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子旭和二皇子是朋友但也是君臣,学院虽然放了假,狄子旭也不好坐雍王的座驾回家,他归心似箭啊,已经有月余时间没有回家了。而雍王要去宫里拜见周皇,虽说皇家无情,但这种工作还是要做的。
狄公位列三大学士之一,狄府的大门还是很气派的,门口的门房眼睛也尖。隔着老远就看到自家大公子走在门口的路上,步行啊,自家公子啥时候受过这委屈啊!
“大少爷,您就这么回来了?”门房甩着膀子跑了过去,顿了顿身形,“大少爷,您怎么黑成这个样子,那群学院它终于肯放您回来了?”
狄子旭从七月入学之后就没有归家,他和雍王殿下、宁王殿下一样一直留在学院学习。
上学三个月这还是他第一次回家,上次伍桐让他们回家和家长汇报一声,狄子旭并没有回家,也没有让别人传话,他是一个很独立的人,喜欢自己决定,他会听取别人的意见,但最后都是他自己决定。
“什么叫学院放我回家了?学院这次放了五天假,我回家看看。”狄子旭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胡诌八扯道,“我爹最近什么时候回家?”
“老爷都是申时六刻到家里的。”门房小厮腆笑说道。
“嗯。”狄子旭点了点头,“我娘呢?在家里还是在外面?”
“夫人正在家。大少爷,自从你去了天博学院,夫人每日都以泪洗面,哭的不能自拔,要不是老爷拦着夫人,夫人他她老人家早就去学院找您了。”门房小声和狄大少爷解释这段时间府里的事情,旋即又小声劝着,“大少爷,您在学院里能学到什么啊?小人可听说学院的院长和您的年纪差不多,那能教您什么东西,误人子弟,大少爷,这次咱们就不回去了吧?”
“为什么不回去?”狄子旭反问道。
“小的听说学院那都是骗人的,误人子弟,一百多个人有一大半都是朝中的人情,文臣武将推了八十个学生,这么长时间,人情都没了。”
“你在哪听得这些话?”狄子旭清秀的脸上显露岔气,三个月的军事化管理,一个月的丛林探险让这个文管之子有了一丝煞气。
“外面的人都这么说啊!”门房被自己少爷的眼神惊的退后两步,他发现少爷变了,看来学院真不是个好地方。
“董钰大家也是学院的院长,你难道没听说过?”狄子旭虽然没有回家,反对外界的消息可没有闭塞,他知道周报,也明白周报的作用,所以他才有此一问,若是门房不知道这件事,那么他这个从没有发过威的大少爷不介意拿这个门房展现自己的霸道。
“嗨,这事啊前段时间城里都传遍了,报纸贴的哪都是,小人哪会不知道,可谁相信,一个破学校还请到董钰大家?没人信。”门房一副看透一切的表情继续说道,“一个破学校而已,少爷你是天上文曲星下凡,这些人哪能教的了您,就是董钰大家也就勉强有资格教您。”
之前伍桐有一场课讲的就是夏虫不可语冰,当时董钰大家也去旁听了,他老人家对伍桐说的这个东西很是赞成。
狄子旭今日终于见到什么叫夏虫了,和夏虫摆了摆手,他觉得说什么都没用,还是等会儿和见过冰的大人谈谈吧。
申时六刻,狄英生坐着马车丝毫不差的回到家中。
狄子旭站在门前迎接,不是他孝心大发,而是家里暂时待不了,刚才进了门中,他的亲娘捧着自己脑袋留着眼泪,满眼眸都是关爱,舔犊之情溢于言表,可狄子旭突然很不适应亲娘的感情流露,所以自告奋勇出来迎接老爹回家。
狄英生踩着木凳下了马车就看到门口立着的儿子,大学士三步并作两步,仔细打量了几眼,脸上带着一丝满意的笑容,“瘦了,黑了,也精神多了。”
“进爹的书房聊。”
狄英生背着手进了家门,却听到身后没有动静,“子旭,怎么不回家啊。”
“莫非,你见到你娘了?”
狄子旭点了点头,无奈苦笑,“我娘她的…攻势很猛烈。”
“不错,还会说笑了。快进来吧。”
狄府书房。
狄英生一进书房的门就把袖口里的纸抽了出来放在桌上。
“子旭,你看这是什么?”
狄子旭站的笔直,闻言踏前一步看到桌上的纸,“这是儿子绘制的地图,不对,地图不是在安于手里吗,怎么会在爹您这里?”
“上元县子派人送过来的。”狄英生笑着说道,“不只是我,所有家长都收到了你们的作业。”
“儿啊,你来和爹解释一下这份舆图,爹在车上看了好半天也没有想明白这些线是什么意思。”
“这个啊,这个是等高线,白凤山不算高,每两道线之间代表高度高了十丈。”
“你怎么确定高度上涨十丈?”
说起这个,狄子旭就来了精神,他喜欢一些与数算有关的知识,这种测量山体高度是伍桐讲地图的时候讲的知识,在课堂上应该没有多少人还记得这个知识。
“爹,我和你说,这个山体高度是这么测量的……”
“……”狄英生板着脸盯着儿子画的图开始思考人生。
“你说这个方法能测量高度,就凭这两个三角形?”
狄子旭点了点头,“对,这个就能测出来,虽然有点麻烦,但还是能算出来。”
“两个三角形就能测量山体的高度…”狄英生抿着嘴想了半天,“明天爹把这幅图给国子监看看,这份舆图你们都测绘出来了?”
“学院一百七十一名学生都绘出来了。”
“为夫记得那些武将子弟可都不愿学习啊,在京城都是一方纨绔,在学院内能消停吗?”
“三皇子把他们通通镇压了。”
“三皇子…”狄英生点头,“三皇子嫉恶如仇。”
“爹,儿子没给您丢脸吧?”
“单凭这一副舆图,你已经是为夫的自豪了。”狄英生摸了摸儿子的鬓角,“来,再和爹说说你在学院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