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明明瞬间觉得自己嘴里发苦,这种人平生是最不能接触的。
他们不仅反自己,反人生,反理想,最关键也是最可怕的就是反人类。
端着橙汁的手瞬间都有些麻了,做销售的天生就是表演家,朱明明内心虽然惶恐不安但是尽量表现的自然的吃饭。
警告自己不能再给温婻夹菜,更不能刺激他,谁知道他哪一刻神经绷不住了,会不会跳起来把餐刀扎他身上,到时候他出事都是白搭。
神经病杀人不用判刑的,国家是有法律的,能怎么办?少惹!
朱明明现在觉得王安忆这个人都令人发寒,自己有点害怕。
朱明明趁王安忆已经上了车,急忙拉着温婻向后:“帮我看看后备箱是不是坏了。”
后备箱怎么会坏:“怎么了?”温婻压低声音看着鬼鬼祟祟的他。
“他是不是有病?”朱明明声音更低。
温婻点点头:“挺厉害的。”
“你以后少跟他在一起!他看起来不止有病那么简单!”说着忍不住向前看看,怕被发现。
想到刚才他就像个毫无生命的个体,下一刻又像充满电了一样瞬间变脸,有病的人也做不到这么恐怖吧。
温婻看着他的神色,有些不解,他的样子听起来一点不像吃醋,好像看到什么毒蛇猛兽一般:“还好吧,除了工作平时不怎么接触。”
“最好就不要接触!”
“温姐“
朱明明吓了一跳,急忙去看后备箱,声音还有点颤:“好……好了……”
温婻见状非常不解的看了朱明明一眼,又看看王安忆。
王安忆站在夜幕下的光影中,这一刻倒是通透又干净,。
可朱明明更不像会无缘无故说刚才话的人,他第一次接触王安忆,就算是不太乐意,这种不乐意也是循序渐进的。
“姐,上车吗?”
“来了。”
朱明明见人走了,吓的捂着胸口,平复心里的紧张,那个人自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一眼,将周围所有人都当空气一样,心里又毛毛的!
朱明明半夜猛然被惊醒,黑暗中,一个冰冷冷的人身陡然向他扭转了三百六十度,吓的他冷汗直冒。
朱明明汗流浃背的打开灯,喝口放在床头的水,越想越不对劲,觉得还是要给温婻打电话吗。
“睡了吗?”
凌晨两点,您说呢,温婻却不介意,玩笑道:“刚被吵醒,怎么了?”
朱明明松口气,完全没听出她语气里的调侃,担心道:“他送回去了?”
“嗯,他哥来接他。”温婻打开床头灯,坐起来。
朱明明彻底放心,没事就好,但一次没事,以后呢,何况朱明明觉得对方都盯上她了,恩将仇报的例子还少吗:“温婻,我没有别的意思,你那个同事的弟弟真的很有问题,你要是能不接触还是不要接触了,不是好人。”
温婻没说话,因为朱明明攻击的范围有点广,不好开口。
“你不相信我?”朱明明有点急,而且让人相信他的确很难,那个人在她面前表现的简直牲畜无害。
“没有。”
“不信你可以调监控,我觉得他今天一点不想出来吃饭,而且不喜欢吃他点的那两样甜品,你都不知道,你去洗手间的时候,他瞬间放下筷子,什么都不吃了,就像死机了一样!真的是直愣愣的死机,你见过人死机吗?可等你回来,他瞬间正常,还表现的非常喜欢那两样甜品,你不觉得有问题吗?”
温婻蹙眉,朱明明半夜打电话说这些,就是真觉得王安忆有问题。
温婻神色郑重了几分,想起他刚进公司的事情,犹豫的解释:“他有病……病的其实挺重的,行为上是有些异常,他第一天上班还发生过休克的事,你不用太紧张。”
“不是,温婻,毛骨悚然的感觉,就算是病人也不会分化那么严重,他这样的状况更像看什么变态杀人狂一样!抱歉,我形容的不太好,反正,我觉得这个人不止有病那么简单,而且他这种性格的人有很严重的性格缺陷也很正常啊,我是怕你有危险。”
温婻神色僵硬,‘变态’这个问题可就严重多了。
温婻也不是不惜命的,她以后怎么跟王安忆相处:“是不是你看错了?”
朱明明很急:“没有,绝对没有!而且他阴森森的看我了!”现在想一下绝对不是错觉。
“……。”
“温婻,你在听吗”
“嗯,我知道,我会注意安全。”
朱明明听出她话语里的重视,放心了几分:“所以,能不接触就不要接触了,你不能看他傻乎乎就觉得他没有危险性,内向的人,往往崩溃的时候攻击性更强。”
“好,我知道了。”
温婻拿着手里的中性笔,来回旋转着,反复在脑子里转着,她没系统的想过王安忆的问题。
他有问题和自己有关系嘛?
他身体不好、内向、但工作认真,性格也好,除了接触人群时有些羞涩,她自认还是比较了解他的。
昨天朱明明一说,她也没有完全不信,因为朱明明没必要在这件事情上说谎。
可一样东西不会无缘无故的让人喜欢,定然有它的出彩之处。
她会喜欢成边十块钱一套的首饰吗?或许会。有些做工巧的肯定也喜欢,可绝对做不到心里这样喜欢。
这种喜欢就难得了?
温婻突然连人带着椅子后退,若有所思的看着王安忆的背影。
这人别是变态杀人狂魔?恐怖电影看多了吧。
他今天穿的还是那件蓝色的外套,单薄的背脊下让人觉得瘦弱。
这样的人会有杀伤力?
自己把自己手扣烂的人会有意想不到的杀伤力?
温婻怎么也想象不到朱明明把一个内向的人琢磨成德州电锯杀人狂是什么感觉,这是不是癔症?
王安忆有病,他也病了,温婻叹了口气,自己遇人不淑也快病了。
王安忆还是低着头在琢磨拼图,安安静静很认真的样子,如果不打扰他,他能一个人摆弄一上午,然后吃饭,然后再玩拼图,最后被长孙侠接走。
听话的让人省心,省心的让人放心。
在朱明明眼里这就成了,听话的让人害怕,害怕的让人恐惧。
可,朱明明也不会无的放矢……
王安忆有些感觉到温婻的目光,也不动,她不说话,他就当不知道。
温婻突然开口:“小王。”
王安忆转头,像往常任何一次一样,用最初的第一次眼看着这个五彩缤纷的世界。
王安忆疑惑的看她一眼,领口一半翻起,一半般竖立着,不修边幅的领口应的他喉结越发明显撩人,少年的青草香仿佛都要随着他滚动的喉结破体而出。
温婻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慌乱,又有些色批,对一个孩子下手?
王安忆在她慌神中,声音微微落寞,还是没有说话,温婻也没问他什么。
王安忆单纯的看着他,声音干净:“我妈妈在我五岁时就过世了,我爸爸也是在我记事起就死了,你是不是想问这个。”
温婻有点呆滞,不知道该说什么。
温婻看着此刻半傻半不傻的无忧无虑的他,又有些同情了,赶紧打住这种情绪,女人泛滥的同情心要不得。
何况王安忆过的比自己差吗?
那可未必,自己为了房贷;连成自豪的工资都给卡出来了,自己该同情的应该是自己吧?
王安忆也许虽然跟他原本有的比也许有差距,可过的比大多数人真不差,甚至大多数人真的过的不如他。
长孙侠做销售如此嚣张跋扈的一个人,见了王安忆都客客气气的,自己还能怎么样?撵上长孙侠都是自己半辈子的奢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