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太监是谁的人?”
辛狐也不知道伍桐在心里怎么编排他和温询,还很担心伍桐的处境,刚才那个小太监明显另有所图。
“他是皇上的人,也是內侍监的人,马上就是太子的人,不过他选择成为自己的人。”伍桐想了想,笑着说道。
“什么意思?”辛狐没听懂,“內侍监不是周皇手中最忠心的狗吗?”
“以前是,以后就不知道了。”伍桐摇头说道,“他是受皇上之命来向我宣旨的,內侍监在威胁我,他是太子大伴,所以向我示好。”
“然后我告诉他要思危思变,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选择对我示好。”伍桐轻笑一声,“也托他的福,我最起码知道了六部中的情况了。”
“辛先生,你知道自古以来历朝历代都有变法,为什么每一次变法都失败了吗?”
伍桐站起身看着依然阴沉的天空,语气木然。
“还不是因为每一次变法都是我们弄得?”辛狐小声嘀咕道,可面对伍桐辛狐没有这么回答,“是因为变法不好。”
“变法难道真的不好吗?”伍桐瞥了一眼辛狐,“辛先生不要和我打马虎眼啊。我是在很严肃的和你说这件事。”
辛狐摇头,“我也没想过这个问题。”
“变法变法,主旨在变,树挪死人挪活,变一变总是没有错的,可有些人觉得这变一下会毁了他们宗族根基,根基一动,树就死了。”伍桐冷笑,“他们觉得自己是树,是支撑朝廷的参天大树,这就不对了啊。”
“变法是为了国家,他们却觉得这是要毁了朝廷的大树。”
“上下思想不一致,他们手中又掌握着可以挑战皇权的权力,你说龙椅上的人不听话了,你会怎么做?”
伍桐眼睛一瞥,这一眼让辛狐感觉自己在面对一个千年的老妖,这家伙怎么对这种事这么熟练啊。
辛狐摇摇头回答道,“一次警告,两次断手,三次换人,若是在不听话,推翻了再立一个便是。”
“那些人也是这么想的。”伍桐悠悠叹了口气,“大家都是世家,只不过你的运气好一点,被推上了那个位子,你的家可能要更大一点,但这又怎么样呢,我们能将你们家推上那个位置,就能舍下脸将你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大不了就换一家坐天下!”
“抱着这种想法,没有人会去接受改革。”伍桐看向辛狐,“辛先生以为然否?”
“不错。”辛狐露出沉思之色点了点头,可顿了下,辛狐出声问道,“伍先生说的是内卷之事,可若是外敌侵入呢,伍先生应该知道周国北面可有一位准备一统天下的雄主啊。”
“还是那种思维。”伍桐轻笑一声不屑的说道,“国破山河在,死的永远是皇族,国家危难最着急的只有皇位上的那一位,殿中群臣都不会慌乱,就是国家灭亡又有如何,魏国依然要靠他们治理周境,他们死不了,背后的家族也不会有事。”
辛狐冲着伍桐拱了拱手,“伍先生看的透彻。”
“可这就是您要帮周皇改制的理由吗?”他对伍桐非常佩服,既然伍桐看的这么通透,那为什么海洋这么做呢?
“改制又不是改革。”伍桐笑着回道,“我并没有想推行新政,那不是我的工作。”
“而且,如今的我若是要推行新政的话,反对的声音也会小很多。”伍桐颇为自信的说道,谁能知道当初的一招应付棋现在竟能成为点睛之笔。
“为什么?”辛狐觉得自己最近便的白痴了不少,为什么问的次数太多了。
伍桐的笑容带着从容智慧,“此事尚在暗处,算是一招杀手锏。”
辛狐这就明白了,这事八成没人知道,所以伍桐也不愿意说。
伍桐突然叫道,“对了,辛先生,你还记得我前几天和您说过的话吗?”
“欲望?”辛狐的头晃动一下,想到了前些日子伍桐的一番话。
“是人就有欲望啊。”伍桐叹道,“凡有私欲必然会有弱点,古人云,无欲则刚,这句话真没有骗人。”
“又要查谁?”
和伍桐搭档久了,辛狐也能从伍桐的只言片语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了,这些话摆明了是要去调查什么。
“咱们的人手不够,人也不精,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
伍桐沉吟片刻,“我列出一个名单,你让咱们的人守在各大街口巷陌,不去盯梢,只记录名单上面的人出行时间,到达何处便是。”
“就这么简单?”辛狐挑眉,觉得这种事没有自己的用武之地啊。
“就这么简单。”伍桐笑着说道。
辛狐再一思量,神色庄重,“在下会办好这件事。”
“有劳辛先生了。”伍桐拱手,旋即呲牙道,“顺便给温先生带一句话,若是想看更加深奥的知识,办成这件事,我会给他颠覆世界的理论。”
不给甜枣不拉磨。
伍公子这是要让温询尽力了。
辛狐也笑了,“在下一定传达到!”
凡是改革,必要经历漫长的策划过程...
等等,你之前不还说这次是改制而不是改革吗,怎么转眼就变成改革了?
呃,这个嘛...
写计划书的时候不小心用了点力,超额完成任务不说,这份计划书要是流传出去,估计能让伍桐死上七八回了。
三回是周皇大发雷霆。
剩下的四五回是世家狗急跳墙,无视叶家三叔六叔的保护,就要弄死伍桐的次数。
嗯姆姆姆...
伍桐看着自己写好的计划书,犹豫再三,将计划书最前面的三页抄写了一遍。
剩下的他并没有烧毁,不过锁在了自己书房最里面的柜子。
这计划书湖可都是他的骨血啊,虽然有些大逆不道,要真毁了他也心疼,还是藏起来吧,万一以后能用到呢?
有备无患!
“道长,外面有人来找您。”
叶旺知道伍桐在书房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所以他自己跑过来提醒伍桐。
“谁?”伍桐一瞬间就将计划书藏了起来,这动作熟练的一批,都是小时候偷着看小说练出来的。
“说是刑部的。”叶旺低声说道,“他们说给道长您送些文卷。”
伍桐皱着眉推开门,“送什么文卷?”
“您去看看就知道了。”
伍桐跟着叶旺走到门口,看到了刑部最惨的人,刑部右侍郎,他身后还跟着一位,应该是刑部的某位郎中吧。
伍桐随意一瞟。
卧槽!
这不是那个谁...
嘘!穿着刑部郎中衣服的人伸出手指抵在自己的嘴唇。
伍桐面不改色,“这些是什么?”
“刑部历年来的无头冤案。”
What?
这是啥意思?
伍桐看了看那位刑部郎中,伸出手做请进状。
“请到屋中稍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