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杨昊皱起眉,心里有种感觉,麻烦还是来了。他敲了敲车厢,连忙吩咐一直守在马车旁的裴行俭。
“去问清楚,别惹起太大的恐慌。”
“诺。”
得到命令的裴行俭翻身上马,一磕马腹,胯下骏马嘶鸣一声,就向着来人的方向奔跑过去。
不一会儿,裴行俭就带着那骑斥候来到了马车前,也带来了敌人的信息。
“300人左右?从东南方向而来?”
“是的,主公。他们兵器杂乱,阵型散乱,仅有几副破旧的皮甲。”
“还有多远的距离?”
“应该还有不到十里的距离,这里地势平坦,按照他们的速度,大概有半柱香的时间就能赶来”
那名斥候详细地说道,十分的专业。
杨昊不由得感叹,不愧是北地边疆追精锐的夜不收。
“管家,离此最近的港口在哪个方向?”
“最近的港口呀?是东南边的大口港,咱们这里稍大点的船都从那走。”
站在马车车窗外的管家,稍微一想就有了答案。
杨昊现在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这伙人就是与杨普勾结的海盗。
“少爷,我们是不是提前做好准备?”管家问道。
杨昊点点头问道:“管家,我们在此地的乡勇有多少?”
“光是五里杨就200人,不过是由杨家老兵训练出来的,刀兵甲俱在身的情况下不次于地方上的官军。”
“那好,管家,召集乡勇遣散场工,打开甲库下发刀兵。”
杨昊果断地命令道。
“裴行俭,你带上十骑斥候现在去大口港,找到这伙海盗的海船,如果可以的话,抢夺海船。”
“记得,留下一两个活口。”
“诺。”
经历过大申国精锐禁军的伏击,只是一些乌合一般的海盗,杨昊还真没放在眼里。
“苏教师,这里就麻烦你了。”
“主公请放心,不过是一些不入眼的杂碎罢了。”
哪怕他现在手下只有二十家兵,苏烈刚毅的脸庞也如平常一般毫无波澜,在他眼里,一群乌合之众的海盗而已,三个、三十个、三百个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杨五,给你个任务。”
管家去遣散场工,好在五里杨大部分的乡勇也在盐场工作,剩下的也有人去村里召集,好在刀枪兵器盐场本身就有。
“少爷,您说。”
杨六就是赶车的车夫,年纪不过二十出头,是杨府的家生子,身手还算可以,放在军中也能做个旗官绰绰有余,做个都尉还差了那么一点。
现在守着杨昊,做个亲随,平时给杨转身昊赶赶车,跑跑腿,99的忠诚杨昊放心。
“把那几个绑着的,挑了脚筋手筋,要不然还得有人看着,真麻烦。”
“诺。”
杨六答应了一声,一边转身走向地沟,一边从后腰拔出一把牛角尖刀。
“少……少爷,要……要打仗了吗?”
上官婉儿脸色苍白的贴靠在车厢上,眼中的恐惧仿佛化成了实质般,颤抖的身体甚是无法支撑她坐起身来。
那些拿着刀枪的禁卫闯进家门的画面再次出现在她眼前,那些平日里总对她笑眯眯的护院叔叔,也都被一刀刀的杀死在她眼前。
这画面就像噩梦一样,一直追着她,缠着她。
杨昊也发现了婉儿的异样,心中一软,伸手将她扶起,温柔的搂在怀中,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就像小时候母亲每次安慰他时一样。
“婉儿不怕,没事的,有少爷在,没人能伤害你。少爷会保护你的,不怕啊!不怕!”
