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阮真的很听话。
至少没在几人面前再动用过灵力。
她也努力的在向闻人羽学习“男女之别”。
一切本都很正常,当闻人羽提到不能被怀朔“占便宜”时阿阮却有些坐不住了。
“是不是怀朔占我便宜之后,他就能不离不弃一辈子给我做饭吃了?我总感觉他在骗我!”
阿阮说得很认真,而闻人羽当即暴走。
怀朔本在老老实实的准备午饭,硬生生被闻人羽抓着领子堵在灶台的角落里。
不得不说,怀朔真的很慌。
闻人羽若是想打自己一顿也罢,万一她吃错药、找错人了怎么办?
看着怀朔惶恐的目光,闻人羽越发理直气壮:“你敢占阮妹妹的便宜?”
怀朔微微松了口气,连忙回道:“不敢,不敢!也从来没占过!”
笑话,且不说阿阮是巫山神女的分身,真当窝在自己胸口的沐风睡着了吗?
闻人羽依旧强势的居高临下抓着怀朔的衣领:“你敢骗阮妹妹?”
怀朔闻言微微沉默:“她让我喜欢她,我能怎么办?”
闻人羽顿时气结:“总之你不能骗她!”
怀朔点头:“不……不骗!”
闻人羽皱着眉头又沉默了会这才继续强势道:“你不是厨艺了得嘛,就给阮妹妹当一辈子的厨子吧!”
这有点过分了啊!
怀朔犹豫片刻继续点头:“三五年还是没问题的!”
闻人羽并不明白为何是“三五年”她只是心中不快,手上依旧死死的抓着怀朔的领子,她很享受这种感觉。
然而,不及闻人羽继续向怀朔提过分的要求,厨房的柴门突地被一把推开。
阿阮就站在门口:“怀朔,你果然在骗我!即然你不喜欢我,就别再来管我!”
怀朔连忙攘开闻人羽站起身来解释:“我没骗你,我真的喜欢你!”
说到此时,他的良心微痛,但为了阿阮、为了沐风他一点都不后悔。
阿阮秀眉紧蹙:“为什么是三五年而不是一辈子?”
怀朔头皮发麻,强行解释道:“人都是会变的嘛,三五年之后你就该懂事了,万一到时只想与我是‘普通的喜欢’呢!”
阿阮继续皱眉,而后又问:“那‘占便宜’又是什么意思?”
怀朔不由看了眼闻人羽,你都与阿阮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最终,怀朔昧着良心的装纯道:“什么‘占便宜’我不知道啊!”
果然,阿阮转而盯上了闻人羽,而闻人羽瞪了怀朔一眼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拉着阿阮:“咱们出去说,别耽误怀朔做饭了!”
阿阮闻言果然神色一缓,并耸着鼻尖嗅了嗅锅里的鸡汤。
闻人羽见状暗下又瞪了怀朔一眼便向阿阮道:“阮妹妹,其它外面有许多人比怀朔厨艺还好!再不济我也可以学做饭,以后每天做给你吃,绝不会让你饿着!”
厨房里怀朔闻言心中没来由的一阵失落,好在他也确定阿阮并不像曾经她所说的那般讨厌自己。
而阿阮闻言也不乐意了,她当即回头瞪了怀朔一眼:“谁让他敢约束我的,我必须让他每天做饭给我吃!”
怀朔只是微笑,有口福你就吃吧!
闻人羽却有些头痛,她学着怀朔之前的语气道:“我们也都很关心你、都会监督你不要动用灵力的!”
阿阮摇头:“不行,我就认准他了,谁让他之前说不喜欢我的!他也说自己会改的,如果他敢骗我,我就不让他如意!对了,闻人姐姐,占便宜到底是什么意思呀……”
二人说话间渐行渐远,怀朔继续耐心准备着食材。
琼华派是怎么给杂役弟子洗脑的?洒扫、做饭、诵经……任何事情都是修行!
