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终于找了个时间跑出了公主府。
别瞎想,她和伍桐清清白白的,单纯的就是想自己的儿子。
等等,说这俩人清白才是最不清白的吧!
“最近城里又出了什么事?我看到京兆府的官差好像在查什么东西。”长公主一边走进凤山别院,刚刚撩起纱帐,就随口说着城中的事情。
下一瞬,长公主看到伍桐的动作眼神变得奇怪,“你做什么呢?”
伍桐正在大力揉捏自己的脸颊,像是一个憨憨。
“这两天演的戏有点多,表情都快控制不住了,得好好揉揉,软化一下。”
伍桐表情有些怪异,要不是看着长公主的眼神清澈温和,长公主都要以为自己的情郎换人了。
长公主先是看了一眼坐在一旁凉席上的叶青鸾,她正陪布丁玩耍,长公主犹豫了一下,缓步上前,换下伍桐的手掌,青葱小指缓缓抚上伍桐的脸颊。
伍桐享受了几息,觉得有些不对劲,声调因为被人揉动双颊而变化不少,“脸就算了,你还是给我按按太阳穴吧,”
长公主红着脸将手指上移,“你都见谁了?还要演戏,看你的脸色这段时间的休息不好吧。”
伍桐微微点头,长公主的手指很好的将这次点头反馈给了她。
“都不是简单人物,稍有不慎就会被看出来,我只能尽力保证自己不被发现。”
长公主的按摩还挺舒服的,伍桐渐渐的有些困顿,最后流出几个断音,就进入梦乡,“...太...傻...了...”
长公主愕然的抬起头,“什么太傻了?”
叶青鸾将也开始打哈欠犯困的布丁放到伍桐身边,给这父子俩披上一层薄巾。
一大一小两个男生,睡姿出奇的一致。
“安于是说这样演戏太傻了,他这是装傻呢。”叶青鸾微微摇头,拿出手帕擦了一下伍桐嘴角的口水,而后又取过一方手巾,轻轻的擦拭布丁大爷已经淌了很多的口水。
“这爷俩,还真是像。”长公主也看着这对父子的睡颜,轻笑一声,她的注意力有大半都在伍桐的脸上,“装傻做什么?”
“安于说了,装傻来示弱。”叶青鸾轻声说道,“外面的事情我帮不上忙,就烦劳长公主费心了。”
“还叫长公主?”长公主皱了皱眉。
“姐姐多费心。”
长公主与叶青鸾同岁,生日要大半年,所以这声姐姐叫的没有任何问题。
长公主伸出手在伍桐的脸颊上捅了捅,“我该怎么帮他?”
“我也不知道。”叶青鸾偏过头看着伍桐,“外面的事情他从来不在家里说。”
“原来的京城没有风雨,现在风雨欲来,安于从魏国回来之后,京城的风向很怪,我看不清,也不知道父皇是怎么想的,而且,我和父皇,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过面了。”长公主没有说谎,自从她被许给伍桐之后,进宫的次数虽然没有变化,可父皇久病在床,据说连太子哥哥都见不到父皇。
“是宫中出了什么事情影响到安于了吗?”叶青鸾问道。
“妹妹莫要再问了。”长公主苦笑说道,“这些事我都不知道,大哥...”长公主的笑容更苦涩了几分,“大哥好像在忙其他的事情,他交还了监国的事务,这段时间每日都不在东宫。”
长公主这么一算,好像她对伍桐起不到半点帮助啊。
叶青鸾轻轻舒了口气,“外面的事情就让伍桐去做吧,他不会喜欢我们插手。”
长公主脸上苦涩,“都怪我帮不上什么忙。”
“莫要这么说。”叶青鸾轻轻攀上长公主的手,“姐姐,若是京城不容我们,您会和我们一起离开吗?”
“京城不容你们?”长公主低下头看了一眼伍桐,旋即失色低声道,“妹妹放心,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一定会保护你们的。”
叶青鸾抿着嘴没有说话。
尽管不知道相公在做什么,可凭着女人的直觉,叶青鸾觉得自己相公要做的事,就是天家也难保。
她们不懂。
谁都不懂。
“你!”
“你这个混小子,谁让你去趟那趟浑水的!”
董钰老爷子握着拐杖低头看了看,然后提拎着拐杖试了试手感,“混球,老夫要抽死你!”
伍桐可不敢让他把拐杖落下来,这可不是好玩的,实木的拐杖敲起人来是非常疼的。
这种打伍桐可不受。
笑嘻嘻的将老先生手里的拐杖夺下了,又谄媚的扶着老先生坐下,“怎么会出事呢,浑水才能摸鱼啊。”
“可身在局中,难免陷在局里。”董钰恨铁不成钢的用拐杖拄着地面,面色涨红的呵斥道,“你怎么就听不进去劝呢,万一你要有个什么好歹,你说这学院要怎么办?”
“学院不是有您老照顾着吗?”伍桐腆着脸笑着说道,“有您在,谁倒了这学院都倒不了,这晚辈还是知道的,你拿这个哐我,有点不地道了。”
“胡说!天博学院是老夫的吗!”董钰骂道,“你难道还想当一辈子甩手掌柜?你的那些知识,老夫不会,枯石不会,林竹更不会,只有你会。”
“你要不把你的知识传下去,老夫就是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你给老夫老老实实呆在天博学院,什么时候把你的东西都交完了,什么时候你才能离开。”
董钰骂骂咧咧的站起身,这些话可不像是一个文坛宗师应该说的话,可董钰偏偏说了。
他不仅吧伍桐当做一个子侄,而且把伍桐当成了一位宗师。
一位有着无数绝学的宗师,在没有把这些只是掏干净的前提,董钰可不能坐视伍桐出事。
老头还挺傲娇。
伍桐摇了摇头,“董师,天下事有很多,不是你办就是我去做,躲不了。”
“放屁!”董钰破口大骂,“老夫还没死呢,那些人凭什么敢出手,他们把自己当成谁?他们是谁家的人,在南朝敢把自己视为正宗的人没几个,北边的文脉都没出声,他们凭什么敢动?”
“学术之争向来是辩,哪有出手伤人的道理,一群畜生,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了!”
董钰骂累了吹了吹胡子缓缓坐了下来,怒视伍桐又道,“还有你,你就这么好欺负?他们动你你不会动回去?彼其娘之,你还能忍。”
伍桐轻声说道,“都是文人,动刀动枪的不太好。”
董钰听着伍桐的语气平淡,在望伍桐神色如常,眉心并不阴郁,“你想怎么对付他们?”
“欲让其毁灭,必先让其疯狂!”
伍桐站起身自信说道。
“董师且看,我如何搅动这滔天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