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侍监自建立以来,就没迎接过陛下以外的皇室,当然也没有过臣子进入的先例!
太子是第一位以太子身份进到內侍监的皇室。
伍桐是第一个以臣子身份进入內侍监指手画脚的侯爷。
总某种意义来讲,进到內侍监还能谈笑风生的,该说他们的心理素质成熟呢还是该说他们有点没心没肺呢。
太子...应该是沉着稳重吧。
童贯偏过头看了一眼伍桐,这家伙应该是单纯的脸皮厚吧。
果然如此啊。
伍桐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內侍监不愧是內侍监,在童贯这个死太监的带领下果然蒸蒸日上啊。
伍桐见到了自己想见到的东西,转身便要离开,挥了挥手,“童公公,晚辈告退,太子殿下是想继续留在这里还是和臣一起出去?”
太子愣了一下,“你这就看完了?”
“也没啥要看的,就是挤兑一下童公公。”伍桐一边说着一边冲着童贯咧嘴笑了笑,倒像是单纯的想恶作剧恶心人一般。
童贯憋了一口老血,倒是没质疑伍桐这句话,这没头没脑的激将法,然后装模作样的在內侍监里走了一圈,什么都看不到,可能是上元县候也不想这样没趣的玩下去。
太子点了点头,內侍监这种地方他不好多做停留,会引起猜忌,这时候干脆跟着伍桐离开就好了。
两个人走出內侍监,伍桐转过头看了一眼平平无奇的大宅院,这里面就是周国最顶尖的情报部门?
切,好笑。
就这么溜达一圈,即便是在童贯的眼皮子底下,伍桐也看到了许多他平时很难接触到的东西。
情报很重要,可伍桐并没有组织自己的情报部门。
等等,他真的没有组织吗?
“安于,接下来我们要去哪,尸体被你送到医学院去了,內侍监一夜逛过了。”敢用逛来形容在內侍监里行走,嗯,太子殿下也膨胀啊了,“安于你是不是已经找到凶手了?”
“没找到。”伍桐耸了耸肩,“我连那个匠人的死法都不知道。”
“那你的表情还这么轻松?”太子诧异道,“你是说真的吗,你没诓我?”
伍桐白了他一眼,“我什么时候诓过你?”
“任何时候。”太子嘟囔道,“你摆明是发现什么了吧?”
“不好说,现在的形势还不明朗。”伍桐想了想,“其实我更担心的是宫里谁要毒害陛下。”
“你是说父皇之前中的丹毒?”
“嗯,这件事我也没有头绪。”伍桐点了点头。
“涉及后宫,我也不好过问。”太子摇头,语气中一种无力感,身为人子却不能过多过问暗害父皇的人或事。
“京城外有什么知名的道观吗?”伍桐想了想,“外面还有不知名的道观吗,所有道观都调查一遍吧。”
“宁杀错无放过?”太子问道。
“我不太喜欢这句话。”伍桐摆了摆手,“杀错了对一个人一个家庭都是很大的罪过,更是对国家律法的亵渎,律法铁条的重要性我和你探讨过吧。”
“我大周以仁孝治国...”太子欲言又止。
伍桐扶额,“别总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律法就是律法,不容亵渎,可是断案的是人,人应该有法理和情理。”
“还记得咱俩说过的度吗,所有的事情最重一个度字。”
“过犹不及,所以怎么掌握度才是关键。”
太子点头。
“太子殿下有没有心思和臣去拜拜道祖?”伍桐忽然大声说道。
“诶?拜道祖干什么,怎么突然要去拜道祖?”太子的脑回路准不上伍桐的速度,说起来,有谁能跟上一个神经病的脑回路,这一点就不要强求了。
“嗯,快到我拜入老爷子门下的时间了,虽然见不到老爷子,但是给道祖他老人家烧柱香,也算遥寄思念之情了。”
伍桐笑着耸了耸肩,“去那个道观比较好,太子殿下有推荐的吗?”
“啊?啊...”太子经过短暂的惊愕后陷入沉思,他真的在想京城附近有什么道观。
“你听到太子和上元县候要去道观?”童贯皱着眉看着进来汇报的內侍,目光如炬。
“是,小的听到了。”
“你真的听到太子和上元县候要去京城外的道观?”
“是,小的听到上元县候说要去道观拜道祖!”
“你亲耳听到太子和上元县候......”
“小的亲耳听到上元县候说......”
“去打探打探,太子与上元县候去没去道观!”童贯阴着脸说道,他发现自己有跟不上伍桐的思路了,他能做的就是在情报方面获取伍桐的一切信息,然后跟上他的动作。
“诺!”
“好生盯着上元县候,老奴要会宫里了,有什么事报到宫里。”
童贯淡淡的吩咐一句,双手缩进袖中身形佝偻着走回宫中。
与此同时,天博学院医学院。
孙景穿着医学院定制的白色手术服,手里握着一柄柳叶刀,刀尖锋利,轻轻一划就将那具尸体的胸腹皮肉切开,露出里面的脏器。
医学院的学生们挤着想看人的脏腑。
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医学院现在最缺的就是尸体了,解剖课上用的尸体都是被缝了七八道的了,翻来覆去就是那一具,好不容易来了一句还是死于他杀的,这可是上好的尸体啊。
医学生们个个摩拳擦掌以为自己能轮到这具尸体的解剖,谁想到孙景孙先生先穿上了手术服,自己个儿就把那具尸体给剖了。
“都来了?”孙景脸上带着口罩,说话声音有些沉闷,但离他最近的学生还是听清了孙先生说的话。
“都来了。”学生急忙回答道,“这是咱们医学院弄到的第一具意外死亡的尸体,不知道死因,同窗们都盼着自己剖开呢,您老动手快,可有什么发现?”
孙景想了想,“老夫说,你们记,死因是什么,你们推断!”
“好嘞,先生请讲。”学生点头,“快去取纸笔记下来!”
“死亡时间是在两三个时辰前,尸体面部有淤血、肿胀,眼睛出血,牙齿出血,呈粉红色,舌头被割!”
“脏器呢,有淤血,肺部有水肿,心,肝,肾,都有不同程度的变化,想知道具体变化,得先剖开才知道,你们自己来。”
孙景将手中的柳叶刀扔下,“你们说说吧,这人是怎么死的?”
“窒息!”医学院的学生对这种死法并不奇怪,很多人自杀都是用这种死法,托他们的福,医学院对于窒息死亡的人颇有研究心得。
“怎么窒息的?”孙景又问道,“人呼吸于天地,天地中有气,人的气以活,不得气则死,想要让人不得气,一是扣住喉咙,二是堵住口鼻。”
“这人身上没有伤痕,倒不像是被杀,像是自己咬掉了舌头被血液堵住口鼻窒息而死的。”
“他的舌头在这!”医学院的学生已经将堵在尸体气管上的舌头取了出来,上面还有颇为锋利的刀痕,“是被人割下来的,不过只割了三分之一,剩下的是被凶手生生扯下来的。”
孙景点了点头,“你们自己来,继续说,老夫在这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