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中带着祈求,带着自己的希望,殷殷期盼着他眼中的救命稻草。
就在他以为这些人能因为自己刚才的所言而有所动作时,到头来这一切都只是他的一厢情愿而已,那些人依旧保持着漠视的态度,丝毫没有将他说的话当做一回事,准确的来说应该是不屑一顾。
他们的眼中如同一汪死水,冰冷的如同寒冬腊月久久不化的坚冰。没有任何的感情意识在其中,就连这世上最锋利的利器,怕都不能伤他们分毫,他们挺直着身子一丝不苟的立于原地,用他们那鹰鸠一般的眼神警惕着四周,安静的有些可怕。
从他们矫健挺拔的身姿,和身上锋利的佩刀中可以看出他们,这些人显然是些不与之辈。就如此时的他们立在原地,身上那种武人特有的气质自然而然的易于其表,不言而喻起来。
他的心中有些绝望至极,原本的希望与寄托一下子落入谷底,岂是一般人能够理解的,但到了此时却也对那群人没有任何的怨恨。因为眼前的那头斑斓大虫,又一次的虎咧着嘴咆哮着一往无前的直冲向他们所在的地方,他赶忙不得不又一次的举起手中的禾担,来阻挡这义无反顾的袭击。
眼前的大虫凭借着它那敏捷矫健的身姿与步伐,数十丈的距离只有了数秒的时间,就突然出现在李郇的身前。紧接着它那硕大的虎爪,如同从高处落下的巨石一般,庞大的力量仿佛瞬时间就能将他分成两半,说时迟那时快,李郇在虎爪还未落下的时候,左手顺势向后一倾改变了禾担方向的同时连同身子一起向着另一边跌去。
大虫见一击落空,口中的咆哮声再一次的怒喝起来,这一次大虫却没有再一次去找他的麻烦,顺势便立刻转移了方向向着李父的身上扑去,突然袭击之下,原本就有些气喘吁吁且浑身无力的李父哪能抵挡住这雷霆一击,虎爪便直挺挺的落在了他的身上,庞大的力量如同找到了宣泄口,一下子就将他甩出了数米之远的距离。
在身体还未落地之际,鲜红的血色便率先弥漫的到处都是。
“爹。”李郇见爹爹被大虫扑倒在地,赶忙大声的呼唤了着,心中顿时也是焦急起来。不顾身前斑斓大虫的威胁。三两步便出现在父亲的身旁。
当他扶起浑身是血的李父时,映入眼帘的便是胸前那五道深彻见骨的血痕。而李父也因为这致命一击变得生命垂危,此时已经没有了意识在其中,不知是生是死。
还未等他对李父做出任何的抢救措施,那条大虫又一次的对着他发出了挑衅,这挑衅中仿佛有种幸灾乐祸的意味在其中。
当它再一次的做出虎扑的时候,李郇顿时怒火中烧起来,这禽兽当真是可恶至极。他缓缓的拿起手中的禾担,禾担因为上一次大虫的虎扑早已经变成了两节。
可这一次大虫却没有了先前的意气风发与盛气凌人,等它再一次的出现在另一边的时候,突然便跌落在地,而身上有一节没有完全没入胸口的禾担。
李郇没有去看那条亲手杀死的大虫,依偎在父亲的身旁轻轻呼唤着他。双眼朦唆的如同娇滴滴的女人一样,满脸的泪水伴随着鼻涕声,让在场的所有活着的人一阵嗟叹不已。
“孩子,节哀顺变才是,想来你父不会让你如此的伤心才是。”说话之人便是第一个发现官府告示的那个老人。可此时他的身边没有了跟在他身后的那个少年人,想到定然是遭遇了不测。
空中的绵绵细雨依旧是下个不停,路边的劲草依旧是引着雨露滋润着自己,雨水在泥泞的沟壑间奔腾个不停不停的向着四周蔓延开去,混杂着血水然后再一次的汇流成河。
李郇看着父亲的尸体久久不能自醒,不做他人的回答。现在他所想的是如何向母亲交代。
“你父还未身死,如若得不到医治的话,想来也是必死无疑。”
突然出现的声音打破了这寂静又悲伤的氛围。
李郇听到如同救命稻草一般的话语,双耳向着来声的方向看去,这声音是从那辆马车上传出来的。
出言到“当真,他有些不敢相信那个马车上的人说出的话,一来父亲的伤直接或者间接都是那个马车主人所导致的,若是他们见死不救父亲哪能变成如此的境地,生死未知,二来父亲身上的的伤是如何的重,明眼人一眼便能瞧得出来,除非华佗在世否则难以医救。他自然是疑虑不已。”
不过他却没有任何的阻止的意思。因为他真的需要有人来救救他的父亲。
他的问答却没有得到那辆马车主人的回答,不过稍一会便有一高大威猛的汉子,走来李父的身前,浑身检查了一番之后,就将他身上所有的衣服给扒了个干干净净,只留下了一件身下的亵裤留在了身上。
李郇将刚才跟他人所借的折骨伞落在李父的头顶,防止雨水溅落在李父的身上,见那个汉子从身上拿出一瓶看起来颇为名贵的白色的药沫,均匀的涂抹在他的身上。一番收拾之后,不做回答,也不做解释,顺势便背起李父朝着马车所在的地方而去。
李郇尽管有些不明所以,不过到了最后还是随着来人一同跟着马车向着县城所在行去。
而那条斑斓大虫口吐涎沫的留在了原地。
马车晃晃悠悠的行走在官道上,贱起了无数的泥水向着四周散射而去。。
而在马车上的少女端坐在马扎上,丝毫没有因为刚才斑斓大虫突然杀人而坏了心情。
脸上轻覆着一层莞纱,从轮廓中不经意间露出她那美妙绝伦的倾城之色。
少女沉思着,想到了刚才护卫暗中向她禀明的消息,不得不让他重视起来。
那条斑斓大虫为何会在官道伤人,这里毕竟可不比他处官道,这里右通凤阳府左接利州宣威营驻军大营,往来的行商与驻军多行走在这条官道。按理说这条大虫不应该如此的大胆来到这里吃人才是。
不过片刻她便想到了答案,这是有心之人怕是冲着她而来的吧。想到此处眼中便霎时间冷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