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惊醒梦中人,是哦!干什么呢?光挨打可不行。邓艾抖擞精神,又一次荡开对方攻势,随即一刀斜劈,照着对方右肩攻去。
那小个子虽早听到边上人的喊声,不过没想到眼前这狼狈不堪的年轻人真有余力反击,一下子惊出一身冷汗。也好在事先得了“警报“,他虽来不及格挡,却慌忙向后仰去,堪堪躲过这一刀。
不过上身退开半步,脚下却跟不上了,一个绊蒜摔倒在地。好在那年轻人没再攻来,他得以乘机爬起身来,再组织起防御架势。
边上李撰又气急败坏道:“那厮倒地了你还等什么?跟上去砍啊!苯!“
邓艾没空搭理他,不过刚才这一刀让他信心大涨,缓了缓神,又主动出招攻了过去。
高老头教的刀法本来就远高明于对手,平日里陪练的小李子武艺也不是这种小卒子能比的。信心十足的邓艾顿时占了上风,三五招过后,已逼得对手狼狈不堪,再无半点攻势,而且即使仅仅是防守,在左支右捂之下也已是岌岌可危。
眼见对方架势已散,邓艾心中暗喜,却也不敢大意,稍作考虑,左脚踏前半步,作势左劈。
那小个子慌忙竖起刀身想要格挡,不料对方刀势一转,钢刀绕到内侧斜下方向上撩去,一下荡开了自己的钢刀。
那小个子手腕一麻,好不容易才握住钢刀没有脱手。可惜此时他的中门已是大开,一把冰凉的环首刀已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胜负已分,这小个子沮丧的站在原地,低着头,双手垂在身子两侧,手中钢刀软软地点在地上,眼看拿捏不稳就要脱手,一副等着宣判死刑的样子。
邓艾初次打赢真正地对手,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兴奋地转过身去,双手高高举起向那两人示威。
高老头本想对那小个子说打输了人可以走,把马留下。可没想到邓艾忽然做出这般动作,心中不由一愣,脸上也不自主地抽了抽。
邓艾并没有看见高老头脸上的异样,还兀自得意时,忽然脖子上一凉,一把冷冰冰的环首刀从后面探出,架在了他的喉咙上。
“把刀扔掉,你们也是,退后,否则老子杀了他。“那小个子一手持刀,一手紧紧抓住邓艾的后领,把大半个身子藏在他的身后,只露出半张脸,紧张地窥视着那两人的动静。
邓艾心下懊悔不已,一边暗骂对方不讲规矩,一边愤愤地扔掉手中钢刀。
事发突然,高老头和李撰又离得太远了,就算插上翅膀也赶不过来,只得眼睁睁看着那人将邓艾挟持住。
“退后,听见没有?“
“别逼我!“
“老子是杀过人的,下马,都给我退后。“
那小个子知道自己命悬一线,显得分外暴躁,语无伦次地怒吼着,唾沫溅了邓艾半脸。他一边紧张地注视着对面两人,一边拽着邓艾慢慢向立在路边吃草的黑马挪去。
钢刀架在邓艾的脖子上,两人投鼠忌器,也只得黑着脸慢慢后退,一步、两步、三步……
那小个子心中暗喜,只要那两人退出百步外,自己就一刀宰了这小子,然后马上骑马飞奔。他从前就是魏军精锐骑兵中的一员,只要上了马,晾这两人有天大的本事也追不上。
想到这,他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忽然,他看见对面那年轻人张大嘴巴,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己身后,身子哆哆嗦嗦地转了小半圈,像是转身要跑。
怎么回事?身后有什么?难不成蜀贼追来了?那小个子前些日子被关云长的荆州军杀怕了。那天夜里,洪水铺天盖地而来,整个魏军大营都泡在没顶深的水里,到处都是杀气腾腾的蜀贼。但凡是不在第一时间投降的,这些恶徒是见人就砍,逢人就刺,他那些熟悉的同袍几乎都惨死在这些恶贼的刀下,逃出来的怕是寥寥无几。
他手上哆哆嗦嗦地一松,下意识地回头望去。不料,身后却是一片寂静,平坦的大道上鸦雀无声,两边的草地、山林也是毫无动静。哪有什么蜀贼?见鬼了吧!
不好,中计了!脑中一道白光闪过,他顿时醒悟过来,赶忙回头,正撞见一支闪着寒光的羽箭迎面袭来。这箭来得太快,他连弦响和破风声都没听到,箭尖的劲风已触到额前。
“噗!“邓艾耳边只听见一声闷响,接着后领一松,脖颈边的钢刀缓缓滑落,”噗通“一声,身后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他转身看去,方才那叫嚣着的小个子前额露出半截羽箭,圆瞪着双眼,已是一动不动。
高老头黑着脸慢慢走上来,从那人手里取回钢刀,冷冷地插回刀鞘,看也没看邓艾一眼,又去回收羽箭。
李撰是个急脾气,上来当胸一把,推得邓艾一个踉跄:“你傻了吧!背对着敌人,你是怕自己死不了是吧?“
“我……我……“邓艾自知理亏,支支吾吾地想要解释,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总不能埋怨对方不讲规则吧,这又不是比武。
李撰狠骂了几句,得不到邓艾的回应,转而对高老头说道:“老高头,我看这事不小,要不要过去看看。”
高老头还没说话,邓艾在一边喃喃道:“不用看,于禁被抓了,庞德死了。”
二人听了大惊失色,这于禁和庞德算得上曹营中数得着的大将,就这样没了?前不久在汉中才死了个夏侯渊,魏军这是走什么背字了?
高老头忍不住开口道:“当真?”
邓艾还在郁闷中,漫不经心地点点头道:“嗯,庞德现在不知道死没死,反正也快了。”
李撰还是不太相信,追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邓艾恍然惊醒过来,对哦,这事我不该知道啊,糟糕,说漏嘴了,该怎么圆回来?
高老头看他一脸犹豫的样子,想起司马镜的话,皱了皱眉头说道:“好了,先不说这个,回去问问水镜先生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