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睿臻忙于出差,又飞去了B城。
苏桃昕过了几天安稳日子后,又觉得这样待下去人会越来越废的。于是她联系上了当初在宿舍非常要好的姐妹——秦莹莹,秦莹莹接到她的电话还挺吃惊:“嗨!还真是你啊!这你结婚了之后就再没联系过了。”
苏桃昕略显局促地清了清嗓子说:“是啊,结婚后也确实和你们不联系了。”
“最近干什么呢?”秦莹莹好奇地追问。
苏桃昕轻笑了一声:“没干什么,家庭主妇,这不打算考个教师资格证当个老师吗?”
秦莹莹的八卦雷达开始作响,她问:“哎,顾睿臻呢?都那么有钱了,你还用上什么班啊?”
“再有钱不也得让自己有个保障吗?”苏桃昕玩着自己的手指,显然不想再把这个话题纠缠下去,于是她话锋一转,好奇地问,“哎,你最近在干嘛?当老师了吗?”
“在一家机构当教务呢,”秦莹莹微笑着回应,“其实我觉得你没必要考教师资格证当老师,你不如选择一个好的机构当教务,你要是觉得可以,你就来我这边试一试。”
苏桃昕眼中闪过一丝兴趣,她问:“那我用不用准备一份简历?”
“那肯定的啊,你先好好准备吧,到时候我给你邮箱,你把简历投递到邮箱,”秦莹莹开心的不得了,语气里充满着期待,“如果被录用了,我们就可以一起上班啦!”
“是啊,谢谢你啊,莹莹。”苏桃昕也很开心。
挂了电话,苏桃昕心满意足地起身去衣柜里拿尘封已久的电脑,准备好好地写一写简历,但又无从下手,总不可能在简历里写当了三年的家庭主妇吧!
她一边思索着,一边从电脑包中拿出电脑。忽地从电脑包中滑落出来一张小卡片,苏桃昕疑惑地捡起来一看,上面赫然写着:路迪集团人力资源部乔宁。
她愣住了,想了好久这个乔宁是谁,突然想到有一次顾睿臻醉酒后,送他回家的李云锦说过一嘴乔宁。
当时苏桃昕一边嘟囔着为什么又喝这么多回来,一边暗自思忖,以后要是再喝那么多酒就让他留在外面得了,只听李云锦含糊其辞地解释着:“嫂子,他有心事,所以就多喝了点儿。”
“再有心事儿也不能这么喝啊,”苏桃昕不以为然,起身准备回屋,“我管不了,你管管他吧,我是要去睡觉了。”
当她要回到二楼时,依稀听见楼下传来顾睿臻喃喃自语,反复地说着同一个名字:乔宁,乔宁……
李云锦听见这话,尴尬地拍了拍他的后背说:“是是是,乔宁回来了,你赶紧睡觉吧,哥。”
苏桃昕从回忆里抽离出来,心底不免冷笑,她紧握着那张名片,毫不犹豫地把它撕碎,心中暗骂:好你个顾睿臻,白月光是吧,那就白去吧!
顾睿臻去B城出差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乔宁在B城。
乔宁是顾睿臻的初恋,也是他真情实意去喜欢过的,当时乔宁和顾睿臻谈恋爱的时候,苏桃昕也是知道的,她不在意吗?她非常非常在意,只不过装得不在意,装得很辛苦罢了。
乔宁和顾睿臻发展成什么样,苏桃昕了解的不多,她所了解的就是乔宁为了自己的发展去了B城,再之后顾睿臻就和苏桃昕结了婚。
晚上,顾睿臻站在1506的客房里,俯瞰城市里的车水马龙,他点燃了一支细烟,缓缓地抽了起来。旁边坐着乔宁,乔宁不急,同样地也点燃了一根烟,细长的中指上闪烁着戒指的微光,海藻般波浪的长发下有一张姣好的面容,和苏桃昕的可爱相比多了一丝妩媚。
两个人都不说话,突然,敲门声打破了这份宁静,外卖员的声音透了进来:“您好,外卖给您放门口了,别忘了去取。”
乔宁刚要起身去取,被顾睿臻拦下,他的手碰到了她的腰,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乔宁见他这样,嘴角勾起了一抹戏谑的笑意:“你啊,还是老样子,”她开玩笑地提议,“要不你去取?”
顾睿臻从门外拎回来了两杯咖啡,脸上带着不解:“你这么晚了还喝咖啡?看来你在B城工作挺忙,乔总监。”
“你少阴阳怪气,我只不过是凑个单,要不配送费很贵的。”
“乔总监还在意这些?”
