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师爷,当时赵恒确实跟我们呆在一起,朱小松和唐东也是碰巧遇到,双方矛盾由来已久,醉酒之下双方起了冲突,唐东才失手将朱小松杀死。”
老好人沈末又站出来解释,想调节秦川和赵恒的纠纷。
“我哥就是我哥,一双慧眼那是明察秋毫,都听我哥的啊,这事是两人醉酒闹事,导致朱小松身亡,唐东的嫌疑最大。
人证物证俱在,请杨大人速速回府审案。”
秦川心花怒放,走过去使劲拍了拍沈末的肩膀。
沈末说的真是时候,他顺水推舟,把案件性质立刻定下来,再把人带走。
不然,两大帮派势力一旦赶到现场,别说带走唐东,杨自荣不当场给出个宣判,恐怕连杨自荣几人都走不了。
可目前的证据都是唐东杀人,可唐东能做少帮主,秦川想他就算是头猪,也不能当众亲手杀人。
这里肯定有阴谋,但他没有证据。
案发在场的都是名门望族,等他们的势力也赶到了,一旦有人煽风点火,多方巨大的压力之下,谁敢保证公正理智断案,起码秦川不敢。
所以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没错,沈末公子分析得头头是道,来人呐,将唐东给本官立马押回去,本官要重重地审问他。”
杨自荣与秦川已经配合多日,一个眼神就领会秦川的意思。
他是县令,躲不开这烫手山芋,只能快速拿回去,先进行冷处理。
大头纪纲也反应迅速,从海沙帮手上抢过唐东,背着他就往外跑。
“不好了,漕帮的人在外面大开杀戒,要杀所有人给他们少帮主陪葬,快跑啊。”
不知谁在酒楼内大喊。
“啊…”
话音未落,人群外就传来了惨叫声,血腥味飘来,吹起了众人的恐慌。
“不要慌,都不要慌,有本官在,他们不敢胡来。”
任凭杨自荣如何呼喊都无济于事,百无一用是书生,恐惧像埃博拉,呼吸间就传染上了这些人。
他们无不抱头鼠窜,这些往日旧交你推我拉,争先恐后地逃出去。
本来还躺在地上的刀疤男听响动,看到出乎他意料的情况,也想挤入人群逃出去。
他刚起身,就被人捅了个透心凉,他惊恐回头,看到的是青布袄。
“少爷说,你干的很好,你的家人他会好好照顾的。”
青布袄麻利地抽走刀子,混入人群之中。
而刚从杨府赶到的杨子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撞倒。
她顾上疼痛,努力起身离开,可惜她一个弱女子,速度太慢,眼睁睁看着汹涌人流向她踏来。
杨子君放佛闻到了脚汗味,诺大的鞋底像遮天乌云,她绝望地闭上了眼。
可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来到,她反而有些温暖,打开眼是秦川一张有些扭曲的脸。
她被好好地护在了怀里,秦川的背后是不停拍打的洪流。
杨子君用手温柔地擦拭秦川额头遍布的汗珠,还想轻轻地抚平他的皱眉。
“别怕,有我在。”
秦川看杨子君梨花带雨,露出笑容想安慰受惊的她。
杨子君看着秦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她一次觉得世上原来有这么好看的人。
秦川费力把杨子君送了出去,回头看到杨自荣还在后面挣扎。
他吸了一口气,一个蛮牛冲撞,逆向而行。
快靠近杨自荣的时候,他看到卢葭在地上挣扎地往杨自荣的方向爬。
虽然对于这个所谓的未婚妻没什么好感,但他的善良让他不能见死不救。
于是秦川挡住人流,一把拽起卢葭,看到了她惊喜的眼神后,他有些失神。
肚子巨疼,秦川瞬间回神,他居然被卢葭偷袭了。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张娇媚的脸,露出甜美的笑容。
“再见了,小秦川。”
这时杨自荣看到不远处,被人挤倒了的秦川和卢葭,他推开阻挡,要过去救他们。
他刚伸手想扶起卢葭,就突然被一只血淋淋的左手按住,他定睛一看。
是秦川一只手死死按住卢葭想从他腹中抽走的匕首。
一只手想把他杨自荣给拉开距离。
“卢葭你疯了,你在干什么。”
“快跑,她杀你。”
秦川瞥见卢葭从怀里又掏出一把匕首,刺向杨自荣。
他左手用力把杨自荣甩出去,右手死死抱住卢葭。
“自荣快跑,不要管我。”
“小秦川,你的力气好大,姐姐好喜欢你了。”
卢葭甜甜地说着,又捅了秦川一刀。
“给我放开老秦。”
杨自荣没有跑,抄起凳子跟卢葭对峙。
“兄弟情深,那我就一起送你们上路。”
卢葭被两人感动,决定送他们去投胎做亲兄弟。
“都给我滚开,谁挡路老子杀谁,唐东在哪里,老子要将他千刀万剐。”
“闪开,赶紧去给我找到唐东,他少一条汗毛我杀光你们。”
卢葭想割断秦川箍住她的手,而这两个声音同时在知味观想起,这是秦川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而唐东已经被大头纪纲背着,跑在去县衙的捷径小巷中。
斗笠人从天而降,挡住他的去路。
“把人放下,我不为难你。”
“你休想。”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斗笠人连环三飞镖,封住大头所有去路,匕首翻花,要割断他的手筋。
“当当当。”
一个黑衣人御剑而来,出招也要杀大头。
斗笠人空中翻腾,转而跟黑衣人交起了手。
他认出黑衣人是天香楼遇见的白莲教弟子,他想秦川猜的没错,这些人也许就是杀害海沙帮四人的真正凶手。
黑衣人没有停顿,一柄长剑舞如落雪,其势如雪崩,招招要致大头于死地,或者说是要连同唐东一起杀死。
斗笠人双匕乱舞如花纷飞,密不透风,阻止黑衣人再靠近大头。
双方你来我往,交手三十余招,不分胜负。
这神仙打架,大头自然跑得越快越好,他始终牢记秦川的那句话。
“只要我跑得够快,伤害就追不上我。”
深夜县衙内一片寂静,唯有秦川的屋内传来响动。
屋内,花白头发老郎中拔下秦川身体中的最后一根银针,众人围了上去。
“孙郎中,老秦情况如何。”
“哎,杨大人请见谅,老夫虽已全力医治,但秦师爷失血过多,腹部伤势已波及五脏六腑,恐怕是熬不过今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