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金凤坡,邹六平连忙开始烤虹鳟。那金喜刚洗过头,素面朝天,正拿着个小镜子,坐在院子中间抹粉画眉。
孙虎也坐在院子中吃炒板栗,心中一动,竖起手机乘机拍了金喜一张照片。只听“咔嚓”一声,那对面的金喜一听,翻了个白眼,低骂道。
“德性。”
“嘿嘿。”这孙虎见让人撞破,也不解释。只得傻笑。随即把照片发给了刘全。
“全,你查下这人的底。”
没成想,这照片刚发过去,刘全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虎哥,这照片哪来的?这人就是袁翠红哇!”
“袁翠红?”孙虎大吃一惊。
对面的金喜一听,吓得猛地站起身,手中的镜子也掉落在了地上。拨腿欲跑。
孙虎大喝一声。
“站住,再动我就开枪啦。”
那袁翠红果然不再动,只得呆在原地。
“袁翠红,我问你,金爷是谁?是谁让你联系吴星的?南家还有谁和你联系过?”
那袁翠红蹲坐在地上,哭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都不知道。你别逼我。”
“你为什么搬家?”
“他们不许我在海都东区呆着。”
“那你为什么要留在这个地方?你为什么天天晚上去小港?”
“我。我。”那袁翠红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孙虎二话不说,掏出手铐,直接将袁翠红铐了起来。
“走!”
“哎,虎哥,这人是?”
“这人是个线人,我得带她走。”
“我们也不知道哇。”邹六平道。
“没事,六平,等我办完案,再回来找你。”孙虎说道。
“好嘞。哥。”
孙虎把袁翠红塞进捷豹,又拿绳捆上,然后系上安全带。一轰油门,直奔海都公安局而去。
从金凤坡出来,是一条蜿蜒的山道,小岔道还得走上七八里路,才能上大路。
孙虎心急如焚,一路加速,汽车在山道上飞弛,眼看还有两三里路就能拐上大路,前方却突然出现四块大石头,每块都重逾千斤。
“这可如何是好?”正思忖间,后面刺啦一声,开过来一车皮卡。那老金正站在皮卡车上,嘴里叼着一只烟,气定神闲。
“不好。”孙虎连忙打电话给刘全。
“全,你快叫郑则他们过来帮忙,我在金凤坡这边。”
“是。”
那厢金老头站在车上,高声喝道。
“虎兄,故人相见。咱们有缘啊。”
孙虎停下车,沉声道。
“老金,你究竟是何人?”
“孙虎,洋国神探,你不一直在找我么?哈哈哈,怎么,当面认不出来了?”
“你就是金爷!好,那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问你,韩平是你下的手?”
“是。”
“吴星是你下的手?”
“是。”
“你一个人干的?”
“收拾两个蟊贼还需要几个人?”
“好,爽快,眼下情形如此,你待如何?”
“好,是条汉子,你若体面,我就让你体面,你不体面,我就教你体面。”
“那你划出个道来。”
“呃,听说你孙虎近身博击甚是了得。一对一的话,我们估计都不是你的对手。我这有三个不成器的兄弟,想向你讨教一二。”
“哼,你金爷也算是咱们洋国响当当的人物,居然如此卑鄙,还大言不惭!”
“小子,我们金爷以三对一,那是看得起你,照我说,真走拳脚功夫,我一个就能收拾你。”从皮卡车上跳下来一名黄毛壮汉,抄起短刀,骂道。
“是吗?小子,你上来。”
那黄毛一言不发,弯身前冲,挺刀便刺。孙虎也是低头前冲,挨近黄毛时,向右侧一转身,顺手拔下后背上倒插着的军刺,横向一挑,立马就把黄毛的脸上开了花。
“妈的。”黄毛大叫一声,回身就砍。那孙虎拿这军刺驾住,右脚侧踢,黄毛直接跪在了地上。孙虎顺手一刺,从黄毛的脖颈直刺下来,立马归西。
那金老头却不为所动,笑道。
“孙虎,你果然有两把刷子,你俩也别客气了,更别托大,你俩一起上。”
皮卡车上副驾驶坐着两人,一起跳了下来。前面那人拿着个木棍,后面那人拿把短剑。一左一右包抄过来。
那孙虎往左一拐,站在木棍男前面,木棍男大叫一声,劈头便打,那孙虎一个就地滚,背上生挨了一棍,人却滚到后面那人脚侧,右手一刺,扎在那人小腿上。可自己左肋也被短剑划出了一道口子,鲜血淋漓。
“哎呀!”后面那人血流如注。
孙虎顺手抽出第二把军刺,格挡住接着打来的木棍,再拔出右手的军刺,一刺扎在这人的胳膊上。
“哎呀。”这人拿捏不住,木棍差点掉地上。连忙换了左手接住。孙虎拨出军刺,人往侧移,从身后凌空再刺,直接把木棍男钉在了地上。
孙虎抬腿侧踢,直接把那短剑男踹飞,人也撞到一侧的松树上,骨骼咯吱作响,也不知道断成了几截。
孙虎拿起军刺,缓步上前,那短剑男却吓破了胆,嗫嚅道。
“你,你别过来。”
山风凛冽,那孙虎浑身是血,犹如一个杀神般,慢慢走近,正要举起军刺。只听见一声枪响。
孙虎前面的山泥溅起了一个洞。
那老金头喝道。
“孙虎,这人已经废了,你又何必再要他一命?”
