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会后的第二天,根据惯例,泉城保险安排了参会人员游河口。
河口中支的负责人安排了几辆大巴车,载着众人向黄河入海口景区出发。
一路上,汽车穿过蜿蜒的河堤,只见一排排整齐的堰塘里面,养殖着很多螃蟹、对虾。滩涂的渔民正在和前来收购的商贩交谈着什么。
汽车一路前行,只见道路两旁芦苇一望无垠,苇尖上芦花翻飞,一片雪白。伴随着猎猎海风,平添了几分萧瑟。
听当地人介绍,这滩涂上的芦苇和芦花,以前都是一把火烧了,现在可都是造纸的好材料。
走到景区,只见一片片的柽柳树,生长在滩涂,与纵横交错的黄河水网连成一片。站在景区高处,只见海天一色,而海边远远望去,一条黄蓝交接的水面,清晰可见。
“成总,您看,那黄色的那一片,是黄河的入海河水,这蓝色的一片,就是这莱州湾的海水。分界线清晰可见。以前还能开着汽艇过去看,现在不让了。”苏青指着这片黄蓝交接的水面,说道。
成佳忆极目远眺,只见那延伸至水面的滩涂上,红彤彤的一片,犹如一幅巨大的红地毯一般,于是说道。
“苏青,这红红的一片是长的什么东西?是赤潮么?”
“成总,这一片植物,学名叫翅碱蓬,当地人也称之为红地毯,这种植物专门生长在盐碱地里,用身体把地里的盐份吸收上来,然后自己就逐渐枯萎了。”苏青道。
“哎,这还是一种了不起的植物呢,舍身取义,呃,佳忆,就像你一样。”凌菲叹道。
成佳忆看了看周围,只有苏青和凌菲两人,老脸一红,说道。
“泉城保险是我们的事业,我们有义务把它做好。这也是我的选择。对了,那种鸟叫什么?看身形还挺大个的。”
“那种鸟啊,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它叫贼鸥,体长约60公分,形似海鸥,较粗重,淡褐色,具白大翅斑。当然喽,它本身也是海鸥的一种。贼鸥从来不自己垒窝筑巢,而是采取霸道手段,抢占他鸟的巢窝。北方的企鹅、燕鸥都经常被它欺负。”苏青道。
“呃,像南家人,坏得很。”凌菲笑道。
“嚼别人嚼过的馍,不香,财富也好,业务也罢,真正属于自己创造出来的,才有价值。靠坑蒙拐骗,有如何能够才久呢?”成佳忆道。
“可有些人就是愿意让你坑蒙拐骗呢?”凌菲道。
“嘿嘿,哪里有这种人,哪里有这么傻的人呢?”成佳忆笑道。
与昨日的意气风发不同,今天的成佳忆却是格外脆弱而敏感。
始乱终弃的情缘,接二连三的错失,欲拒还迎的辜负,让成佳忆疲惫不堪。
人说三十而立,而为了南家事业拼尽所有的成佳忆,却是四顾茫茫。
多年打拼下来,却并没有属于自己的收获。反而置凌菲、周瑾于险境。说要当一个好男人,却先失于凌菲,再失于李木子,终是做了一回负心人。也让他再也不敢招惹苏青,不敢招惹蒋星慧,不敢招惹单凤霞,更不敢招惹这涉世未深的亓伊依。
顾倾城虽是执拗而倔强,但不得不承认,她的言行举止,合乎正道。
在凌菲眼里,自己是舍身取义的翅碱蓬,可从另外一个角度,这南昊腾挪闪躲,力撑危局,又何尝不是在为南投集团殚精竭虑呢?
而看似高洁的自己,敞开心扉去接受那么多的莺莺燕燕,又何尝不是像这大贼鸥一样,霸占了其他男人的机会?
有时候,善与恶,不过一念之间。
情绪跌宕之下,成佳忆想起了远在海都的林芳菲,那个不离不弃站在自己身后的女人,给了他家的温暖和爱情的坚守。也一直纵容着他的胡闹与任性。
美景当前,凭栏临风,成佳忆写了一首诗,发给了海都的林芳菲。
黄河蜿蜒入海口,
芦花翩椠舞沙洲。
兵圣故里遗战策,
吕剧源头藏石油。
舍身取义翅碱蓬,
窃玉偷香大贼鸥。
登阁远眺柽柳处,
且留鸿雁寄离愁。
发完信息,成佳忆久久站立,不肯下去。过了好一会儿,那雷啸走了过来,说道。
“成总,上面风大,咱们走吧。”
成佳忆转头四顾,又看了看身边的凌菲和苏青,大声说道。
“好!老雷,咱们今年加油干,打个翻身仗,咱们不能辜负了这么好的地,这么好的景,这么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