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土匪来的快去的也快,等所有从李郇当场杀人的场景中,走出来的时候,那些凶神恶煞的土匪们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连同地上的尸体也是一样。
除过躺在冷冰冰的地面上的族长。鲜血顺着她的脖颈被割开的缝隙直流到地上,片刻变将身下的大地染成了血红一片。
慈祥和蔼的脸上面容带着不敢置信的表情,充满着不甘。
李郇缓步上前将族长闭不上的眼睛,用手慢慢抚平。
哀伤不由自主的涌上心头,想起自己往日受到族长的宠爱。眼泪顺着眼角就不住的往下流。
紧接着便抬起头来望向周围的父老乡亲,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在这拒之门外,冷漠神色。
只瞧过一眼心中便以明了,从今以后王家堡在无他们一家人的立足之处。
望着这些人缓缓离开李家。
“娘亲我们离开王家堡吧。我们去山阳城,为儿那里有一家粮铺刚好我们可以为此做活。”
“儿啊莫要伤心了。离开也好。”李王氏同样也是遭受到了先前的血腥的场景。眼中带着惊恐与不可思议。落在李郇的身上。她才第一次正视起自己的儿子来。
好好的一场联会,因为儿子的缘故而有了血光之灾,在王家堡众人的眼中这可是不祥之兆。他们许多人中虽大多数都不是佛教徒但上天有好生之德,这种传统的习俗,最是忌杀生。
王家堡众人的冷漠的神色李王氏当然明白也明白这种冷漠冷漠从何而起,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人。虽然杀的都是些罪恶滔天的匪賊,但在他们的眼中这跟杀人毫无区别,只是换了一个说法而已,俗话说的好人心隔肚皮人与人一但有了了隔阂,那就如同快要倒塌的墙壁,很难去修补。
所以此时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安慰自己的儿子,而不是去探寻他人的心思。
至于李郇口中的铺面,她也是毫无心思去追究,。
山阳城比不了南方富庶的州县,在寸土寸金的城中,若是有人拥有一座属于自己的铺面,其家族必然是个钟食鼎鸣之家。
李王氏似乎没有想到这一层。
不过却有一人将李郇拥有铺面的事给听了进去。
一轮弯弯如月悬空在浩海无垠的苍穹之上的俏媚带着不敢置信的表情。用她那纤细如梭柔荑如滑的手捂着自己的红唇。
眼神落在自己这个小不了几岁的弟弟身上。
一夜无眠李家在经过了白天的惊心动魄之后,直到夜空中的明白高高的挂在当空之中,几人也是难以入睡。
李郇睡在缓和的被窝中,一双明亮的眼睛望向窗外,若有所思起来。
城阳侯看起来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将自己踢出去。直接跟官府做买卖。这是逼着官府与自己明面上做朋友,这种打算在明眼人看来也无可厚非。
自己一介小卒,在两个庞然大物之间挪移,终有马失前蹄的时候。
可城阳侯的如意算盘打的太好了,何横从来都不想跟他有任何的牵扯。自己就像糊窗户的纸,看似无用却不是谁都可以拿捏的。
他与何横之间的计划本就是通过与城阳侯的买卖,拿到其通敌叛国的铁证。
城阳侯你找死可别怪我李郇心狠手辣。
天空微亮,月影残缺,初升的日头被阻拦在遥远的天际边,睡梦中的王家堡还未从第一声的鸡鸣中醒来。
李郇一家人牵着孟大婶家的黑驴,朝着山阳城中走去。
来时的路还是那条路,人来人往的人潮涌动向前。隔着三五里地就有一座茶肆供来往的行人歇脚。
李郇一家人此时做在一张四四方方的桌子上,歇息片刻,叫来伙计要了一壶苦涩的茶水。揭开壶盖,茶水混浊不知放了多少的茶叶,这是山阳本地苦茶树上摘取的嫩芽。因与茶水的味道相近,乃是乡间常见之物。
每一次喝茶的他就如同喝着那苦涩的药水,到了如今还是无法去接受这种味道。。
喝了一口便不在喝。
“阿爹,此地离山阳也无甚多远,你可带阿姐娘亲润儿先去城中。儿子还有他的事要办。得是拖行几日。”
“何事。有那吗急吗。”正在喝茶的李纯听到他的话,便随口一问。
“嗯我与好友已约好了时辰不好在做推辞。”
“也罢,那快去那快去。”李纯原本打算在回了山阳之后,跟自己的儿子好好的谈讨下,铺子的由来。李郇尽管再这件事上有了解释,但知子若如父的他,从根本上对于这点解释心存疑虑。这是本能的。
辞行了李纯之后,在离茶肆不远处的密林中,郁郁葱葱的树林如是参差不齐的楼阁,横亘在李郇的前进的路途中,他每走几步,怪石嶙峋的石头随处散布在每一个角落,随着地势此起彼伏,乱舞飞扬的枝丫给横亘在前路,刚走了几步便又停下脚步。将眼前的乱草给一一扫到了一边。
“各位英雄好汉都跟了一路了,杨大当家的可真是贴心小子。居然还派人保护。”说到保护二字的时候,嘴中重重的从舌苔下发出沉闷的声音并讥笑的说到。
从离开王家堡的那一刻他就发现了他们一行人的背后有人在暗中跟着他们。
这些人虽是在暗中跟着他们。
