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信连忙劝谏:“不必!不必!上天有好生之德,皇帝刚才也说要爱护百姓,岂能随便找人来解剖验证肌肉骨骼。我敢以性命担保,人体有骨骼206根、肌肉639块,准确无误,请皇帝放心!”
秦始皇似信非信,倒也没有纠结于要不要马上杀人来验证,问道:“你是何以知道的?”
刘信只好推说:“当初那个世外高人传授我健身术时,告诉我的。他是世外高人,传授给我的健身术也确实有效,不需要在这件事上骗我!”
秦始皇没有再继续纠结于这个问题,当即要刘信详细解释,为何这套健身术能够达到锻炼全身每一处骨骼肌肉的目的。
在座的,秦始皇,赵高,章邯,可以说都是这个时代最为聪明的人。尽管说的是现代健身常识,但刘信的解释,他们居然很快便都理解了。尤其是秦始皇,看起来对各种知识还有着如饥似渴的求知欲,问得特别仔细,而且往往问在要点上。
刘信便解释,便在心里想:我真的要教眼前这三个人以现代健身术,帮助他们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吗?
从历史上来看,“指鹿为马”的赵高,尽管眼前看起来儒雅正直,但实际上绝不是什么好人。帮助这样的人强身健体、延年益寿,显然不是刘信很乐意去做的。
章邯也是。这个人,未来将是刘邦、项羽等反秦义军的大敌。让他变得更健壮长寿,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事。
那么,秦始皇呢?
许多史书上、小说中描绘的秦始皇,总是难免是专制暴君的形象。然而,现在的刘信,却已经用自己的切身经历感受到,秦始皇统一六国之后,其实出台了许多对天下百姓都有利的举措。比如说,让天下的老百姓开垦荒地;又比如说,严惩贪官污吏;还比如说,逢年过节,给老人们发米发肉,等等。
统一天下的文字、货币,让车辆的标准规范起来,修建更多的道路,等等,严格说来,也有利于百姓的生产生活。就是修筑长城,虽然工程浩大、劳民伤财,但比起抵御北方敌人入侵的耗费来说,也不能说对百姓完全无利。
此时的秦始皇,虽然已经有过“焚书”的倒行逆施,但是,却很快就听从了刘信的谏诤,暂时放弃了“坑儒”。而从他的言谈和施政来看,秦始皇虽然重用法家的李斯、赵高等,却也崇尚“仁政”,把是否爱护天下百姓等作为评价帝皇伟大与否的标准。
刘信的脑海中,天马行空,突然又产生了新的联想:秦朝的快速灭亡,真的是因为秦始皇的原因吗?真的是因为后世有些论者说的那样,是因为秦始皇“横征暴敛”、“严刑酷法”、“仁义不施”吗?
看起来,并非如此。
至少到目前为止,秦始皇的施政,还是强调要惠及天下百姓。对百姓的征赋虽然不轻,但也还没有把人们逼到无法生存的地步。而像刘邦这样的人,还对新的朝廷充满着信心和希望,渴望着能够当上亭长、继续升官呢。
要说真正的“横征暴敛”、“严刑酷法”、“仁义不施”等残暴专制的举措,其实还是在秦始皇死后,秦二世胡亥和赵高弄出来的。所以,秦朝“二世而亡”,真正的责任,恐怕也就在于秦二世身上,而不应该由秦始皇来背负。
那么,如果秦始皇真的能够强身健体、益寿延年,死得迟一些,秦二世还能在赵高的阴谋下篡位登基吗?
如果不是赵高帮助秦二世胡亥篡位登基,而是由为人谦和、崇尚仁政的公子扶苏来继位,那么,秦朝还会“二世而亡”、迅速崩溃吗?
恐怕未必!
如果秦朝没有落入赵高之手,没有后来那么多倒行逆施,不至于迅速崩溃,那么,历史当然就会彻底改写,刘信的三叔,刘邦,以及萧何、曹参、周勃、樊哙,等等,许许多多的人,命运也都会改变。
刘邦、萧何、曹参等人也许一辈子就是沛县的小官吏,周勃、樊哙也可能一辈子就是沛县的市井小民。
但是,天下的百姓,也或许就不需要再经历秦朝末年群雄逐鹿、楚汉争雄等一系列的战乱,就不需要再有战乱中那么多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刘信的心中,其实一直都有个下意识的假定,那就是:他是刘邦的侄子,他肯定会跟着刘邦一起造反,推翻残暴的秦朝。
可是,这一刻,他突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我反过来帮助秦始皇,让秦始皇活得更健康、更长久一些,是不是能够改变历史?是不是可以因此避免秦朝末年那一场战争浩劫,让天下百姓免于更多的战乱?
想到这里,刘信不禁有些走神。直到章邯扯了一下他的袖子,他才回过神来:自己正在为秦始皇讲解健身术呢。
很快,刘信把现代健身术的一些基本常识,用这个时代人们能够听懂的话,比较完整地讲解了一遍。
听到最后,秦始皇终于大笑起来:“好!好!好!朕从今日起,就来修炼刘信的这套健身术。赵高,章邯,你们既然也听说了,就和朕一起修炼!”
赵高和章邯都是狂喜,连忙伏地谢恩。
能够和皇帝一起修炼可以益寿延年的健身术,确实是莫大的恩情,充分体现了秦始皇对他们的器重和信任。
秦始皇不耐烦地摆摆手,让赵高和章邯起来,对刘信道:“刘信,你献健身术有功,赐爵八级,为五大夫!”
秦朝的军功爵位,共分二十级,分别是:一级公士,二上造,三簪袅,四不更,五大夫,六官大夫,七公大夫,八公乘,九五大夫,十左庶长,十一右庶长,十二左更,十三中更,十四右更,十五少上造(少良造),十六大上造(大良造),十七驷车庶长,十八大庶长,十九关内侯,二十彻侯。
每一级爵位,都对应着不同的福利、奖赏。
例如,比较低级的公士、上造、簪袅三种,虽然同样是爵位,但获封者仍然要服役。而到了不更、大夫、官大夫、公大夫、公乘这几等爵位,便可以免除“更卒”之役,即不再需要轮流服兵役,不过其他劳役仍然要服。而一旦达到五大夫(第九等)以上的高级爵位,便可以免除劳役。
此前,刘信虽然是秦始皇钦此爵位,也不过是最低级的爵位。但现在连升八级,就成为了第九等的五大夫。这也就意味着从此以后,他不仅可以按规定获得田土、住宅、仆人等奖赏,而且不需要再服劳役。
秦始皇为什么要一次就给他连升八级?或许就是为了让他不用再服劳役,可以安安心心,专门教秦始皇健身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