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郭凯跟方龙回到平江城,住进紫石柳庄,将王猛跟颜如心喜结连理的好消息告诉王员外夫妇,整的两人喜乐不已,笑容就是停不下来。
郭凯向王傲然递过王猛的书信,吃过午饭,就跨马出得庄园,拜访钱大均去了。
方龙没有跟去,留在了紫石柳庄,被王傲然夫妇拉着问长问短,就连王猛被皇帝密封为陇西节度使的事都被问了出来。
方龙说到此处,感觉极为不应该,便刮了自己一个小嘴巴子,整的廉香玉忍不住笑出声来。
大半个时辰过去,郭凯来到城南钱府,跟家丁报上姓名,说明来意,家丁进府,通报去了。
不过一会儿,钱大均高兴而来,一把将郭凯抱住,高兴道:“你这么忙的人,怎么有空来看望我?”
郭凯高兴道:“这不是想念哥哥了吗。”
钱大均牵着郭凯的手,就向屋里走去,高兴道:“想念的好,自从你们离开了这里,我想找个喝酒的人都没有了,馋死我了。”
来到客房,郭凯见过钱夫人,上前行礼问好,道:“见过嫂子,嫂子安好。”
钱夫人回礼,拉好凳子,让郭凯坐了下来,从茶几上倒来一杯热茶,递给郭凯,随着坐了下来。
郭凯喝了两三口茶水,递上书信,对着钱大均微笑道:“哥,这次前来,是找你帮忙来了。”
钱大均接过,认真看过,微笑道:“王猛那小子又升官了?”
郭凯笑道:“大哥不能瞒着,已经是陇右节度使了。”
钱大均高兴道:“好,这小子还算有点良心,一有难处就想到了做哥哥的。”
郭凯高兴道:“那这事就算成了,谢过哥哥。”
钱大均欢喜道:“我那银子存着也是发霉生锈,能帮到兄弟们,是它们的福气,还谈什么谢字。”
郭凯起身,向着钱大均就是一躬,高兴道:“那小弟就先告辞了。”
钱大均一把拉住,将郭凯按到凳子上坐下,微笑道:“来到我家,那有不让你喝杯酒再走的道理。”忙对着徐夫人道,“芳群,去把我那西凤酒拿来,让郭兄弟喝上几杯。”
钱夫人欢喜地走开,拿酒去了。
郭凯高兴道:“好,就让兄弟我借花献佛,敬哥哥几杯。”
钱大均笑道:“这就对了吗。明日来拿钱,今日怕不够分量,明日多给你们凑点。”
郭凯喜悦道:“还是做哥哥的爽快,我待王猛谢过哥哥。”就是一躬。
钱夫人拿来美酒,端来干果点心,钱大均搬来茶几,铺开酒盏,倒上美酒,两人一个共饮,极为高兴。
三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品着酒,一边喝着茶,喜气盈盈。
郭凯好生识趣,跟钱大均喝了十来杯,酒香醇,情意厚,整的坐在一旁的钱夫人都不好意思让钱大均少喝点。
几杯茶水过后,郭凯告辞,钱大均带着夫人将郭凯欢送出府,郭凯代表王猛再次谢过钱大均,两人相互拥抱,乐乐话别。
郭凯离开钱府,赶往胡颜卿娘家。
走进胡家大院,就向欢笑着走出来的胡连海夫妇跟大哥大嫂行礼问好,四人欢欢地把郭凯迎进厅堂,笑容甜蜜,言语欢欢。
大嫂端来茶水,郭凯接过,喝了一口,就将颜卿怀孕的好消息告诉四人,四人欢天喜地,将颜卿的事儿问个不停,郭凯一一作答。
两杯茶水过后,郭凯想着离开,被胡夫人留了下来,硬要他吃了晚饭再走。
郭凯心儿高兴,撇不开亲情的美好,留了下来,一套美好言语将时光欢度,迎来了太阳偏西。
胡夫人带着媳妇早早地将晚饭做好,郭凯甚是感激,跟岳父与大舅子快快乐乐地把酒喝好,把饭菜吃好,把饭后茶喝好,迎来了太阳西落。
郭凯伴着夕阳的余晖,拜别岳父岳母、大哥大嫂,跨上马背,朝紫石柳庄欢奔而去,美好心情流落一路。
太阳西落,如血殷红,城西承德酒楼门口不远处的一块平地上,一个书生刚将他的几幅画卷收好,装进一个能背负的竹篓子里,背到背上,正打算离开,郭凯骑着马走了过来。
郭凯下得马来,对着书生行礼道:“吴公子,王猛想请你到河州去玩玩,不知公子是否方便?”
此人正是吴风,是个才子,只因家境贫寒,靠买画为生。
吴风听到王猛二字,便向郭凯行礼道:“不知大哥怎么称呼,什么时候出发?”
郭凯听过,微笑道:“我叫郭凯,后天出发,我明天下午来接公子。公子要是有什么难处,尽管说来,能办的一定帮你办好。”
吴风微笑道:“好,明天下午我就在此处等你,如何?”
郭凯极为高心,从衣兜里摸出一个钱袋,向吴风递了过去,微笑道:“公子将家里打理一下,明日下午在此相见。告辞!”