夏夷则在沙漠中伤春悲秋寻找方向,沙漠真的太大了纵是御剑在天上也望不到边界,此时还是见多识广的谢衣发挥了最重要的作用。
不多时,阿阮便用古灵精怪的方式甩开了闻人羽独自出了桃源仙居。
她骑在大豹子小红的身上紧跟着谢衣的脚步,夏夷则、乐无异二人礼貌的给她让出了足够的位置。
“谢、谢衣哥哥!”
阿阮虽有坐骑,依旧是气喘吁吁的模样。
“何事如此匆忙?”
谢衣的目光依旧温和、平静。
阿阮骑着小红凑近了谢衣道:“谢衣哥哥,刚刚闻人羽欺负怀朔了!”
乐无异闻言面上微微有些不自然。
谢衣一愣,旋即笑道:“怀朔没有生气吧。”
“嗯!”
阿阮点头,想着有沐风在便也不再过问。
她想了想,又道:“闻人姐姐让我不要被怀朔占便宜,可‘占便宜’是什么意思啊?”
夏夷则闻言面上亦是有些不自然。
谢衣欲言又止,最终只是笑吟吟的看着阿阮。
沉默片刻,阿阮沮丧道:“好嘛,你也不说,我不问就是啦。谢衣哥哥还是那么狡猾,跟以前一样……”
不多时,阿阮从小红的背上跳了下来与谢衣走在一起:“谢衣哥哥,你好像也有心事?”
谢衣沉吟道:“阿阮姑娘,方才我隐约回忆起几个片段。我记得那是一处草木幽深的山谷之中,有溪流蜿蜒流过。好像我是在那里遇见了你。”
“你想起来啦!”
阿阮喜道:“嗯,那是在巫山。你从前说过,你去那儿找一件什么东西,正巧碰到我。”
谢衣闭一下眼,喃喃道:“巫山……”
“嗯,巫山。”
阿阮点点头,“那时我还听不懂你们凡人的话,一个人带着阿狸和小红住在山里。你放心不下,就把我带了回来。说起来,遇到你之后的事情,我都记得很清楚。可是不知为什么,之前的却有些模模糊糊呢……”
谢衣沉吟不语。
阿阮道:“谢衣哥哥,你想起什么了吗?”
谢衣微微摇头:“不,只有些模糊的影子。就像那边的捐毒遗址,明明能隐约看到轮廓,却又似乎遥不可及。”
阿阮看着谢衣,显得有些难过,她沉默一小会儿,才小心翼翼地道:“谢衣哥哥,你是不是还有事情瞒着我?”
谢衣看她小心的样子,好像一头小兽,忍不住心中也柔软起来,柔声道:“此话怎讲?”
阿阮仰头,看着他的眼睛:“以前你就常常一个人站在院子里,看天上的月亮。可是每次我问你,你都什么也不肯说。”
谢衣叹了口气,似乎心有万语千言,却一字也不能提起。
几人缓缓的走在沙漠里,沉默的片刻阿阮酸涩苦楚的道:“从前你说你带我回来,是因为不忍心我孤零零一个人。可是最后,反倒是你自己,孤零零过了这么久。谢衣哥哥,这么多年来,你过得还好吗?”
谢衣继续沉默,沉默本身也是一种回答。
阿阮见状又自顾摇头道:“不,我还是不问了。要是知道你过得不好,我会难过的。你是我曾经唯一的朋友啊,就如亲人一般!”
谢衣看着阿阮,微笑着温言道:“百年心事已归平淡。时间久了,好或不好,其实都已经不再重要。”
阿阮黯然:“不知为什么,这个回答……好像比‘不好’还更加让人难过呢。”
谢衣喟叹,似在宽慰阿阮,又似要给自己一个说法:“可是,阿阮姑娘,这世间之事,大多都是如此啊。好在如今你又认知了怀朔、夷则、无异、闻人他们……”
阿阮闻言当即摇头:“不一样的,怀朔说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他还说此行凶险,咱们万万不能像一百年前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