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丘城外,一快马闪进城门,冲进城防营。
马上跳下一人,冲进虎威堂,对着身前的大椅子道:“雷将军,叛军两万兵马,正朝雍丘城开来。”
雷万春起身,问道:“领兵者谁?”
斥候道:“原陈留守将,令狐超。”
雷王春道:“不好,此贼子曾在睢阳待过,对商丘地形了如指掌。”
一将领站起身来,道:“雷将军,雍丘守军不过三千来人,城池也没有睢阳坚固,不如退守睢阳,再做打算。”
雷万春道:“南齐云,此等胡话,以后不可再言。正国大将军以一血肉之躯,冲进八万叛军帅帐,擒杀叛军两员主将,方解彭城之危。我等若是不战而逃,拿什么脸面去告慰刘将军的英灵!死守雍丘,誓与城池共存亡。”
南齐云道:“谢将军大度,末将知错。”
雷万春道:“知错就好。去,将其他将领都叫来,商议对策。”
南齐云带着斥候出。
不过一会儿,六七人随着南齐云走进虎威堂,见过雷万春,分坐两边。
雷王春道:“两万叛军从汴州奔腾而来,要从我们手中夺下雍丘,从而进攻睢阳。你们也知道,雍丘城小,就三千来守军,要想破敌,尔等有何良策?”
一玉面书生从最末座站起身来,道:“雷将军,贼兵精锐,有轻我心,今出其不意而击之,彼必惊馈,贼势小折,然后城可守也。”
南齐云道:“张行,你一个书虫,那懂得什么行兵打仗,休得胡言。”
张行大声道:“书生怎么那!范蠡曾一书生,扶助越王勾践复国;张良曾一书生,辅高祖,建大汉;周郎曾一书生,助孙吴割据江东。如此文才武用,先贤数不胜数,后人那敢不奢望学其样。”
“好一书生!就按张行说的办。”雷万春站起身来,转过脸,对着南齐云道,“南齐云接令,命你带一千兵马,趁叛军轻敌而来,立足未稳,布防松懈,突袭叛军。”
军令如山,南齐云本就一热血男儿,那会抗命,起身,大声道:“末将领命。”
雷万春见南齐云一身虎胆,走下大椅,将南齐云送出虎威堂,对着张行道:“此次出击,有几成胜算?”
张行道:“雷将军放心,南将军英雄尔,定能马到功成。”
雷万春高兴道:“备宴,备战,庆贺南齐云将军大胜而归。”
言语落,向着外边走去,众人紧随其后。
话说南齐云出得虎威堂,入得军营,点上一千兵马,出得雍丘城二十来里地,来到一山谷口。
刚爬上山头,见着小山那边无数帐篷落地生根,帐外叛军正做着饭,欢言笑语一堆。
南齐云很是来气,让将士们下马,偷偷地摸了过去。
离叛军营帐不过一里来地时,全体将士一个上马,随着南齐云一声:“杀!”
全体将士马鞭一挥,右手刀,左手箭,朝着叛军营帐飞奔而去,马蹄动地,杀声惊天。
官军刚靠近叛军营地,帐篷早已起火,浓烟滚滚,火龙腾空。
叛军一见,惊慌失措,一个屁滚尿流,仓促迎战,不敌,四散逃窜。
南齐云两眼冒光,朝着叛军的先锋官就是一个快马加鞭赶上,一枪刺去,凌厉狠辣,迅入流星。
叛军将领一个惊慌,没来得及躲闪,掉下马背,对着南齐云道:“你怎么知道我是领头的?”
南齐云大笑一声:“你这蠢货,活该早死,连自己的铠甲都忘了更换颜色。”
叛军将领一听,两眼一闭,脑袋一歪,死亦瞑目。
南霁云见叛军主将已死,大喝一声:“兄弟们,叛军主将已死,随我冲啊!杀啊!”