“呵,”乔宁轻笑一声,指尖轻拨着自己的发丝,“你大家大业的,当然不在乎这些,你选一杯吧,剩下的我喝。”
“我从来不喝带奶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乔宁抬眼,带有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我还真不知道,顾总。”
灯光在房间内流转,投射出柔和而温暖的光影。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香薰气息,与窗外的微风交织,带来一种难以言说的舒适感。顾睿臻看着乔宁喝了一口咖啡,喉结动了动。
乔宁却像什么也不知道似的,她轻轻放下咖啡,随意问道:“桃昕儿最近怎么样?好久都没见到她了。”
顾睿臻微微皱眉:“就那样吧。”
“怎么?三年了关系没进展?”乔宁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她似乎早已预料到了这个答案。
看得顾睿臻心里一沉,他回道:“乔总监觉得我俩的关系应该如何进展?”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哪有那本事,”乔宁笑着摇了摇头,掐灭了烟,轻描淡写地说,“说吧,找我什么事儿?不能是老情人叙叙旧吧?顾总不能这么俗套吧?”
顾睿臻从沉思中回过神,咳嗽了几声,挽了挽袖子,沉声问道:“路迪集团的安伟敏,你俩熟吗?”
“还算不错,怎么了?”乔宁略显疑惑。
“我们SG集团有意想和你们路迪集团达成深度合作,计划推出一款新奶茶,想找一个代言人,听说安伟敏了解这方面的事情,探讨一下合作的可能性。”
“这种事儿还需要你顾总亲自出马?”乔宁微微露出讶异的神色,“你们SG集团是没人了吗?”
“除了这件事,我还想见你。”
他们之间的气氛微妙而紧张,两人坐在沙发上,彼此之间的距离仿佛隔着一道无形的墙,乔宁听到这话动弹不得,叹了口气:“顾睿臻,我们回不去了。”
周围的空气似乎变得沉重,仿佛承载着无数未说出口的话语和复杂的情感。每一次呼吸都显得小心翼翼,生怕打破了这脆弱的平静。顾睿臻沉默了半晌,问:“如果我那个时候不结婚,你会不会和我结婚?”
乔宁轻笑:“可是你当时并没有坚定的选择我。”
“我选择你了又如何?”顾睿臻反问,“你能安下心地和我一起在SG集团并肩作战吗?”
“所以,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在路迪挺好的,”乔宁的脸色平静,她淡淡地回应,“而且我也不急着结婚,结婚对我来说只有坏处没有好处,可是你不一样,你和苏桃昕联姻只会让你在SG集团坐得更加稳当。”
顾睿臻坐在沙发上,一语不发,眼神深邃而遥远。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乔宁,仿佛肯定了她的说辞,起身拿起西装说:“走吧,我送你回家。”
乔宁很爽快地起身,摆摆手:“不用了,顾总,我自己会开车。”
夜色中,街道两旁的路灯发出柔和而温暖的光芒,偶尔驶过的车辆,打破了夜的寂静。
苏桃昕静静地躺在床上,手机孤零零地放在一旁,没有声响。这几天顾睿臻也没有打来电话,甚至连一句问候都没有发来,说不失落那是不可能的,她翻来覆去地想了又想,还是忍不住地问候了他: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对方倒也很快地回复:下周。
在看到这条消息后,苏桃昕想东扯西扯的心情瞬间没有了,她把手机随意地扔到了一旁,深深地吸了几口气,试图把烦躁的心情呼出去,可是却怎么也办不到。
于是她缓缓起身,走下了楼梯,空旷的房间里回荡着她孤独的脚步声,她嘲弄地倒了一杯红酒,细细品尝这一夜又一夜的落寞。
三天了,投的简历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杳无声息。苏桃昕无奈地打开求职APP,屏幕突然亮起,显示一个陌生的来电。
她迟疑地接起电话,对方礼貌地问道是苏女士吗?苏桃昕心中一动,略带紧张地说:“是,我是苏桃昕。”
对方说:“您好,我是辛辛学子的HR,您发来的简历我看到了,您这周六有时间来我司面个试吗?”
“有的有的,”苏桃昕点头如捣蒜,和对方约定好了时间之后,挂断了电话,心情明朗,嘴边的笑意都快要溢出来了。她迫不及待地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了苏妈妈,然而电话那头,苏妈妈似乎对这个信息并不感兴趣,反而提出了别的质疑:“桃昕儿,我问你,上次你说要离婚是真的吗?”
苏桃昕哑然,苏妈妈不依不饶地追问:“我问你,是真的吗?”
“是真的。”
“睿臻他怎么欺负你了?你跟妈说,妈给你做主,”苏妈妈的语气有着些许的愤怒,但是语调却很温和,“但是离婚不是一件小事儿,不能赌气。”
苏桃昕目光游离地看着天花板,无奈地说着:“我没有,妈。”
“那是因为什么?”
“妈,你当初和爸为什么离婚?”
