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几日里,谢衣与乐无异师徒二人的感情迅速升温,乐无异的偃术也突破层层关隘达到了新的高度。
沐风同样也把摘叶飞花、枯木逢春、御藤诀三门法术练至小乘境界。
闻人羽、夏夷则二人自不必多说,他们的修为身来都可以用一日千里来形容。
唯有怀朔精进甚微。
至于阿阮……她只顾吃喝玩乐,别消耗本身的灵力众人便烧高香了。
从静水湖出发的第七天,众人终于在谢衣的带领下来到了捐毒古城的遗迹。
谢衣似乎已经恢复了不少记忆,他绕过断墙巨石种种障碍毫不停顿,引着众人向遗迹深处走去直到天黑这才停下脚步。
阿阮吃饱喝足从桃源仙居中出来,趁着沙土中还有些许余热她偷偷的把双脚埋入土中静看着天空的月光。
众人见状无不心生怜意。
怀朔今晚难得从桃源仙居中出来却依旧自顾打坐修行。
直到众人在不远处的废墟中见到了另外一伙人,双方俱是有些戒备。
“别担心,他们不是马贼,应是西域客商。”
谢衣本是安慰众人的话,却被为首的胡了听了去,他也放心下来大声说道:“你没看错,我们不系马贼。”
这说的竟也是夹生半熟的官话。
乐无笑嘻嘻地咬着舌头说道,“你也会唆官话?”
“天朝向国,学个官话好做生意嘛!连介大漠上滴马贼,也多半会讲官话。”
胡人见了乐无异的头发和眼睛,大感亲切大概是把他当成了自己人。
不知何时,阿阮也匆匆穿上鞋子赶过来凑热闹。
“你唆话真好玩,咕噜咕噜滴,教教裹好不好哇?”
阿阮也学着乐无异打趣儿,她方一露脸便收获了有人们的好感,竟是比乐无异更受欢迎。
为首的胡人摸着胡须为难道:“介个……介是天生滴,学不逮学不逮嘛!”
“谁说学不逮?”
阿阮也摸着下巴,拿腔拿调:“介是天生滴嘛,学得逮嘛!”
众人强忍笑意,胡人被一个极美的姑娘调侃,又欢喜又尴尬,摸头搓手,不知说些什么好。
还是谢衣开口说教了阿阮一通:“阿阮别淘气,亏是这位大哥脾气好!”
胡人继续搓手:“不妨事,不妨事,你们中原少有这样活泼的侣孩子!”
阿阮见状盈身一礼便退了下来,她正好迎上怀朔欣赏的目光。
怀朔很喜欢阿阮现下的状态,或许“更深沉”的喜欢并不怎么适合她。
话说,她对夏夷则好似还没有对自己亲切。
怀朔并不想去破坏阿阮与夏夷则的姻缘,但若他们真的黄了,沐风的处境也要好一些。
沐风可比怀朔实诚多了,她真是一副奉阿阮为主的模样。
若是阿阮与夏夷则相恋,那沐风保不准会被夏夷则当打手使唤。
这么一想,怀朔便不再打算教夏夷则厨艺了,况且这几天他也没有主动过来学。
怀朔沉思间,阿阮已经坐到了他的身边。
那边谢衣、乐无异正与胡人说客套话、打探消息。
阿阮却不由自主的靠在怀朔身上,这让怀朔不由一激灵。
没错,这就是占便宜。
不知何时,闻人羽已是目中充满杀气的瞪了过来。
夏夷则面上也突地变得落寞,怀朔见状当即小心提醒阿阮:“你忘记男女之别了?”
阿阮依旧把头靠在怀朔的肩上,她明亮的目中泛着点点星光:“这就是占便宜吗?”
怀朔头皮发麻:“你累了就在闻人羽肩上靠一会儿!”
