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老者的感叹不谈，魔法师们的队伍至少让李渔感受到了相当程度的发达，他们远比黑夜神教的神官们更现代化，估计还借鉴了菌队的制度。
“你们的计划是怎样的？”李渔问了个比较越界的问题，他想试探下加尔的底线。
老人眉头一挑，似乎有些不满新盟友问出这种问题：“我们的计划？我只能告诉你最基础的部分，这部分你通过观察同样能够得到结论。”
面对老人的婉拒，李渔并不在意，他早就在用心观察。
加尔的地位在魔法师之中显而易见的高。几乎每一个经过他的魔法师都要向他低头问好，而加尔却从不用回礼，只需要眼神动一动就可以。
另外，李渔发现，这次进入圣堂的魔法师，战斗力至少都堪比主教，面对普通的预备役主教，他们几乎可以单人灭队。
这也让教会根本无法将自己的战斗力向外扩张，反而要不断收缩——明明魔法师比教会的人少了许多，却形成了包围之势。
李渔唯一没想明白的一点，则是他们为何要选择三教大会的时候出手，难道不是应该趁虚而入吗？还是说魔法师群体已经自信到可以无视掉三家教派的全部战斗力了？
忽然，他想到了一种可能。
李渔给队友们打了个电话。
“你们现在进入圣堂了吗？”
“还没有，我们的和平使者，你有什么新的发现吗？”霜降打趣道。
“新发现没有，倒是有几个问题。”李渔说道，“你们如果能看到电视的话，可以告诉我另外两家教派对这次事件的表态。”
“你的意思是……要找出黑夜神教潜在的盟友？需要我们去阻击一段时间吗？”三三零二立刻想到了什么、
“不，我想知道三教之中，谁会是魔法师的盟友。”
“佛？”
“不一定，但佛教最可疑。”李渔根据现有的信息根本没法得出结论。
“默岚神教的魔法师记录比黑夜神教还晚了七十年，他们也有可能和魔法师达成了协议，而佛教……自始至终似乎都有魔法师的存在。”照明弹也在旁边出谋划策，“我怀疑这两个时间点非常关键。”
老加尔只听到了对话的前半部分，他见怪不怪，知道这种当面的通话也算是一种信任的保证。
“其实你不需要在意我们的时间。”他胸有成竹地笑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在年轻人中特别流行的话？”
“什么？”李渔不解，这个老人似乎很喜欢玩这这一套类比。
“表白不是发起进攻的冲锋号，而是欢庆胜利的号角。”
虽然类比不算很恰当，但李渔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
“看来魔法师们真的已经万无一失了，我该庆幸我站在了正确的一方，在艰难的选择中没有跟随错误的一方。”
“年轻人，你很聪明，像你这样的聪明人该成为魔法师的。”
“就当我没有那个福气了，不过我现在也不错，至少也走上了超凡的道路。”
“我们这群人中的年轻人肯定和你很有话题。”老加尔看李渔的目光越来越像是看晚辈。
“魔法师呢，韬光养晦近百年，就是为了今天，从黑夜神教之中讨还我们失去的东西，法术，以及尊严。”
“我虽然是名义上的指挥官、领袖之一，但整个计划全部由是由年轻人制定的，他们充满朝气，魔力澎湃，思维敏捷，我这种老人，只有竭尽全力，才不会被他们扫进历史的故纸堆了。”
“我们其实没有多少细致的计划。”老加尔谈兴大起，难得有一个组织之外的强者愿意听他讲话：“最核心的一点，就是所谓的‘以力破巧’。”
“我们掌握着大势，这个时代已经不是少数精英或者说贵族就能控制一切了，无数普通人发出的声音才是最响亮的，教会太庞大了，即便我们销声匿迹了两百年，他们也没办法将行驶的方向转变过来，我们不过是在这辆车滑入深渊的路上轻轻推了一把罢了。”
“你说的一切，给了我许多启发。”李渔由衷地说道。
“言不由衷的恭维，这一切你肯定早就知道了。”加尔大笑。
他们谈笑之间，已经走到了圣堂的最中心。
教会的核心力量几乎全部集中在这里了。
上百名从各地赶来参加三教大会的黑衣主教，都聚集在这里，在他们中间，则是近千名无辜的信众。
他们的外面，则围拢了七八十名神情肃穆的魔法师，他们之中，有年轻人，也有老年人，更多的则是三四十岁，正当壮年的法师。
他们穿着各异，但全都非常帅气，彰显着年轻人的朝气、中年人的成熟和老年人的睿智。
“这就是魔法师，不是教派口中的异端，生活在城市下水道中的老鼠，而是阳光下最耀眼的一群人。”加尔自豪地介绍。
“从今天开始，魔法师要正式生活在阳光之下了。”他说道。
“我……忽然明白你们的想法了。”李渔打了个寒颤。
他原以为魔法师们只想复仇，现在他才明白，原来这个群体比自己相像得还要疯狂。
“屠杀从现在开始。”加尔下达了最后的指令。
位于中央的无辜平民早已经失去意识，不少人已经被教会屠戮。
这时候，李渔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
“我们看到了，另外两家教派，已经联合起来发布声明，将这次事件定性为黑夜神教内部的派系争端。”
“默岚神教和佛教都拒绝承认超凡力量在其中出现。”
李渔默不作声地听着霜降的陈述，一条条消息传入他的耳中。
“佛教前来参加三教大会的几名方丈，联合起来接受采访，认为他们无权干涉黑夜神教内部的争端，但他们呼吁和平。”
“默岚神教的教宗发言，称百年之前，黑夜神教就已经存在类似的争端，今天的混乱只是百年前战争的延续。”
老加尔在他身边，像个顽童一样，嬉笑道：“看起来我们干得还不错。”
“确实，你们很快就要成为新的黑夜神教了，我只有一个问题。”
“已经变成这样的魔法师们，是否还会信仰塔特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