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树下的阴影的之处,微风似乎有些不情愿的,吹动着瑟瑟发抖的枝丫在摇头摆脑,而在树影漆黑僻静的角落处,正有数人穿着漆黑的一致的夜行衣,猫在了树下静静的仿佛雕塑一般在原地一动不动的。
而在这些人的正前方,坐落着一个庞大的身影,山阳县的府台大衙。在衙门的正上方,正大光明四个鎏金大字明晃晃的落在眼前。
来人似乎对这里很是熟悉,仅仅片刻稍作迟疑之后,便不动声色的悄无声息般如同幽灵一般,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要不是身旁不停窜动的树影还在摆动,仿佛刚才发生的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静悄悄的跟整个天地都融为了一体。
直到第二日,县衙的后院平日里住的是县尊大人的一家老小,鲜有人能够进入到里面,可此时原本安静的县衙后院突然被一声女人的刺耳的惊叫声给吵醒。这声音如同飞流直下的瀑布击打着巨石,贱起的水花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声音穿过了天际,让沉睡中的人们一瞬间从睡梦中醒来。
“啊…”
“血,血。…”在一间屋中到处充斥着淡淡檀香气味,镂空的雕花窗橱中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这也是这数天里唯一一次见得着阳光的时刻,一张柔软的木床之上精致的雕花装饰很是不凡,床上一匹华贵的锦被,披在女人的身上,迷人勾魂又泛着桃花的眼睛,尽是一脸的惶恐不安与瑟瑟发抖,手指指着床头那一摊鲜红的血色之后如同惊弓之鸟便紧紧绻窝在身旁男人的身上。
而在女人身旁的男人,此时也被床前的东西给愣住了心神。
从远处看去似是一具死人的头颅,高高立起的束发似乎在昭示着是个壮年人,至少是个男人。
整座县衙的方位呈现坐北朝南的地势,而这间屋子却正好处在县衙后院的中央位置,斑白的日光中散发着徽韵的暖色。虽然不能让人立刻感受到它的青睐,但对于连续下了半月之久的雨且连绵不绝的山阳而言,这点光线是多吗的宝贵。
阳光透过屋中的灰尘,散落在整间屋子中,正好照在那个东西上,近瞧去才发现这是个彘猪的头颅。而在头颅的上此时别着一把普通的匕首,匕首是那种铁匠铺中极为常见的一种割肉中的刀具,通常是杀彘猪的屠夫常用的。
男人的眼神中也是惊恐至极,不过当他发现不是人头的时候,他的心中也是长舒了口气。
男人全叫姓张字忠正,惠州人士,显化十七年副榜进士,虽然只是个末位的同进士,但在如今大魏文风盛行的时代里,不管是殿前进士还是同进士,在天下老百姓的眼里,从来没有任何的区别。
他来至山阳当县尊,已经是第五个年头了。虽然没有太过于成绩斐然,政绩卓著,但在任上也算是顺风顺水。
女人的喊叫声很快,将后院中的所有的奴仆惊醒,不多时便有一个年岁半百的管事,敲响了屋中的大门。
不过不待管事做出下一步的动作,张忠正便随便编了个由头,将门外的人们给打发了去。
“郎君,快快将这东西给扔了去,盘儿好怕。”女子仿佛天生自带着怜悯的属性,一阵的喏咦让人都有种被酥软了身子骨,动弹不得。再加上肤如凝脂,亮白如玉的切眉,仿佛从画中走出的仙子。
这一句郎君传进张忠正的耳朵里,却丝毫没有引起他的回应。
此时的他手中拿着插在彘猪头上的纸条。
一张半尺见方的纸上,潦潦草草的字迹像是无数个线头落在纸上,又像无数只虫在纸上翻滚扭曲,写着几句毫无头绪的话。
“明日辰时有人衙前鸣冤击鼓之际,尔定要据实以判。务作小人之径,惹的你我都不痛快。”一句简单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话,给张忠正的第一感觉就是头皮发凉,自己身为山阳的县尊五年来,本着能过且过,从不会与人结仇的性子,和睦乡邻,团结权贵,平日里左右逢源的惯了,今日莫名其妙的感觉冒出一份来历不明的信,而且还是在一个夜深人静,漆黑无比的深夜,神不知鬼不觉突然在你的枕头旁。
在看着静静躺落在手中的信犹如千斤重,不知如何是好。原本舒展的眉头此时皱成了一团,思虑着。
“到底是何人所为呢,自己好像近些日子从未与人结仇才是。”张忠正在山阳当了五年的县令,本就不是个只知道贪图享乐,又愚蠢至极的浪荡小人,此时的他脑中不停的思虑着过往,可尽管如此还是久久不得要领,便只好作罢。只能待明日静观其变,再去应对。
转眼到了第二日,天空中泛起了一丝的值得人欣慰的亮光,亮光如同浑身散发着佛性,让感受到它的百姓们都涌出无比的虔诚之意在其中。
这久违又熟悉的光芒中参杂着弥漫的水汽混杂着泥土味,一股清新脱俗的又爽朗的气息扑面而来。
透过云彩落在路边的横柳枝头上,招着手儿的枝丫俯首贴眉弯着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