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罪孽之花
“你们要干什么?”乙二的四周被一张张凶悍狰狞的面孔围的密不透风,不时的声冷笑,干扰着他的思考。
“害怕了?我们不会对你做什么,教训一只土狗,用不着让我们放下尊严,以大欺小,没有定职的修魔者与普通人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从一个下贱的人一跃成为了修魔者,你觉得你终于成为了人上人,就可以在别人的头上作威作福了吗?”
“是嘞,就他这样的家伙,不知多少人恨得牙痒痒呢,好在我们有不少的家奴,他们都是一群名字平凡的平凡人,跟你一样的下贱,就让他们来告诉你,你是一个多么下贱的玩意儿吧!”
这些人一拥而上将乙二架起,几双铁箍一样的大手,把他锁的无法动弹一下,乙二拼尽全力也无济于事,只能任由这群人将他强行带出抖擞楼,丢进一条无人的死巷中。
抖擞楼里如此热闹,却无人问津,甚至连看上一眼的都没有,在他们的眼中乙二可能连路边的一条死狗都不如。
乙二被死死按在地上,紧接着,一群面黄肌瘦,穿着简陋的下人们便在他们主人的叫骂声中涌入了这条死巷中,就如这些人说的一样,他们只管将乙二困住,便津津有味的袖手旁观了起来。
那些下人们看到乙二,就像是看到血海深仇的死敌一样分外眼红,髭发皆张,歇斯底里的扑抓向他,十几个人哪怕再是孱弱,此时不要命了似的对乙二发起癫狂的攻击,也令他难以还手,无法招架,顷刻间遍体鳞伤,口鼻处血肉模糊。
可就算如此,这些人也没有想要停手的意思,感觉上真的是想要他的命一样。
乙二的心里已经绝望,知道他们不会手下留情,也许像他这样的人,死也就死了,可还是不免会幻想盼望,在巷口会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金色的波浪在她的肩后甩动,叱咤一喝,震慑住这些卑贱的小人,将他挽救。
痛,已经麻木,伤,增无可增。
脑中最后的清明,是他看透了所有人,站在一旁催促的人,下手不遗余力的下人,他们的脸上都挤出了一朵花,五颜六色,各不相同,那是他们的笑脸,看着被疯狂围殴的自己,而由衷发出的笑脸,为何自己的痛苦,能够换来这些人如此称心如意的笑。
乙二完全想不明白,但他却知道,那些笑脸越灿烂,罪恶就越盛,盛如开放的花朵,每一张脸孔,都是一朵罪孽之花。
“你真的不会出现了吗?哪怕救我一次也好,我会一辈子对你感恩戴德,忠心不二。”乙二的心中如此的乞求道,可他很清楚,那个女人,是真的不会出现在这里的,因为她足够高,也足够傲,而自己太过卑微,太过低贱,哪怕真的成为了一名修魔者,他也还是一名茶花山的茶农,一个平凡的乙二。
于是他的胸口感到很闷,不是因为那些人不停地殴打,而是心中恨意突然喷涌,恨高贵,恨傲慢,恨卑微,恨低贱,心中充斥,塞满了无尽的恨……。
就在某些东西即将突破他的胸腔之时,一个非常平静的声音,平静的令人无法拒绝的声音,响亮在了每一个人的耳边。
“你们过了!”
出自一个男人的口,他的相貌俊朗,双目明亮,一袭简单的魔族玄色轻衫,令整个人看起来都非常的飘逸洒脱,两条剑眉横起,就如两柄出鞘的宝剑,摄入所有扭头看向他的人眼中,同时也停下了对于乙二的摧残。
“某字,你来这里干什么?”这些人当中的头领,自然而然的站了出来,可他的样子看起来并非是底气十足,反而有些畏惧。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我很有可能就会做什么。”
他的话说的轻飘飘的,一如他走起路的样子,两抬脚便从巷子口飘然而至,眼中的轻蔑之色呼之欲出,直勾勾的盯着那人,其他的人更是不敢向他看去,脚步也跟着晃动起来,像是准备要随时逃离这里。
那人回避了他的直视,低着头愤恨重哼道:“嘿!算你……走!”他的话没有说清楚也没说完,随即一挥手,竟然就这样带着他的人,和那些看起来随时可能倒地不起的下人们,一哄而散,离开了这条死巷。
随着那些对他施暴者的离开,乙二胸腔内的淤堵之感也迅速消退,性命尚无大碍,只是那些伤影响了他的行动,血也流了不少,躺在地上看起来有些苟延残喘,随时可能死去。
乙二慢慢扭动头颅,双目呆滞的望向那个救了他一命的男人,咳出一口血沫,气息才通顺了不少,虚弱也无力的说道:“谢谢!”
这个轻飘飘的男人摇了摇头道:“你没有定职,便无法与魔道建立联系,也就不能使用魔道赋予我们修魔者的力量,只能任由他们蹂躏,不觉得愤懑难平吗?”
乙二苦笑道:“因为我不想随随便便的就成为一名啼骑,一个马前卒,一个随时可以牺牲的角色。”
那个男人蹲下了身子,开始查看乙二的伤势,同时一脸不屑的说道:“你这是在向我吐露临终遗言吗?没有人关心你是怎么想的,这世间只有极少数人的想法会被他人所重视,遗憾的是,你我都不会是其中之一,我们所能努力的方向,就是成为那些人的想法,便是最好的结果。”
乙二摇了摇头,明显不认同他的想法,便再次道起谢来:“多谢救命之恩,若有机会乙二一定十倍相报。”
男人又站起了身道:“十倍相报?你能有十条命吗?我算是猜到那些人为什么会这样对你了,乙二,真是一个太过平凡的名字,平凡到无法承受魔道的垂青,遭人嫉妒一样会死。”
乙二干笑出声,重述道:“我的名字叫乙二,可却不是你能想到的那个‘乙二’,我跟他们不一样,我能从茶花山那样的地方走出来,就足以说明这一点。”
那个男人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样,说道:“我听闻器獗颗尘,从一个犄角旮旯的地方招到了一名新侍卫,就拥有一个随处可见的名字,应该说的就是你吧。”
乙二轻轻晃动头颅表示默认,将目光从男人的身上撤离,似乎是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在听到颗尘的名字时,露出了怎样的神情。
只听那个男人继续说道:“傲国最宝贵的东西不止魔冕,还有一个女人,就是你的主人,有着魔族第一美女之称的器獗,颗尘。许多男人拼命想要爬上魔冕的宝座,所图的就是她,曾经的她可望而不可及,如今戒言大君死了,只要有人登上那个位置,就能轻易的拥有她,傲国的魔冕拥有傲国的一切,自然也包括她。所以跟在她的身边,是很荣幸,也是很不幸的一件事,很明显你并没有这样的……。”
乙二非常突兀的打断他道:“说了这么多,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谁?”
飘逸的男人,轻轻地点头,微笑道:“你刚刚没有听清吗?他们叫我某字,这就是我的名字,我与你一样都是一名器獗的侍卫,只不过我是整个傲国唯一的一名鬼武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