但冥冥之中给他的第一映像就是这些人好像就是故意让他发现他们的藏身之处。。
在听到李郇讥笑的声音的一刹那间,从一颗粗壮的树干之后,接连走出来数人来,每一个人浑身都散发着令人生畏的气息。尤其是带头之人的脸上一道从额角贯通至下巴的刀疤,更是让人胆战心惊。犹如魔神下世一般。
见此李郇不由的眉头微皱。他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第一次跟贼人面对面的站的如此的近距离。
他们每一个人的手中都手持着一把锋利无比在阳光的照射散发着幽然寒光的弯刀。
他们没有为难李郇的意思,皆是不做言语,不知道他们是哑巴,还是有所轻视与他,连正眼都不曾瞧过他,只见刀疤男人从怀中拿出一面黑色的面巾来,走至他的背后紧接着他的眼前的景象瞬间就从白日变成了黑夜。
他不敢有任何的挣扎,也是没有必要去做挣扎,他看出来了这些人根本不会为难于他,不知过了多久,他的眼前的黑暗才渐渐变得明亮起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普普通通的田园屋舍。一张简易的桌子,一张坐落在墙角处安静入睡的卧榻。
继而转眼又向其他方向看去,位于屋中的正中间,一幅钟馗伏魔像栩栩如生的张贴在中堂。像前摆放着一尊小巧玲珑的精铜香炉。冉冉升起的云烟如是袅袅的仙气,浑身上下不管从那一个方向看去,你总是能感觉到它的眼神,时时刻刻的盯在你的身上。
“你可知我为何要将这钟馗像立在在这里。”
就在李郇暗叹眼前的钟馗像时,一道闲谈轻举声音缓缓落入他的耳中,那一刻他就已经知道来人是谁。
“不知,不过这钟馗伏魔像立在这里实在是很碍眼。”
“哈哈哈真是个有趣的小子。是挺碍眼的。”杨坤说着抚摸着眼前的赤发鬼模样的钟馗伏魔像。
“杀的人多了,夜里时难入睡。镇宅而已。”
他的话在说出杀人的那一刻的时候,没有太多的情绪与波动在其中,就像杀人跟杀牲畜乃是本能驱使而已。。
这倒不是假话,鸡头山的土匪在王家堡一带,可谓是如雷贯耳来。生活在王家堡的李家一家人,早就听说过他们。但也只是道听途说,就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人行驶过烧杀抢掠,奸淫妇女的龌龊事。
李郇不了解杨坤此人,但从之前的处事中他隐约看出来此人的秉性来,凶神恶煞杀人如麻的面具下,长着一幅道貌岸然嘴中且时常娓娓道来些谦谦君子们口头之乎者也的伦理来,伪君子,实不欺世人之谈。
这种人活在太平盛世定是个不折不购的捋须拍马的小人。前人一套,后人一套,总是以两面性去转换,但要是说活在乱世之中其人必然是一方奸雄忤逆之徒。
从他看到此人第一眼瞧那两箱纯银的银锭的时候。贪婪的欲望如是秋风扫落叶虽然掩饰的很好,但也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哥哥,既然这钟馗像都难以震慑肖小,那介意不介意在杀一个人。”
杨坤一边审视着李郇,就像是发现了一块还未雕刻成型的珍贵宝玉,细细端详之后,也是让他不得不打退堂鼓。因为此时的李郇老成到了极点,说话滴水不漏。若不是他的年岁摆在眼前,他都不敢相信眼前的少年居然还是个不到弱冠。
而事实也是如此,接下来李郇的话到让他吃了一惊。紧接着他便迟疑起来自己刚才的评价是不是有失偏颇,脑子是不是被人给踢了。
杀人就好像随随便便的一件事。这对于他来说是司空见惯,但眼前这个小小年纪的少年,说出杀人二字的时候,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
“那箱子中的银锭可作为此次定金。”
“杀人之后在付另一半。”
“哈哈哈,小子这银子已经是我的囊中之物了,岂有他人擅自送出去的道理。”
“这要是说去被世人知晓,世人怎吗看待我鸡头山的诸位兄弟。我们可是匪。”
他的话说到一半。
“凤阳府的走私。便是这最后的定金”
凤阳府处于北疆的腹中区域,北靠丁零,匈奴鲜卑都诸多胡族的牧马草原,南接壤风陵渡口,穿堂而过的洛水河拦腰将凤阳府一分为二,此地也是南北重要的运输的枢纽之地。
这种便利的运输使之换来的是走私贸易的繁荣。
朝廷对于盐铁的严禁,使这种紧缺的物品成为一个天文数字。同时也是朝廷近些年来的症结所在。侯爵世家门阀把持走私,拥有大量的银钱,用以发展自身实力,使之为有所朝廷忌惮不已。。
杨坤自然也是知道。不过这话从一个少年郎口中说出让他有些好奇。
但这种好奇李郇没有太多的解释。
他有者自己的打算并不想跟他人一一说明。
李郇静静等候着杨坤的回应。如是十拿九稳,手到擒来。
一夜无眠的李郇被杨坤给按在了鸡头山上。美其名曰是保护他的安全,但实质上是被拘压到了此地。
他有些郁闷至极,人心隔肚皮,这在世人眼中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可他这个涉世未深的小子,还有很长的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