他轻声的在她耳边呢喃着,这轻柔的声音,和拍在她背上节奏缓慢而又温暖的手掌,如同拥有魔力一般,过了好半晌,才让她僵硬颤抖的身体安静下来,软化在他的怀中。
“婉儿在少爷身边,没有人再能伤害到你,这是少爷对你的承诺,只要我还活着一天,就没有人能动你。”
“嗯,婉儿相信少爷。”
感受到杨昊身上雄性荷尔蒙的气息,婉儿此刻哪还记得什么噩梦,羞的连动都不敢动,只是默默地把杨昊的话记在心,深深的烙印在无法抹去的地方。
“少爷,他们来了。”
杨六站在马车外,说道。
杨昊听了轻轻地拍了拍小丫头,并没有放开她,只是挪了挪身子,来到车门旁,伸手撩开帘子的一角,向对面望去。
就见到千米外,一伙身穿乱七八糟,手中兵刃也是五花八门的人,呼喝着向着这里跑了过来。
苏烈骑在马上,手中一杆长刀寒光四射,带着强烈的杀气横在身侧。
一百多的乡勇身披纸甲,列着整齐的战阵,站在他的身后。他们刀枪齐出的望着冲来的那伙人,眼中却闪烁着几份紧张与畏惧。
毕竟他们只是经过简单训练的百姓,虽说杨家的训练不亚于军伍,但没见过血,哪怕装备的再好,依然是菜鸟。
当那伙人越来越近,双方都能看到对方的面貌时,这帮人才发现不对,貌似现在的状况和他们预料的并不一样,而他们的信息也出现在杨昊的眼前。
果然不出他所料,这些人就是海盗。
为首的一人叫冯麻子,是这伙人的头领,武力到了70,手段毒辣。
跟在他左手的,是个高瘦的年轻人,是这伙人的二头目,武力也就63,不过谋略却在70,一双细长的眼睛阴毒异常。
而第三个人的名字,让杨昊的嘴角挑了起来。
“这盐场的最后一名员工,呵呵,自己送上门来了。”
只不过这个叫杨安的家伙连当个小BOSS的资格都没有,武力才39。不过也好,这下人都全了,省的再麻烦。
“杨五,去告诉苏教师,打头的三个人废了,留一命,我还有事问他们。”
“诺。”
这伙海盗终于在离着杨家乡勇不过三百米的距离时停了下来,看着对面刀利枪尖,甚至前排之人装具着崭新的皮甲。
冯麻子一把薅着杨安的头发,将他狠狠地拽到自己眼前。
“妈的,你不是说对方没有任何的准备么?那这他妈是什么?来欢迎咱们的么?草……”
说着,他大骂一句,将手一甩,就把那杨安狠狠地掼在地上,不再多看一眼。而那个高瘦的二头目更是对着有些慌乱的喽罗们厉声喝道。
“都他妈的慌个屁!不就是一些没见过血的渔夫、盐工,往日见了我们都得尿裤子,有什么好怕的?”
“再说了,连府衙的捕快差吏都不是我的对手,他们算个什么东西?敢拦着爷爷们发财?我看是给咱们送新家伙来了。”
“看见马车了么?那可是府里来的大人物,我们截了他,下半辈子还有什么好愁的?金银珠宝都能换来。”
“脑袋掉了碗大个疤,今儿我们就要抢个荣华富贵出来。兄弟们,随我杀!”
“杀呀!”
“抢他奶奶个熊!”
“啥呀!抢钱、抢粮食、再把他们的女人都抢了。哈哈哈……”
“……”
不愧都是亡命之徒,只是几句话,就让这帮人眼里充了血,看见的都是钱粮美女。
随着两位头目挥舞着兵器冲向马车,身后的喽啰们也都疯狂的嘶吼着,仿佛在打起般,散乱地发起了冲锋。
苏烈看着对方的反应,脸上露出了轻蔑地笑容。他一打马来到阵前,也同样的叫道。
“兄弟们,你们身后就是赖以生存的盐场,村子里的妇孺孩子更是你们的家人。眼前这些畜牲,就是想要抢走你的一切,你们的钱、你们女人,然后再杀死你的父母和孩子,哪怕一个铜子儿都不会留给你们。”
他看到军阵中一个个乡勇都赤红着脸颊,咬紧了牙关,眼中的紧张与畏惧也渐渐被愤怒所掩盖。便一挥手中的长刀指向那些正冲锋而来的海盗。
“是男人的,就跟着我冲,杀光这群畜牲,才能保护你们的家人和财富,要不然一辈子都是懦夫。杀……”
话音未落,他胯下的黄骠马已经嘶鸣着冲了出去,就见他冲进人群手起刀落,偌大的一颗人头飞在半空。
鲜血,染红了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