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旗不紧不慢地叙说:“褔奇可是大明星,别看他在你们这超善局里不起眼,在城市里可是家喻户晓的好人。”
“好人?”这个评价一般很难出现在如此特立独行的人身上。
“他可能是全世界唯一一个不在籍的超级英雄吧?”
“他常常说,当超级英雄出现以后,打击犯罪就成为了特殊人士的专利,”
“如果在遭遇危险的时候,人人都指望超级英雄来保护自己,那么就达成了超善局的目的——培养出根本不敢反抗的普通人。”
柳旗在房间里来回走动,越说越激动,血眼中甚至有红色的泪光闪动。
“褔奇是除了我哥哥之外,对我最好的人。”
打开的话匣子就再也没法关上,经历了四个小时的任务以后,少年终于开始为所有人讲述一个叫褔奇的人,以及他的故事。
“我认识褔奇是五岁的时候,那时他还不是超善局的,而是一个超级英雄,官方评级是B,但我觉得他至少有A级。”
想不到自己的便宜长官还当过超级英雄吗?四人沉默,静静地倾听少年的话。
“当时,褔奇作为那位A级超级英雄的同伴,或者叫做……助手?”
“他们两个人被称作冰火双侠,褔奇是那个冰,而我父亲是被那个火杀死的。”
“那个火后来怎么样了?”
“继续当他的超级英雄,现在可是全世界知名的S级强者,是守护世界的大英雄。”
“可因为我父亲的死,让褔奇心怀愧疚,不久之后他便放弃了超级英雄的身份,成为了超善局的一员。”柳旗很平静,将这一段从没人知道,也没人在意的故事讲了出来。
“他进入了超善局,成为了一名普通员工,每隔一周就来看我一次,他早就知道我即将觉醒超凡能力,却一直强行压制,不让我真正觉醒。”
“可是一周前,他死了,我也觉醒了。”
“他带我走入了超能的世界,又给我套上了枷锁,而他的死亡,将所有的锁链全部解开,成为了我的力量。”柳旗张开双臂,仿佛在拥抱天空,心满意足地说道。
觉得气氛越来越不对的九天忍不住问道:“那你以后想成为什么?当你拥有了超能力,我想你也该知道,平静的生活已经不属于你了,可能这并不是褔奇所期望的道路,但你必须得做出选择。”
少年沉默了,过了许久才轻声道:“我不知道,我的人生已经被毁掉了……我不想……”
他有些哽咽,无法继续开口,而同样感受到不妙气氛的李渔立刻蹲下拉住他的手,对他道:“褔奇陪了你十几年,他肯定不希望一个冉冉升起的新星成为现在的模样,答应我,在这两天的时间里,和我们一起寻找褔奇的死亡原因好吗?”
李渔和少年四目相对,用最诚恳的语气劝说道:“你的人生才刚开始,你应该带着褔奇的那一份生活下去,帮助更多该帮助的人。”
“带着褔奇的那份……”柳旗的眼神渐渐坚定,眼中的血红色渐渐退去,换上了属于少年人的笑容。
“跟我来吧,我会把和褔奇有关的一切都告诉你们。”少年仿佛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吞了一大口口水才将这句话完整说完。
现在已经是凌晨十二点,但得到了关键任务信息的几人都非常兴奋,立刻从超善局分配的宿舍走了出来,直接打车前往柳旗和褔奇的秘密基地。
“他每周日都会在这里和我一同训练,褔奇有些担忧我随时觉醒,因此教给了我不少超级英雄的知识。”
他手中浮起一滴晶莹的暗红色血珠,迷恋地望着它,“这就是超凡能力吗?我也拥有了。”
柳旗这种说话的方式把开车的死机搞得头皮发麻,不停滴转头回看这个奇怪的小孩子,当然,还有陪他一起坐车的九天和八仙。
李渔和汪冰洋则跟在后面,他们在走之前阅读过了超善局的管理条例,知道在任何时间都不能透露自己的工作,换句话说,每个人都签订了保密协议。
说是训练场,实际上只是一个少有人来的小公园,里面摆满了居民不要的废弃物资,甚至连拾荒者都懒得光顾。
带他们来这里的两个司机甚至还以为来到了鬼片拍摄现场,连开车的时候双手都是颤抖的,最后收了钱都没有找便迅速开走。
好在他们的行为很符合小队的期望,至少晚上在这里做些什么不会有人打扰了。
少年在一堆废旧的沙发里穿行,瘦小的身躯表现出了想象不到的灵敏,如此黑暗,想必只有对此间环境无比熟悉的人才能做到。
跟随着他的脚步,四名玩家穿过重重阻碍,挤过了羊肠小道,终于看到了一片巨大的空间。
“这是……褔奇建造的?”
五人此刻,身处在一个至少有篮球场大小的地下室当中,地面上全都铺满了皮质的垫子,上面的纹路显然是从沙发上薅下来的。
“这里就是他的工作台了,我练习的时候,褔奇就坐在这里搞他的东西。”
九天坐到了工作台上,从背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那是有关褔奇死亡的报告,进入剧本四个小时之后,玩家们终于看到了它。
【普通机密:超善局员工可以调取,但未经允许,不得泄露给任何与超善局无关的人士。】
【死者:超善局第二小队队长褔奇】
【死亡地点:轩谷区】
【死亡时间:三天前午夜24:00】
【死亡原因:被超凡力量杀死】
【凶手:未知】
“轩谷区……”
“我们所在的地方就是轩谷区,距离这里很近,三天前……”李渔转头看向柳旗,“他那天晚上和你在一起?”
少年沉重点头,“没错,但他十一点半就走了,对我说今天要去见一个人,我问他是谁,他没告诉我。”
话题走到这里,总算有了点推理的味道,汪冰洋走到九天旁边,从她背后的一幅挂画背后找到了一本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