阿阮调皮的微笑:“才不要呢,闻人姐姐现在也爱骗人了。上次我就看到她这样靠上小叶子的身上……”
怀朔继续头大,只是用目光疯狂暗示闻人羽。
闻人羽见状也是神情尴尬的上前硬生生的拉开了阿阮,好在阿阮也不可能用怀朔的肩膀有什么依恋。
继续偷看了一眼夏夷则平静而又冰冷的面色,怀朔犹豫许久终还是走上了前去。
“咱们出去聊聊吧……比如红姨的事情……”
怀朔显得很刻意,而夏夷则却也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僻静处。
“你什么都知道?”
夏夷则面上依旧冰冷,却又显得有些孱弱。
怀朔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
沉默了许久他才再次开口:“我与红姨已经见过面了,我知道的事情很多……”
夏夷则皱眉:“在此之前你就猜到了……素商……”
怀朔耸了耸肩:“我并非有意打探你的身世,既然如今我们成了朋友,有些话便不得不说。
我知道的事情很多,唯独不知道你的想法!
见了谢前辈你应该知道‘通天之器’帮不了你。
但我曾与红姨说过要不要让你们母子二人过着与世无争的隐居生活……”
怀朔说着,见夏夷则眉头微皱便再次耸肩继续道:“看吧,你真不愿意被人安排。接下来的路怎么走,多半要你自己来选。不过你放心,我和无异、璇玑都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夏夷则闻言依旧不语,看那冰冷坚毅的面庞大概是真想自己做主,毕竟他也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
见夏夷则没有拒绝自己的好意,怀朔再次大胆的道:“接下来我就要跟你说阿阮的事了!”
不料夏夷则微微抱拳:“怀朔兄不用多想,更不用向我解释!”
怀朔继续坚持道:“我第一眼便看出阿阮不是‘人’更不是巫山神女,若说她是妖,更有些牵强。
总之,我限制她使用灵力不会错,这个恶人我也愿意自己来做。
但她修炼的问题未解决之前,并不适合嫁人,估计更生不出孩子。
总之……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像谢衣前辈那样宠着她……”
夏夷则闻言静静的点了点头,却突然问:“怀朔兄出身琼华派一点也不忌讳妖灵的身份吗?”
怀朔点头:“人分好人坏人,仙、妖何尝不是也一样,魔的话……估计没好货吧!”
夏夷则不由摇了摇头:“这话怀朔兄多半不敢与师门前辈去说吧!”
怀朔继续耸肩:“有什么不敢说,只是他们不愿听罢了!”
二人这边又聊了片刻,怀朔也算是勉强打开了夏夷则的心扉。
而那边阿阮与乐无异已经与胡商一行人打成了一片,乐无异喝了些奶酒更是在篝火旁扭了起来。
怀朔见状不由感叹血脉的强悍之处。
当然,阿阮与阿狸的娇俏可爱都已经超越了种族,阿阮在闻人羽的谆谆教诲之下已经有了些许女儿家的矜持。
而阿狸却不知为何被阿阮卖了出去,它被一个胡人女娃追得绕着篝火跑了好几圈。
不知是否是命运使然,阿狸果然还是看中了一个胡人男孩子的小狗形状的石雕吊坠。
也不晓得阿狸是不是故意给阿阮找麻烦,借着亲近胡人男孩的功夫便从他身上解下了一个吊坠跑到了阿阮的怀里,阿阮好像也很喜欢那吊坠的样子。
那胡人男孩十六七岁的模样却并未被阿阮的容貌折服,他根本不想卖了这个“桃拔”护身符。
接下来,夏夷则也是大大方方的拿出了自己身上唯一的宝贝——天眷神珠,他却是一点也不心疼的想要凭些为阿阮换取一个小石像。
还未等夏夷则说完天眷神珠能平地涌泉时,怀朔便向阿阮怂恿:“你喜欢那颗珠子?小孩子才做选择,长年人全都要!”
阿阮闻言果然大胆的站了出来把天眷神珠、桃拔石像揽入怀中,她却也自行从锦囊中拿出了两个小物件去换。
怀朔这才知道,阿阮也是个小富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