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宝钗和林黛玉,一个是白月光,一个是朱砂痣。
赵煦自然都不想便宜无能的大脸宝。
错非这家伙软弱无能,怎会白白害了一堆可爱的金钗呢?只是如今他一无功名在身,二无爵位继承。祖上只留下赫赫好名声,本来有爵袭,只是当年出了点差子,就给暂时停了下来。一门三忠将皆为国捐躯,多么壮观呀!
有个屁用。
幸而近水楼台先得月,好歹有个林如海作为嫡亲的舅舅。
只是想到林黛玉在过一年不到母亲贾敏就会染病身亡,继而被荣国府的外祖母接去,心中就不大爽利。
不过……
既然自己能穿越成原本没有在书中出现过的黛玉姑姑儿子身上。又李代桃僵替“他”存活下来,那么―――至少将来黛玉不会再无林家兄弟姐妹照看,任由贾府相逼。
虽说他不姓林吧,好歹是黛玉父系这边亲姑姑的儿子。论亲近关系,赵煦这个表哥,自然比贾宝玉这个母系表哥更亲一些,按照古代父亲这边论起来。
赵煦可以理直气壮说一句。
谁是外人?你贾宝玉真和我比亲属关系,似乎你更外一些吧。
至于薛宝钗……
赵煦嘴角不禁意就勾了起来。
那也是我赵煦的。
白日做梦后,赵煦便把昨儿采的杨梅用盒子装起来。命仆人抬轿子准备准备往姑苏林家去。
就在此时,墙院门口忽听一声惊喜的呼唤凭空响起。
“咦!煦哥儿果然福大命大。这才几日光景?竟就生龙活虎了,我就说你这孩子福人自有天相的。”
赵煦嘴角抽了抽,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衣裳半新不旧被洗地发白。头发用粗布裹起来的中年高个男子满脸欢喜的从门外兀自进来。
是自己的族亲赵阔。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这货按理都是赵煦爷爷辈里一位庶出兄弟的后代,早没什么亲近关系了。如今赵氏家族四房里,另外两房早就不知去了何地发展。
余下一支便是赵阔祖上,只混了个皂吏。后代就更不堪了,从商混成了平民穷户,越穷吧就越能生崽。那赵阔爷爷生了五个儿子,他爹是老二。
他爹又生了四个崽,他是老幺儿。如今三十多岁还游手好闲,让妻子缝补供养全家。偏他们这些人,靠着和赵煦这一房有亲戚关系,又因祖上发光发迹而不要脸的巴结起来。
赵煦爹还在时倒会帮衬一些,如今时日不比当年,他自然不会给好脸色。何况这群王八犊子当时巴不得自己死了好分些田产呢。
“赵四叔怎么来了?”
赵阔腆着脸搔了搔头笑道:“叔听闻你要同你舅舅去扬州,这偌大的产业让旁人照看哪里有自家人放心?况且你年小,这些仆人多半要诓你,昧不少银子不是?”
呵呵……
“是吗?”赵煦眨眨眼露出笑呵呵的样子,双手插在兜里显然一派小大人模样。
“看你,还不信你叔!?”
“你这富家公子过惯了,哪里晓得一花一草都能卖银子使的?庄子那处鱼塘往年里面的鲜藕螃蟹就被这些下作东西卖了银子揣自己荷包。”赵阔拍着胸脯,指天发誓继续补充道。
“若是交给叔管看,每年里面的鱼能卖不少银子且不论。就里面的藕、蟹我也能给你添进不少账。”
赵煦却不理,而是转身望着墙角处一堆原本打算拿来修葺宅子的青石砖头苦恼道:“家里青年仆人都遣散了,只余几个老管事。确是老眼昏花不中用,叫他们管理不大放心。又每每多忘事,昨儿我才命他们将那些砖头搬去后院,今儿便忘了。”
“这有什么?叔替你搬过去便是。”
赵阔满脸高兴,竹竿儿似的身子甩了几圈手臂,就毛遂自荐走至墙角叠了四五块青砖头,“吭哧”,“吭哧”抱在怀里,一面笑嘻嘻从赵煦眼前弯腰从大院抱去后院。
来来回回折腾了数趟,天儿又闷热。早累的面红气喘,汗渍从头至脚湿透了全身。路过赵煦时还刻意表现出“我不累我能行”的模样。
而赵煦搬来一条摇摇椅,搭着腿儿,手里端着水果盘子悠哉地看现场耍猴儿表演。
赵阔喉咙滚了几下,干巴巴咽着口水。那双眼睛仿佛要透进盘子里,不经意间舔了舔干枯的嘴唇。
“哎呦这些青砖看上去不大,倒挺重的。煦哥儿你看,叔搬了些时辰口干舌燥的……”
没想到赵阔长那么高,竟只是银样镴枪头。他热滚滚地注视着水果盘子,看向赵煦道:“那桃儿很甜吧?啧啧啧!瞧瞧那又大又红,汁水肯定不少。”
“是挺甜。”
赵煦点点头又啃了一口砸吧嘴道:“怎么啦赵四叔?这就累了不成!?”
这小子怎么不上道?不晓得尊敬一下长辈呢!
赵阔见他话没对上自己意,忙摆出脸正色道:“哪里就累了?叔平日里比这还重的农活儿,干起来都不带喘气的。”
“噢!那你继续。”
这厮又吭哧、吭哧忙了一个时辰,喘的脖子都红了。两手打摆子,晃晃悠悠走到赵煦身边喘息不停,一面拿袖子擦汗道:“煦……煦……煦哥儿,你看、你看叔是不是没说谎?不过一盏茶功夫就把事儿干完了,这下没得说吧?那鱼塘……鱼塘看管是不是……”
“我可没答应这事!”
赵煦摸了摸圆滚滚的肚皮,撇了一眼赵阔嗤笑道:“我今儿还要去舅舅家,就不留赵四叔了。”
“煦哥儿你这不是拿我消遣吗?”赵阔一愣看向脸蛋稚嫩,心却黢黑黢黑的赵煦。
“赵四叔自己要帮忙如何怪我?”赵煦不屑看了他一眼,心说这厮还有脸来讨活?就那日他们几家嘴脸,我不跳起来打人就算脾气好的了,真当我还是素年那个憨憨的赵煦不成?
“呃……我们好歹是亲戚。”
“大梁律法没规定必须要照顾你们呀?”赵煦耸耸肩吧表示爱莫能助。
“嘿嘿――煦哥儿话不能这样说是不是?往年穆大哥在时,经常帮助咱几家的。便是不看在僧面也看在佛面对不对嘛?”
赵煦好笑地用冷眸剜了他一眼,不留情面伸出手来道:“既要说我父亲,正好!往年我父亲接济你家,白纸黑字借了百两出去,如今过了两年光景。便是看在亲戚份上,用最低利息算一算,如今该还多少?”
“这……”
“赵四叔先把银子还清,我定把鱼塘那处活儿派了你去。”
“我哪有百两银子啊。”
赵阔马上认清现实摆出苦脸道:“煦哥儿,当年穆大哥说若是还不上,也不取我的啊。”
“口说无凭,但借据我可是实有的若不信四叔同我去衙门辩个真假如何?”
“不不不不。”赵阔忙吓的双手乱摇,一拍脑门怪叫起来。
“哎呀!你婶婶让我去买些油盐回家去我竟忘了。瞧瞧我这记性哟,叔就不打扰你了啊。”脚上似抹了黄油,背上像插了两翅膀,扑地一声就夺门而逃。
“哼――还想占我便宜?”
赵煦这才提着盒子往门外马车跨了上去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