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去冬来,转眼已到十二月,成佳忆愁眉不展。
东山农商行的抵质押还有十五亿没有还,而洋国铁总的账款还欠着,眼看已经到了还款日。南天也只是一个劲地来电话致歉。
周瑾更是气呼呼地来到了鲁家小院。
“佳忆,你还真想给南家人卖命?他们这次钱不还,咱们就不干了,咱们辞了吧?”周瑾道。
“瑾妹,这是南家的产业,也是天哥的事,我不想让天哥为难。”成佳忆道。
“天哥?他是你哥,但更是南家人!”周瑾道。
“我,我还是想帮他们。”成佳忆道。
“你,你就是个呼不醒的傻子。呃,菲菲,你说说他。”周瑾道。
“瑾总,他不会听我的。而且,他也快要当父亲了。”凌菲说道。
“要当父亲了?那你更得想清楚。咱们的事,不仅关系到咱们仨,更关系到下一代!咱们绝不能退让!”周瑾急道。
想到林芳菲,想到孩子,成佳忆痛彻心扉,说心底话,他并不想和南昊南天为敌,可这情势,又如何能解呢?不由得痛苦地咬了咬嘴唇。
凌菲一见,心中一痛,说道。
“瑾总,你就别逼他了,这样吧,这东山农商行的事,我回趟海都,问问我爸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凌菲道。
“那也只能如此了,但总不能每次都让凯叔为难吧?呃,让这个要当圣人的家伙做饭给我们吃!”周瑾气道。
“算了,我来做吧。”凌菲道。
“菲姐,为什么每次都是你?”周瑾奇道。
“他,他只稀罕他的林芳菲。等他的心肝宝贝生下来,我估计给他做顿饭的机会都没了。”凌菲轻声说道。
“算了,我吃不下,心烦。呃,我也回海都了。佳忆,你这大圣人,大情圣,自己吃吧。菲姐,咱们走。”周瑾怒道。
“不,你先走吧。我要给佳忆做好晚饭再走。”凌菲说道。
“好,成大少爷,凌大小姐,咱们一起吃完晚饭再走。受不了你们俩家伙!”周瑾骂道,人却走到了厨房,系起了围裙。
第二天下午,远在海都的凌菲打来电话。
“佳忆,我和瑾总在一起。东山农商行的事搞定了。”
“啊。菲菲,这事是如何搞定的?”成佳忆奇道。
“这东山投资不是和南投集团分家了吗?我爸说,让南投集团重新出张保函,以南投农业的名义来做质押。只押十五亿。从目前的担保能力来看,是说得过去的。相当于做了一个展期。”凌菲道。
“好吧,这事真得谢谢凯叔,帮了我们大忙了。”成佳忆笑道。
一周之后,成佳忆回到海都,直奔海都妇产医院,第二天,林芳菲就要生了。
当天晚上,成佳忆和方昕守在产房外,一夜未眠,凌晨三点,产科医生急吼吼地从产房出来,
“谁是家属?”
“我是。”成佳忆有点紧张,连忙应道。
“有点难产,万一,我是说万一有状况,是顾大人还是顾孩子?”产科医生盯着成佳忆问。
“当然是顾大人,没有大人,我要孩子干什么?”成佳忆急了。
“那,回头真到了那一步,事先得让家属签字确认。”产科医生拿过来一张告知书,递给成佳忆。
不一会儿,产科医生又出来了,
“产妇要求优先顾孩子,而且也不肯打杜冷丁,你们家属再商量下。”
“顾大人。另外,杜冷丁该打就打,别让大人太疼了。”成佳忆说道。
“大夫,我是她妈妈,还是先就着大人吧,这针该打就打。”方昕也说。
“好的,关键是你们家可得事先商量好。到时别埋怨。呃,产房可以进来一名家属,配偶进来吧。”产科医生说。“现在这情况,说不定也很顺利的生出来。孩子的头已经出来了。”
成佳忆填了张表,跟着医生走了进来。
推开门,只见林芳菲躺在产床上,脸色苍白,脸部浮肿,身下血水直淌。成佳忆鼻头一酸,走上前去,握紧了林芳菲肉乎乎的手。
“菲菲别怕,我在,一会就好了。”
林芳菲望着他,喉咙里说着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产科医生走了过来,对躺在产床上的林芳菲说,
“嗯,快了,林芳菲,再加把劲,就出来了。抬起臀部,腰用力。”
林芳菲努力往上抬起臀部,腰部用力。不一会儿,随着一声明亮的啼哭,孩子终于出来了。
“恭喜你们,是个男孩!”产科医生一边说,一边清洗着孩子,然后把孩子放在林芳菲怀里,做母婴抚触。
如释重负的林芳菲看了一眼成佳忆。
“佳忆,你给孩子起个名字吧。”
“嗯,我想想哈,孩子名字,最好有成,有林,成林,独木不成林。要不,孩子叫成贻宁。是成家的,也是林家的,成亦林的谐音。你看怎么样?”
林芳菲还没有来得及答话,方昕也走进了产房,接话道,
“成贻宁,挺好的,有成,有林,有钱,有房,有丁,有口。多好,咱们家佳忆就是有文化!”
成佳忆和林芳菲一听到“有钱有房”这四个字,相顾莞尔。这上一辈人的脑回路,还真和我们不一样。不过,在这个时代,孩子有钱有房也没什么不好。
“嗯,那就叫成贻宁吧。”林芳菲说道。
成贻宁的诞生,赋予了成佳忆一个父亲的身份,也击溃了他身上残留的最后一丝躁动的荷尔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