“那是因为他外面有人了!”苏妈妈的回答非常简单。
“可是妈,我坚持不下去了,”她的眼泪顺着眼眶,沿着太阳穴流淌到头发里。她哽咽着,声音里充满着悲哀。
苏妈妈听到这话,沉默良久,过了好一会儿,对方仿佛才缓过神来,最终轻声地说:“等你有时间回B城,找妈妈吧。”
挂断了电话,苏桃昕才发觉眼泪已淋湿了床面。顾睿臻,曾是她世界中最灿烂的阳光,如今却变得虚伪而遥远,让人触摸不到。
周六的清晨,苏桃昕如往常一样,匆匆忙忙地起来,冲个澡,化了一个非常简单的妆容——只涂防晒和口红,穿着一件素蓝的衬衫,搭配一条笔直的西装裤,喷了点香奈儿COCO。
又来到厨房做了一份三明治和一杯热美式,坐在餐桌旁,兴致勃勃地吃了起来。
就在这时,听见门外“叮”的一声,看见风尘仆仆的顾睿臻拿着行李箱走了进来,他看起来有些疲惫,苏桃昕没好气地说:“回来了,顾总。”
顾睿臻瞥见她穿得这么正式,有点奇怪。于是他把行李箱放在门口,恰好倚在厨房门口,开口询问:“你这是要打算去哪儿?”
苏桃昕被突如其来的问题噎得差点要打嗝,她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不是你说的我太闲了吗?我这不是打算出去面试给自己找个活儿干。”
顾睿臻追问道:“去哪儿?”
“你少管我,”苏桃昕轻轻地拍了拍沾在手上的面包碎屑,随后又喝了一大口热美式,“我乐意去哪儿就去哪儿。”
顾睿臻随意地耸耸肩,语气冷淡地说:“你随便,只要你不提离婚就行。”他转身离去,苏桃昕暗自舒了一口气。然而,他又突然折返了,问道:“如果你不在家的话,是不是该找个保姆收拾卫生了?”
“嗯,”苏桃昕有的时候还挺纳闷,顾睿臻一点都没有总裁的样子,秘书也很少用,保姆也不雇,想到这里,她突然警觉起来,半开玩笑地说道:“顾睿臻,你不会是拿我当保姆了吧?!”
顾睿臻翻着白眼,对她的话表示非常无语,拿起手机拨打了曹秘书的电话:“喂,曹秘书,这两天给我找一个全职保姆,50岁以上60岁以下的,月薪面谈,对,要快。”挂了电话之后,转头对正在洗碗的苏桃昕说:“我从来没有拿你当保姆,你把我想得也太不是个东西了。”
“那我要去上班了,你这雇上保姆了是什么意思?”苏桃昕皱着眉头,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解和恼怒。
“那你要开始上班了的话,家里就没人收拾了,我雇个保姆不是很正常吗?”顾睿臻微微一愣,“之前我也说过要雇保姆,是你不愿意的不是吗?”
苏桃昕气不过,觉得喜欢他那几年都浪费了时间。她猛地推开顾睿臻:“你别挡我道!”说完,便拿起挎包,穿上高跟鞋,怒气冲冲地走掉了。
她一边骂顾睿臻不是个东西一边走到公交站台,忽然觉得脚跟有些疼。她只能无奈地坐在椅子上把高跟鞋脱掉,这才发现已经有了轻微的水泡。她悲催地想着:md,怎么什么不好的事儿都让她摊上了!这磨个水泡还怎么走啊!好久不穿高跟鞋了,这穿上了还磨,服了!
她欲哭无泪,想着找谁帮助,想来想去,尽管内心不情愿,但还是拨通了顾睿臻的电话:“喂,麻烦你一下,帮我送个创可贴到小区门口的公交站台,谢谢。”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也不知道顾睿臻听没听清楚,她心里暗暗打气:也是结了三年的夫妻,不会这点默契还没有吧?
过了五六分钟,一辆银灰色的宝马缓缓驶向苏桃昕,仿佛一道光从四面八方蔓延开来,照亮了苏爽的心。顾睿臻从车上下来,身穿着毛呢大衣,是那种深色调的羊毛款式,大衣的领子高耸,但并未掩盖住他修长的脖子。
他迅速地走了过来,扶着她关切地问:“没事儿吧?”
苏桃昕听到这话,委屈地哭了出来:“什么叫没事儿吧,你看看我后脚跟都磨出泡了,你问我没事儿吧,我真的,我——”
顾睿臻见她这样也不好说什么。于是,他从车里取出了一双旅游鞋,蹲下身来给她换上,这一幕却印在了苏桃昕的心里,她直愣愣地看着他,也忘记了哭,他见她不出声又抬起头问:“穿上这双鞋还疼吗?”
“不疼了,不疼了,”苏桃昕摆摆手,擦干脸上的泪痕,“谢谢你。”
“你去哪儿?我送你,正好我要去公司。”
苏桃昕看着面前的顾睿臻,他的身高令人瞩目,至少有一米八以上,宛如一棵挺拔的松树,在人群中独树一帜,甚至旁边还有路过的小姑娘都忍不住停下来八卦着,她的心又慌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