吴风送别郭凯,就往家中走去,心儿高兴,步子也就轻快许多,没过多久,就回到了家中。
还没来得及向母亲问好,向妹妹招呼,就被坐在院落里的两个壮汉一把迎住。
吴风放下画篓,接过一个壮汉递过来的一封书信,借着微弱的光线将书信看完,正要说话,就被壮汉塞过来的一小包银子堵住了嘴。
壮汉道:“公子,今夜出发,如何?”
吴风见过壮汉的打扮,自知惹不起,只好走进屋内,将壮汉与郭凯送的银子拿给母亲,对着妹妹道:“我出去些时日,记得照顾好母亲,要是有什么难处,就到紫石柳庄去找王员外。要是明天有个叫郭凯的来找我,你就说我先北上了,迟些时日再到河州去,不会失约。”
将母亲抱了抱,将妹妹抱了抱,走出房屋,来到院子,跟着壮汉说道,“走吧。”
跟着两个壮汉走出院子,走进了夜色中。
原来写信者,正是吴风曾卖画商丘时,结识的一位清贫才子,李康年。
两人彼此倾慕对方才华,结为好友,曾许下诺言,苟富贵,勿相忘。
李康年在信中邀请吴风赶去京城帮他作画一幅,吴风碍于往日情谊,兑现往日诺言,失约郭凯,随着壮汉连夜乘船赶往京都。
无风无雨,有水无浪,一路坐船北上、西进,转转数日就来到京师。
一路上,两个壮汉对吴风甚为恭敬,照顾有加,吴风心情甚为欢快,揽山阅水一路。
心情好,天色就好。
在橙红色的夕阳中,等在安府门口的李康年接住吴风,欢笑满脸,情谊一身,整的吴风无言相对,喜悦铺满嘴角,欢悦跃于脸蛋,美好憧憬布满双眼。
李康年带着吴风走进安府,来到大堂见过安思景,安思景见吴风青年才俊,极为客气。
一番话语,两杯热茶,三杯小酒,数个期待,吴风跟李康年双双被送出府门外。
李康年带着吴风离开安府,带入自己居住的客店中,退掉原来的单间,要了一间豪华的双人间,叫来美酒佳肴,双双把盏,美好时光落入美酒中,被两人豪爽地喝下。
吴风沉醉于美好的友谊中,自是无酒不欢,无菜不甜。
十几杯美酒下肚,两人情温气雅,抖落凡尘,畅心暖怀。
酒水下肚,佳肴入胃,李康年不能自已,半卧在床榻上,对着窗外的月光,咏起诗来:“故人赏我趣,挈壶相与至。班荆坐松下,数斟已复醉。父老杂乱言,觞酌失行次。不觉知有我,安知物为贵。悠悠迷所留,酒中有深味。”
两眼飞花,月光扑落,数点清辉,照古照今,心乐情伤。
吴风见李康年眼角清凉,辉光漫漫,不免情温故里,念诗一首:“桃花坞裏桃花庵,桃花庵裏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折花枝当酒钱。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须花下眠。花前花後日复日,酒醉酒醒年复年。不愿鞠躬车马前,但愿老死花酒间。车尘马足贵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若将富贵比贫贱,一在平地一在天。”
正是那,诗声朗朗,情意蔓蔓,违心背愿。
诗书满心房,不闻一缕香。他日温酒吐经纶,遥指江山立金銮。
李康年听过,欢笑一语:“来,喝。”
端起酒杯,往吴风的杯子上碰了过去,酒水斗落,欢笑仍在,嚎嚎大笑道:“飒飒西风满院栽,蕊寒香冷蝶难来。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
吴风见李康年壮志满怀,不禁泪透衣襟,微笑道:“来,喝,为李兄他日深海游龙,干杯。”
将酒杯碰向李康年的酒杯,杯起酒干。
吴风两眼细看窗外,发觉月亮清辉朗朗,一丝未入他怀,失声唱道:“心儿温软陋巷栖,诗衣退尽穿画衣。清溪桥上无人识,借倚栏干画鸟飞。”
提起酒壶,斟酒满杯,对着李康年就是一个欢笑,两人杯来酒干,好生痛快。
李康年两眼将窗外的月光嬉戏一番,回过头来,酒杯斟满,气沉声重道:“吴兄才华满腹,落个陋巷深居,此乃青天无力。”
对着吴风一个举杯,空杯情怀满,欢唱道:“一粒灵丹吞入腹,始知我命不由天。赫赫金丹一日成,古仙垂语实堪听。若言九载三年者,尽是迁延款日辰。大药修之有易难,也知由我亦由天。”扑倒在床,睡了过去,不知身寒心冷。
“好个我命由我不由天”吴风喜声道,举杯向月,一口尽饮,走下床榻,帮李康年盖上被褥,爬回原处,欢声唱道,“我家洗砚池边树,朵朵花开淡墨痕。不要人夸颜色好,只留清气满乾坤。”
斟酒几杯,饭菜数口,胃暖腹饱,心口合一,展望未来,南柯一梦,睡姿悠然。
天气微寒,身凉心冷,一个翻身,两滴泪珠落下,被被褥吸了去。
被褥很是不高兴,将水珠儿慢慢蒸发,腾飞的水汽在被褥上不停地盘旋,对着吴风清唱道: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
水汽儿见吴风一个翻身,以为他听见了,一个喜悦,消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