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冰洋是第一个支持李渔的人，他站出来说道：“确实有这种可能性，首先我们不能高估超善局的道德底线，暗中培养超级罪犯是做得出来的。”

　　“另外，我和李渔曾经说过，我听到了来自其他小队的话，那人曾经在其他城市的超善局做过，说是见过一个和鼠群硕士能力完全一样的超级罪犯，只不过称号不叫鼠群硕士。”

　　“也就是说……作为铁索侠对手的鼠群硕士，很可能就是由超善局量产出来的生命形态。”

　　“超级英雄能到处乱跑吗？还是每个人只负责一片区域？”

　　他们再次感觉到对这个世界本身还不够理解的坏处，很多事情只能靠自己的经验加上一点猜测来完成。

　　未曾想，少年柳旗在他们几个热烈讨论的时候，已经退到了门口，半个身子都隐蔽在了掩体之后，只露出一只眼睛。

　　“你们到底是谁？”少年颤抖着吼道，身体跟随着喊声一起摇晃，竟好像在强行坚持。

　　“我们都是超善局的员工啊。”所有人都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但没有人可以主动承认，那样的代价太大了。

　　少年又后退了半步，身体大半隐没在黑暗之中，鲜血从他露出的脚下蔓延。

　　“你们连最基础的超凡知识都不了解，懂的还没有我一个普通人多，说，你们到底是谁！是哪里来的地外生物？！”

　　面对四名玩家，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超级英雄的四大产地之一——地外文明，当然，这里不仅仅产出超级英雄，还有超级罪犯。

　　“呼……”李渔暗暗松了口气，只要这件事有解释就还好。

　　“这你就不知道了，褔奇得到过指令，绝对不允许对其他人提起我们，因为……我们几个是地海文明的先头部队，我们几个代表整个文明前来和本土进行交涉。”李渔做出友善的姿态，张开双臂，像是老朋友一样。

　　“地海……文明？”少年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毕竟还是涉世未深，面对李渔的诚恳表态，柳旗稍稍放下戒备，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四人。

　　“你们四个，地外文明可都有其最本土的文化，你们最好给我展示几个。”

　　“你想听到什么呢？”李渔问道，顺带着找到了系统的翻译开关。

　　“属于你们……地海文明的文化产品，歌曲，舞蹈都可以，要用你们自己的语言！”少年毫不犹豫。

　　几人根本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由于地外文明的存在，对少年的教育往往也会有此侧重——尤其是在安全教育方面。

　　很多地外文明的生命都和普通人完全不同，无论是从衣着长相，还是语言文字，又或者是更深层次的文化观念，和这个星球上的人类都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你们谁唱歌好听？”

　　九天看向了八仙。

　　他走到了前面，摆出了一个虚空拿吉他的姿势，竟然要在少年面前开一个演唱会。

　　“那么……第一首歌，献给死去的褔奇长官。”他右手在上，左手在下，虚拨琴弦，来了一首【漂洋过海来看你】。

　　一曲终了，观众们如痴如醉，直呼内行，汪冰洋问道：“你是专业的？”

　　“没，以前是校园歌手而已。”八仙反倒是觉得不太好意思，他入行之后，除了在KTV，已经很久没有在人前表演了。

　　他微微鞠躬，掩体后的少年给了他一阵猛烈的掌声，这大概就是异域风情的魅力吧，更别说这股风情还来自外星。

　　“这下你总该相信我们是地外文明了吧？书本上应该也没有地海为文明的记录。”

　　“可……真的有个地海文明，六十年前就和我们接触过，有不少超级英雄都来自那里。”少年抿嘴唇，回忆着书本上的知识——来自【地外文明大全修订版16】。

　　“就不允许地外文明有重名的情况吗？要知道，在接触你们之前，地海文明可从未给自己取过名字，就像你们不会称自己所在的陆地为xx大陆一样。”

　　“这样吗……”少年愈发地动摇了。

　　经过一番认真的劝诱，柳旗勉强接受了这个设定，但仍然免不了对几人生出了戒心。

　　问题回到了一开始，有关超级英雄的辖区，少年给出了他的答案。

　　“每个超级英雄都要去超级英雄管理局（超管局）注册，否则在人群之前施展能力会直接被视为超级罪犯。”

　　“注册后，低于S级的超级英雄，是不被允许在处辖区范围内的其他地区使用能力的。”

　　“比如我们所在的城市，拥有3位A级，5位B级，11位C级超级英雄，基本上能够面对绝大多数情况，至于S级，整个国家只有六个。”少年看起来对超级英雄的信息了解颇多，多半得益于褔奇的教导。

　　“他们没有得到超管局的允许之前，不可以离开所在的城市，否则将视为超级罪犯。”

　　“啊这……也太严苛了吧？”李渔不由得惊叹，这个世界对超级英雄的要求未免也太高了吧？

　　“褔奇说，这就是给予他们极高待遇和名望的代价，没人喜欢不受控制的超能力，无论它被用来为善还是为恶。”

　　“这是褔奇的原话，还是他的转述？”李渔从这段话里听出来一些隐藏世界观的味道。

　　“他没说过，只是告诉我这句话我现在不一定能够理解。”少年如实作答。

　　“的确如此。”九天沉沉道，“就连我们一时半会都不一定能够理解。”

　　“我现在倒是有些明白……”李渔在空间里来回走着，“至少我知道超管局和超善局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了。”

　　“这两个组织，一开始存在的意义，就是防止有人用超能力为恶，但是我推测，他们很快发现问题，那就是每个超凡者都是潜在的罪犯。”

　　“他们的能力不受控制，无法预测，犯下罪行后更无法抓捕。”

　　“你怎么知道……黑暗十年的？你看过我们的教材？”少年惊疑地问道。

　　李渔知道自己猜对了，自己恐怕距离破解世界观又进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