孙虎转过身,看着卡车上的人。那老金头玩弄着手上的玩意。定睛一看,原来是个笨重的冰钎。
“哎,可惜了,这三个猪仔一直在我这夸海口,我以为他们多能,早知道这样,我就亲自下场了。”
“你现在也可以,来,下来练练。”
“哼,你现在这个熊样,我下场是欺负你。那咱们比比枪。”
老金头说完,拔出腰间的枪,是05式警枪。
孙虎站在原地,也拔出了腰间的枪,两人相距100米的距离。相对无言。
那老金头举起枪,
孙虎突然喝道。
“慢!”
说罢,孙虎走到捷豹车旁,解开袁翠红,说道。
“现在的场面与你无关,你先走吧,自己上大路。”
那袁翠红却像吓傻了一样,并不起身。
孙虎也不管她,径直回到小路中间来,面对老金头。
“3—2—1!”
“呯、呯。”两声枪响。那孙虎一个就地十八滚,而老金头却只是俯身贴在皮卡后座上。
“呯、呯、呯、呯、呯、呯、呯。”
两人一边打,一边拔出腰间的备用枪。可那老金提前开了一枪,等他枪弹用尽,那孙虎却已冲到面前。
老金长叹一声,闭目等死。
那孙虎却是一枪,打在了他的右小腿处。疼得他龇牙咧嘴。
“孙虎,你装什么假好人?你为什么不一枪打死我?”
“嘿嘿,因为韩平、吴星那两个杂碎,我也想收拾他们。”
“要说这枪法,还是你在行。我站在高处,还是打不过你。”
“金爷,你等着束手就擒吧,我们的人马上就到了。”
老金头躺在皮卡车后排车面上,扶着车架,看着路面,一言不发。
远处山间马路上,传来了急促的警笛声,孙虎长舒一口气,丢掉军刺,一屁股坐在地上,脱下上衣,裹着胁下汩汩正冒的血,再也起不来。
突然一阵凉风袭来,孙虎倏地背上一痛,转头一看,只见那袁翠红拿着把军刺直刺入孙虎后背。面目阴沉。她的左手,也拿着另外一把军刺。
“咪咪,这人命不该绝,咱们走吧。”那老金头大喝一声,强忍着痛从车上跳了下来。
袁翠红扶着他,从皮卡车上拿起一个背包,一瘸一拐地往山中密林里走。
“干爹,你没事吧?”
“没事,条子来了,咱们快走吧。”
“站住,你们别跑!”
孙虎强忍剧痛,追了上去。
袁翠红挺起军刺,怒目而视。
“再追,干脆做了他。”
那孙虎返身从地上择起短剑,盯着两人。
“算了,他跑不动了,咱们走吧。”
老金头一脸平静。今天的结局,是他始料未及的。三个格斗高手,如切瓜砍菜般改在孙虎手下,自己居高临下地斗枪法,即便是占尽便宜的情况下,依然捞不到半点好处。
整治韩平、吴星带来的成就感一扫而光。也许,不是我太强,是这两个杂碎太弱了!
两人一边走,一边拂开山林中的枯枝,山越来越陡,已经走到了密林深处。慌不择路之下,一脚踏空,两人直接从陡坡上翻滚而下。
那孙虎大口喘着气,一屁股坐在山脊上,屁股上让野板栗扎得鲜血直流。
“孙厅、孙厅!虎哥,虎哥!”山下是郑则和刘全的声音。
两人带着一队警员,循血迹而上,那郑则一边跑,一边呼叫法医和120。
“全,你怎么在这?”
“虎哥,我这几天在白河湾蹲点啊。”
“老郑,你快带人下去看看,那两个人滚下山沟了。那老头厉害得很,是金爷。”
刘全一听,怒火中烧。
“姓金的,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拿起枪就往前冲。
“全,你小心点,别近他的身,这人近身功夫很厉害。”
待众人走到山沟,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山沟底下,是一个大型捕兽陷阱,这金鑫和袁翠红两人,跌落到陷阱里,让尖刺扎得跟刺猬似的。
“妈的,真便宜他了。”刘全怒道。
“把现场拍好照,做好记录。请法医来做好鉴定。然后,你们安排几个人,把这两人清洗干净了。对了,你们要和南投集团的人说一声。
另外,小道上的大松树旁还躺着个鹌鹑,把这人救活了,可以让他交代材料。”说完这些,孙虎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远在南国的南天,听闻孑然一身的老管家伏法,也是潸然泪下。
“高斌,你安排人出趟差去海都,在白河附近给金爷买块墓地,入土为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