?兄弟们没有子弹,快顶不住了。”
抬头就能听到的丧尸脚步靠近声触动着防线里所有人的内心。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如果没有支援,这里的所有人都会在防线陷落的那一刻,一起共同走向死亡。
他们是不怕死,可是,就是真的要死,也要证明自己的死,死的有价值。但是,一旦全军覆没,再也没有人驻守,此地彻底沦陷,上千吨燃油供手相让于丧尸,到时候,即使迟迟不见的援军真的到了,又有什么用?又能起什么用?
他们可不信,没有人做内应,死守库房大门的情况下。基地敢孤注一掷全面与尸潮开战。
“坚持一日,援军就快到了!”
黄琥违心的说着。他太明白这些士兵现在的想法。他们想要的,只是很简单,简单到只是一个承诺,一个希望。
承诺,黄琥给他们了。
希望,黄琥同样给他们了,虽然说的自己都不信。但是,哪怕明知道这个希望是假的,自己也要给他们。
就当是,自己骗了他们吧!
“听到没,老黄说了,只要坚持一天,胜利就还是我们的!兄弟们,都打起精神来,让这些不是人的家伙们尝尝我们一四六师团的厉害。记住,一四六团不出孬兵。”
起先问黄琥的老兵站起来,抽出腰间的刀首,拼接到金属枪身上,大声的说着,那一刻,他的声音仿佛掩盖了枪声,冲破了硝烟。
夕阳下的余晖,洒在了他的脸上,身上,就好像给他全身上下镀上了一层金粉。
“一四六团!”
“不出孬种!”
“一四六团!”
“必胜!”
………
………
声浪此起彼伏,声音声如洪钟!澎湃的战意从他们身上流出,汇聚到一起。那是觉境下最后的抵抗。
其实,都是当兵的老油子,谁都知道在这样险峻的情况下还没有任何弹药补给坚守一天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战至最后一人,意味着一六四团的全军覆没。意味着这里的所有人全都回不去!
不过,却没有人把这些话说出口!
全部人都已经做好了白刃战的准备,同样,也做好了迎接死亡的准备。
恰在此时,库房里滚出一个铁皮油桶。里面是水流来回激荡着铁皮的声音。铁皮之上,还有新被匕首刺开的几道口子在向外浇灌着汽油。
沉闷的滚动声裹挟着刺鼻的汽油味向着尸群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