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五、一”结婚,忙完姐姐的事。
我们各自骑着车,并驾去县城。
她说:“徐成哥到俺家来玩,想找俺爸安排他进县城。”
对于她主动谈及徐成我感觉是一种试探,试探我是不是还关注过去的事。
说好了不提过去的事,我怕再引起误会就没接话。
她继续说:“英花姐对我很好。”
谁是英花?
我越发糊涂,我不想答言。
在县城闲逛,为她买了身衣裙。
湖边闲坐。
久违的湖水等着熟悉的人来,一切都是那么亲切。
她躺在我怀里说:“你怎么老让人家生病?”
我很自责,说:“什么病?”
她说:“不想说。”
我说:“失眠吗?有个好办法,看书。”
她说:“看书没用。”
我说:“都是我不好,我信中哪儿又让你不安?”
她说:“你说把我的照片当书签了。”
哪里?
没想能引起这样的误会,那信里说是把照片夹在书里,想她就看看。
她说:“咱们旅游结婚行吗?你抱我上车。”
我说:“行。”
她说:“我明天就回校了。提前一天回去。”
我很不解。
她说:“有个学生会的病了。”
医生的建议对我还是有影响的,我提前买了安全用品,我悄悄放到她手里,她说:“你想用这拴住我的心咋嘞?”
我十分震惊她说这话,极为不快,这分明是对我们倾心相爱的亵渎和侮辱,若非今天那种疾病而我从来都是对她那么尊重从不冒犯,就是第一次也是她主动的。我欲把它扔了。
她说:“别当着我的面。”
又补充说:“等到结婚那一天。”看我不快,她说:“我也想你,那样就没法学习了,暑假吧。”.......
我真后悔每次相见都会留下矛盾。
人应该相信当时的直觉,可是我想多了。
渡边淳一曾在《钝感力》一书中,提到一个故事。
一家公司,来了两位新人,小K和小N。
因为一次疏忽,他们俩在工作中犯了错误。
恰逢那天老板心情不好,就当着所有同事的面,将他们臭骂了一顿。
第二天,小K就像没事人一样,依旧满脸笑容和大家打招呼。
而小N,则阴沉一整天,一句话也不说。
后来,小K表现积极,屡屡得到老板赞赏,得以提前转正。
而小N则一直处在怀疑自己的阴影中,业绩不断下滑,最终被公司辞退。
心理治疗师伊尔斯·桑德,曾提出了两个名词:恶性循环、良性循环。
我回到学校,考觉这事影响自己的形象,就写信宽慰她道:“别多想,你说得对。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可以等到我们结婚那一天,现在好好学习。”
信寄出后我一想不对,她肯定认为我生气了说气话。我思虑过度,夜不能寐,随后胆战心惊,浑身抖动。
我以为是心跳加速,异常恐惧。其实那是忧郁症。
对信的担心消除不了,第二天,第三天,我决定去找她。
给她买了个收音机带着,让她睡不着时听。
见她后我很内疚,她很平静。我说:“我的信让你伤心了。”她捂住我的嘴不让我说。
我留宿她同学张锋宿舍。
晚自习,一个人,出来。远看教室灯火通明,放不下她。
张锋把她约出教室,我说:“我明白了。”
我想说我不该来,没有必要胡猜瞎想。
她突然扑进我的怀里,拥抱我说:“明天我不送你了。”
我心畅然,说:“好。”
我回了宿舍。
由于我带了一些吃的东西还没来得及给她,放学之后,我去教室。
教室门外一个女生问我找谁,我怕对她影响不好,说“找一个男生。”
陆薇不在,我只得回宿舍。然而这引出祸事来了。
回校后,我心里真烦,她不高兴是看得出来的。
夜里,我依旧挨床就浑身颤抖,失眠。
我特别害怕这种疾病。
我仔细想想前前后后都是因为信,断然有了不写信的打算,这种思想立马变为行动。
写信说:
今后我们不写信了,信易误解,不写信,就意味着平安,有事才写信。……放假我就会去找你。
永远属于你的清河。
信寄出后,我翻来覆去想,不写信又怎能联系?她能接受吗?
忽然,我明白了:她不会!她会认为这是分手。
这不是致命的伤害吗?!
这样一想我坐卧不安,焦躁异常。我简直不能原谅自己。她应该三天后才能收到此信。我再也熬不住了,就买了车票前去。
校门到了,我想应该多陪她一天,后天就是星期,后天她就能接到那封信,我和她一起读。
怎样能留在学校?
张锋说的前端发生了一件事,外来找女生的被该校男生揍了一顿。
以实习的名义吧,我就偏执的先联系了教务处一名老师说来听课。
教务处老师安排张锋陪伴接待。
这简直荒唐到顶,可为了薇我想也没想。
张锋告诉了她。
她见我,随我一同走出校门。问:“有介绍信吗?”
我说:“没有。”她勃然大怒,往前走不再言语。
我说:“我那么远来你就感觉不到我的关心吗?”
她说:“没有你的关心我也能活。”
她让我立即回去。
我说:“下午没车,我住哪儿?”
她说:“找你同学!”意思指向刘娅的宾馆。
我气愤而又无奈,只好返回。
我万分窝囊,什么话也没来得及说,实为不好意思。同时万分委屈。
回校之后。
为让她明白不写信的原因我又解释,信笔直书:为何五一冲动,因为害病,为何害病,因为写信误解;为什么要不写信,因为写不好。最后是我永远爱你。
这封洋洋洒洒的信写了六页,觉得定能让她释怀,寄出去了。
一时倾吐为快,却不知回头一想我傻了。
这封信等于埋怨啊。
我精神近乎崩溃。我感觉害怕,走进来宿舍,又走出去,再走进来。
我自己控制不了自己,我近乎疯了。
夜里我梦见她额头插着一箭,面上有血。
周六清晨,天阴,我还是决定去看她。
在校传达室我记下了学校电话号。
她来,一见我,一脸乌黑到底,神情冰冷。
她不愿与我外出,走几步又停下来,说:“你还让我在这儿蹲不?”
我说:“怎么啦。”
她不言。我想起张锋的话,理解了。
忽然她直直看着我:“你说找一个男生?”
我莫名其妙,隐约感到她误会了,只是我没反应出这句话和徐成有关。
我们去了广播站。她说:“你找我有事吗。”
“我的信让你伤心了。”
“我高兴的很。”
我愧疚,“我给你跪下,行吗?”
“有那个必要吗?”
她的决绝和冷漠,我哭了,说:“我知道我没有希望了。”
她也哭了,说:“谁让你到这儿来哩?”
我说:“我梦见你额头流血。”
她哭喊:“我不信。”
我想拉她,她如避瘟神躲避,我心想完啦。
我说:“你不给我写信了?”
她说:“你回吧,我给你写信。”
她跨步夺门而走,我只得作罢。
事情急速向出人意料的方向发展,我开始担心我们的事不好办。但不知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变化。
我到校也没见她的信。她不会再写信了,我也不敢写信了。
我只好写信给李竹,她和她同系。说“这段时间陆薇心情不好,请你多陪陪她。”其实这也让她误解了,可能。
我打了传达室电话,让人通知她接通,我说:“你现在好吗?”
她说:“好了。”
我说:“你一定要好好的。”
由于不写信我的病立马好了,我成为一个没心没肺之人,过着谁也不想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