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标准流程，现在我才有一点点我们在游戏里的感觉了。”汪冰洋手里拿着日记，拍在桌子上。
四人瞬间围拢过来，就连柳旗都身体前倾，努力探头看去。
“怎么发现的？”八仙疑惑地问道，这后面的挂画怎么看也不像是藏了日记的地方。
“你不觉得这种纯粹用来训练的地方，哪怕只挂了一幅画也极度突兀吗？”他理所当然地说道，“你们都没玩过推理游戏吗？”
“除了你谁把他当成游戏啊……”李渔心想，但目光无有片刻离开日记本。
漆黑的日记本上画着一个小小的蓝色雪花，李渔主观地认为这个符号代表了褔奇的冰人身份。
翻开日记，上面只有寥寥几行字迹，其潦草程度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就好像是个不会写字的小学生完成的日记本，又仿佛是临死之前最后一舞，充满了疯狂的味道。
将日记本凑近鼻端，九天吸了一口气之后说道：“新的，是最近几天写下的，他……很可能已经知道自己的结局了。”
潦草的字迹已经有很多地方不能分辨，系统又鸡贼地没有给出任何翻译，只能依靠熟悉本土文字的柳旗充当翻译。
少年坐在桌旁，四个玩家将他围在中间，焦急而期盼地望着他。
半个小时，少年才总算将其翻译得七七八八，有些实在潦草的地方被玩家们放弃。
捧着翻译出来的日记，他们像是手握着毁灭世界的宝物一般小心，将其放在最亮的灯光下，仔细阅读。
【作为一个名义上的前B级超级英雄，我见过太多太多的人失去生命。】
【终于有一天轮到我了吗？】
【我预感到了，我，褔奇，一个普通的超善局员工，一个曾经的超级英雄，即将迎来死亡。】
【或许不需要预感，我的生命即将走向终结，因为我看到了超善局的真相。】
这么快就到真相了？这才过了几个小时！李渔的呼吸急促起来，想知道褔奇了解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一个超级英雄，不，超级罪犯的诞生。】
【曾经我总以为，超级英雄抑或是超级罪犯，都是像我一样，被情绪吞噬的疯子，只有疯狂的人才能成为超级英雄。】
【可是我错了，一次误入的经历，戳破了我的全部幻想。】
【他们……竟然将超级罪犯当成……（无法翻译）】
【他们竟能如此！原来我所坚持的一切都是错的吗？我所秉持的信念都是假的吗？我所热爱的生活……只不过是一场骗局？】
果不其然，在最关键的位置，出现了一处乱码，一堆让柳旗抓狂的痕迹，不知道是有意为之，还是系统作用。
【我必须要打破这道枷锁，即使我只是个最普通的超级英雄，可这不就是我生存的意义吗？】
【我的死亡不可避免，我的过往将被遗忘，我的未来已经消逝。】
【今晚，我会点亮天空。】
“他点亮了吗？”汪冰洋认真地问道，虽然文字有些中二，但任谁都能从中读出属于褔奇自己的骄傲与不平。
“显然没有，说不定刚从这个秘密基地离开就被人逮住了。”九天摇头，“不过这条线我们可以继续追查下去，看看当天晚上有没有目击证人。”
李渔拿起翻译件，指向那个空出来的地方，认真道：“比起这个，我还是更关心上面写了什么。”
“如果不是系统作怪，那我敢肯定，褔奇写到涂抹处的时候，心理一定充满了种种情绪，换句话说，那应该是他最疯狂的时刻，因此才会出现如此的情况。”
“也就是说……他一定看到了了不得的东西。”
“比如……人体试验？他在这段话之前曾经提到过，自己以为超级英雄的出现全部都是自发的行为，是人体内部产生的强刺激，让某些普通人迸发潜能，成为了拥有伟力的超级英雄。”
“可事实本来也并非如此啊！”汪冰洋反驳道，“如果真是这样，那还要钢铁侠干什么呢？他的存在不就是为了打破变异垄断的超级英雄吗？”
“有可能……褔奇言下之意并非指向科技类的英雄，毕竟这个方向的超能人士仅仅是资金一项就很难量产。”
“那不然……绿巨人的道路？他看到了某个实验室正在量产绿巨人？”
“科技……变异……修炼……地外文明，怎么看这个世界上应该都有绿巨人一样的超级英雄存在吧。”李渔沉吟道。
“问问不就知道了吗？”八仙坐到柳旗旁边，笑问：“柳旗，你告诉我，你有没有听说过那种……依靠某种科学手段，制造出一种制剂，然后给某个人注射之后，就能够量产的超级英雄？”
柳旗一脸迷茫：“有必要吗？有意义吗？为什么有人会这么做？”
死亡三连把八仙弄得有些懵了，他半晌才回答：“难道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出现过什么邪恶实验室吗？比如那种特别恐怖的穿着白大褂的博士……新闻上从来没有提到过么？”
少年一脸“你在说什么”的表情，拿起日记从头到尾又读了一遍。
“从来，从来没有听说过。”
“世界上根本不会出现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想要超级英雄，去找觉醒的不就完事了吗？”柳旗完全不能理解玩家们的想法。
四人正觉得无法反驳之际，李渔突然想到了汪冰洋在他耳边说过的话。
他犹疑着开口：“如果……超善局不是为了制造超级英雄，而是为了制造超级罪犯呢？”
“为什么？！”所有人都对李渔的话报以最大的怀疑态度，连已经逐渐开始相信他的九天都投去了质疑的目光。
“有的时候，当其他的答案都被证明错误，那么最后一种可能即使看起来再荒谬，再不可思议，我们也能确定那就是正确答案。”
他不记得这句话是谁说的了，但他有种预感，那就是自己正走在对的道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