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希匹!
自己刚刚上任,刑部的老混蛋们就把这些破事扔给老子了?
伍桐脸上没有表情,心里妈卖....心里正在亲切的问候同僚。
刑部右侍郎年纪不小了,论资历,也应该让他升任了,三把手总是不如一把手和二把手自在啊。
尤其是与自己品级相同,可仔细一想要比自己高半级的左侍郎竟然是个小屁孩...
其实伍桐已经二十好几岁了,儿子都已经过了周岁,不过在刑部右侍郎的眼里,他也就是个孩子。
“还没请教右侍郎高姓大名。”伍桐也就随口一问,主要是他上朝的时候也没想着干多久,当然对朝中的同僚不熟悉了。
没见他一直用刑部右侍郎称呼嘛,绝对不是没来的急想名字。
右侍郎唇上的短须抖了抖,“老夫文郜!”
“原来是文大人啊,久仰久仰。”
下意识说了久仰大名,说完伍桐就愣住了,嗯,这会不会有一种骂人的意味在里面。
果然,文郜文大人的脸色阴沉的不像样,可老人家也懒得多说一句话,冷哼一声权当出气了。
“伍桐年轻不通政事,全赖陛下厚爱才腆为刑部侍郎,还请文大人多多提携。”伍桐拱拱手,之所以这么有礼貌,主要是他想问问这些冤假错案的档案是什么鬼。
文郜看着伍桐,目光闪烁了一瞬,“那些案子都是刑部积压了很久的案子。”
“那为什么会送到我这里?”伍桐纳闷的挠了挠头。
“尚书大人吩咐的。”文郜努了努嘴,“伍侍郎若是有疑问可以去问尚书大人。”
“总得带句话吧!”伍桐小声嘀咕。
“有。”
或许是伍桐嘀咕的动静有些大,文郜文侍郎竟然回答了伍桐这句话,“尚书大人说你在家中没事干,就把这些文卷给你,让你先熟悉熟悉刑部的工作。”
“从最难的开始?”伍桐大叫。
“咳!”
文郜干咳一声,正了正嗓音,脸色看起来都正常了不少,“这些案子都是些陈年旧案,您就当熟悉熟悉刑部的办公流程就是了,无须破案。”
无须破案?
伍桐觉得文郜最后一句话说的很怪,可到底怪在哪,伍桐现在还说不出来。
“就是说走个过场呗?”
伍桐拍了拍身旁的箱子,这里面全都是刑部送过来的卷宗,“这事简单,我肯定办好了。”
大义凛然的话说完了。
伍桐又小声嘀咕一句,“这么多卷宗,反正我是一本都不带看的。”
文郜挑了挑眉,满意的点了点头,“那老夫就先行告退了。”
“文大人慢走。”
送走了文郜,伍桐急匆匆的走到后院,看着穿着五品绿色官服的刑部郎中,“你怎么会在这?”
这位刑部的郎中年纪不是很大,姓易单字一个居,三十岁左右的年纪,是弘正十七年的进士,在国子监抄了三年多的书,然后做了上元县的县令。
没错,就是上元县的县令。
当年上元县发生水灾,出了很多事,那时候的工房典吏仍在戴罪立功,上元县令因为伍桐的原因捞了一波政绩,升职了,之后的上元县令就是这位易居一县令了。
伍桐还在秣陵的时候没少和这位易居打交道,算算时间他们已经有近两年没见了。
“好久不见了,易县令。”伍桐发自内心的笑了笑,“不对,现在应该改口叫易郎中了。”
伍桐啧啧称赞道,“厉害啊,上元县令只不过是个七品官吧,现在已经是从五品了,你这升官速度可以说是最快的了吧?”
易居眨了眨眼,盯着伍桐不说话。
伍桐被他盯得有些发毛。
“比不上上元县伯啊。”易居呵呵笑道,“当初您治了水患又为百姓谋了一份生计,直接便被封为上元县子,那可是正五品的子爵啊,如今已经成了三品六部侍郎。下官考取进士直到现在已经有五六年了,皇恩浩荡下才勉强成了从五品的刑部郎中,在上元县伯面前实在汗颜,您才是升官最快的人。”
“这么长时间不见你也会打官腔了啊。”伍桐大笑道,“来,坐坐坐!”
“上元县伯请。”
两个人坐在椅子上,伍桐身子靠着座椅的一侧扶手,看神色颇为激动喜悦。
易居淡然笑了笑,“县伯最近在朝中颇为活跃啊,当日朝中一眼惊起千层浪啊。下官也是借着为你送卷宗一事翘了半天坐衙,您给说说,何为新显学?”
伍桐轻笑一下,像是自嘲,又有些苦涩,“天博学院教的便是新显学。”
“有时间要去讨教一番。”易居拱了拱手,旋即压低声音小声问道,“上元县伯想好如果推行显学了吗?”
推行显学?这话怎么说的像是自己要推行新政似得。
伍桐心里嘀咕两声,呵呵笑道,“此事不能拖,朝中的那些文人一个个都说自己是文脉传人,名家正统,正好,现在文脉世家的圣庙都被雷劈了,天都不容了,我看他们还怎么站出来说话,不趁现在将我天博学院推出来,日后可不会再有这样的好机会。”
易居点了点头,“兵贵神速,这还是上元县伯在上元县教下官的兵法,此举无错。”
易郎中眼珠一转,仔细想了想,“县伯可想好如何规制朝中百官,百姓如何安置,朝政如何梳理,国家向何处迈步?”
伍桐皱起眉,小心说着,“我是要推出自己的学问,并不是要变法!”
“可在很多人眼中,县伯您就是要变法。”
易居正色道。
伍桐不动声色的转过头,“你们想错了。”
“县伯可知文侍郎和下官押运的这些卷宗是什么吗?”易居见伍桐避而不答这个问题,转过话题说起了伍桐目前最好奇的事情。
“文侍郎不是说这里面都是刑部的无头冤案吗?他和我说了这些东西就是让我熟悉一下刑部公文,没有其他作用。”伍桐不知道这里面的东西到底藏着什么,下意识的想要甩锅,不知情才能活的好。
“是刑部的无头案,不过不是无头冤案。”易居摇了摇头说道,“这里面的案子大多数是无头公案。”
“无头公案?”伍桐皱起眉,无头公案不就是压箱底的案子吗,线索不够根本就破不开啊,看来确实和文侍郎说的一样,这就是让自己熟悉刑部公文的东西。
“说是无头公案倒也不妥。”易居又悠悠说道,“因为这些案子都知道凶手是谁,可就是动不了。”
“什么意思?”
易居站起身翻开箱子,随手从里面拿出一本卷宗,微微翻了翻,“弘正十年,兴云百姓状告当地豪绅巧取豪夺,侵占良田,可这事最后不了了之,县伯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伍桐隐隐有了些猜测,但他只能继续装傻。
“兴云穆家,号称穆半城,上元县伯不妨猜猜,何谓半城?”
易居饶有兴趣的翻着卷宗,不多时他将卷宗轻轻合上,他站在箱子前侧着头看向伍桐。
伍桐微微眯眼,他忽然明白刚才文侍郎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这个差事真的是刑部尚书周文斌交给自己的?
他是问心无愧还是要做自爆卡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