官军一听,豪情万丈,斗志昂扬,激情满怀,来了个目中无人,朝着叛军就是横冲直撞。
叛军见主将已死,心中彷徨不安,将官军两眼清寒,不敢多做逗留,朝着来时的路逃窜而去,尸体铺满一路。
南齐云带着一千兵马追赶叛军三十里外,杀的极为尽兴之后,调转马头,按原路返回雍丘城,只因隐隐看见了叛军主力,人数众多。
站在雍丘城城楼的雷万春见南齐云带着一千兵马(含有一两百尸体)大胜而归,下得城楼,跨马城门外一里相迎。
入得城中,给死难将士一个追悼怀念,让其灵魂得到安息后,走入营地,全军酒杯端起,来了个好酒品英雄,好肉养虎威。
酒过三巡,南齐云端起酒杯,走到张行的跟前,道:“先生大才,先前言语有失,还望见谅。”
张行站起身来,端起酒杯,一口尽饮,微笑道:“叛军被将军的虎威吓破贼胆,溃败三十余里,明日必定举重兵前来交战,还望将军坚守城池,莫要轻敌。”
张行喝下杯中酒,微笑道:“先生说不能轻敌,我就不轻敌。”
雷万春提着酒壶,端着酒杯,走了来,给两人添上,对着全体将士道:“兄弟们,叛军两万,我军三千,兵力之悬殊,本不该死守孤城。但,睢阳就在我们的身后,要是雍丘一失守,睢阳城就摆在了叛军眼前。”
张行举起酒杯,对着全体将士道:“将士们,冀北、鲁地都被叛军占领,中原已乱,我们身后的江淮地区与长江流域,将成朝廷最为倚重的赋税来源。睢阳背靠运河,南控江淮,北临河济,是南北相邻的关键隘口。要是睢阳不保,江淮的北门就会被攻破,叛军就能挥军南下,江淮沦陷,整个江南都将陷于叛军的铁蹄之下,朝廷没有了江南赋税的支撑,将岌岌可危。”
言语落,对着将士就是一拜,声情并茂地说道:“拜托将士们了!”
首战告捷,守军士气大涨,对雷万春、南齐云、张行等人佩服的五体投地,愿效死命,齐声道:“死守雍丘,死守睢阳,绝不后退。”
喊声震天,掌声不绝,激情装满每一个酒杯。
雷万春见将士们激情高涨,举起酒杯,大声道:“兄弟们,今日喝好,今晚睡好,明日将城池守好。”
将士们举起酒杯,杯起酒干,豪情满怀。
所有将士们一个吃好,喝好,欢欢离开饭桌,唱着歌声,备战而去。
将领们一个吃好喝好,离开饭桌,回到虎威堂,一个落座,讨论起兵事来。
雷万春抛砖引玉,道:“雍丘城池小,住户不多,粮草、军械准备不足,要想长久坚守,怕是不尽人意。”
张行道:“将军,雍丘就这么点大,长久坚守,绝无可能。我们该想的是,能多坚守一日是一日,多坚守一月是一月,要是能坚守一年,我们就是全部为国捐躯,那也是值得的。多坚守一天,就是多给朝廷一分希望,就是多给叛军一分焦虑与不安。”
一将领说道:“雷将军,要不向睢阳告急,请求援军。”
张行道:“孙将军,雍丘可失,睢阳不能丢,只有我们去增援睢阳,不能让睢阳的兵马来增援我们”
雷万春道:“张先生说的对,我们坚守雍丘,就是为了保住睢阳,要是让睢阳的兵马前来增援,我们还守着雍丘做什么。”
孙将军道:“要不连夜派人去告知朝廷,求得援兵。”
张行道:“朝廷就是有心派援兵来,也得从西边打过来。既然能从西边打过来,那就是朝廷已发动反攻了,那叛军又何须让我们坚守孤城。”
南齐云道:“这些没用的都别想了,要是朝廷能够依靠,那我们困守孤城又是为了什么?还是说说明天的战事吧,那才最实在。”
雷万春道:“对,到那里去请求援兵的事,以后不用再想了,提都不用再提及。”
张行道:“雍丘城小,布防起来简单,无非就是多准备些木桩、石块、弓箭,要是这些都用完了,就是将油脂都用上,在所不惜。”
雷万春道:“油脂?”
张行道:“将蒿草浇上油,扔向叛军的攻城车,不也可以杀敌吗。”
雷万春道:“传令下去,不管用什么招式,只要能将叛军挡在城墙之外,就是好招。”
张行道:“各位将军,守城没什么好说的,就一句话,死守,只做无畏的的挣扎。只要有着与城池共存亡的决心,各种良策妙计就会运用而生,不用提前准备。”
雷万春道:“好,就这么决定,就跟叛军比耐心,看谁熬得过谁。散会。”
众将领出,走向了月光,走向了黑夜,走向了一个说不清楚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