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像一个医生一样,认真地给我敷药,关心地查看我的伤情。“外伤有几处,估计内伤也不少,不知是谁干的,简直太缺德了!”他边说边干着,完成了好几处伤口的治疗之后,就开始做作业了。
此后的几天之内,日子过得实在不寻常,悲喜交加,内心复杂,伤痛让我彻夜难眠。就我的感觉而言,一定有严重的内伤在折磨着我,能不能躲过这一劫难实在难说。假如是人,一定要进到那晚经过的医院,进行一番检查,然后对症下药,彻底解除我的内在之痛。毛毛关心地给我敷药,可他只能对我的外伤进行治疗,对于内在的疼痛他是一无所知的。
怎么办?除过忍耐别无选择。痛,真的是一大磨难,来的突然防不胜防,去的缓慢痛不可言。那个可恶的人如何狠狠地伤害我的,我不知道,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向我的后背狠狠的抽了一下。起初感觉不太明显,随着时间的推移,总感到脊背有种断裂的剧痛,尤其是想翻身想起来走几步都感到非常困难。
无奈之中,我感到自己的生命走到了尽头。这期间大默和它的几个同伴前来探望过我两次,听了我的述说,它也显得爱莫能助,只是淡淡地说:“这种情况,除过养,没有其它办法,我们是弱者,不可能进到医院全面检查,然后指派专门的大夫治疗。同样是生命,我们就被他们不屑一顾,只能听天由命地熬着了。”
“这样痛,一定是伤了骨头,想一想也是,这么大的年纪,怎么能经得起他那凶狠的一击呢?”
“伤了骨头,至少也得休息两三个月,你就安心地养病吧!别的地方就不要去了,我们会定期来看望你的。”
大默带领的两个同伴关切地对我说着。大默也摆出了一种关心和决心要为我报仇的复杂表情,但它没有立即用语言表达出来,只是沉默着,等了好大一会儿才说:“不要灰心丧气,生活那会一帆风顺处处顺心呢?遇上一点挫折是在所难免的,关键的一点是要坚强,只要生命尚在,就要坚强地活下去,总会有转机的那一天。你好好养伤,该做的我们一定会全力以赴,既然是朋友,就一定会风雨同舟有难同当。”
它说完之后,就提议以后我要跟随它一块生活,共同办一件大事,也不至于被恶人所伤害。
它们走后,我就伤感地想,不知道还有没有以后。我的伤势好像没有怎么好转,总是痛苦不堪,我只能按照大默所说的,沉默地坚持着,期待着一切能有所转机。
毛毛的妈妈看到我的痛苦,就说:“也不知道谁这么缺德,居然和一条狗过意不去。你最好弄点药吧,想办法给吃了,看能好的快一点吧!好歹是条生命!”
毛毛被他的妈妈点拨了一下,就不知道从那里给我弄来了那么多的药,混在一块,用开水冲开,倒在一个很小的碗里,让我舔着服用。药,到底是啥滋味,我从来没有尝过,突然间要和人一样服药治病,确实新奇。毛毛担心我不服药,就关心地说:“得病了,只有吃药才能好的快,不然你就一直要忍受痛苦了,这些都是我精心配制的药,估计不会有问题。你就吃了吧!”
他那么热心,我也不能不听话,不配合吃药让他失望。我用舌头添了一下,实在苦,简直是苦不堪言,我本能地等了一下,毛毛就说:“吃吧!这些都是活血化瘀和消炎的,吃了就会好起来的!苦口良药利于病,苦是暂时的。”
在他鼓励之下,我忍受了从未尝到过的苦,咬紧牙将那些药吃了下去。药,原来并不好吃,人类的坚韧实在让我感动,我见多的一些人,因为疾病,不得不长年累月地服药。他们平淡地过日子,认真地吃饭,也认真地吃药,生活在他们那里简直就是五味杂陈。我过去一直健健康康无灾无难,可是突然间遭此意外,不得不服药以缓解痛苦,也让内伤能得到及时的治疗。幸好遇上了这么好的人,不然我做梦也别想着吃药缓解伤痛了。
此后的三四天内,我每天都按照毛毛的安排吃那些苦似黄连的药。药,苦是苦了一点,但效果也是非常明显的,服药的第二天,疼痛就缓解了许多,我可以站起来,慢慢地向前挪动几步了。看来距离彻底痊愈不远了,我就坚持着服药,也耐心地养病。
服药之后,伤情明显好转,但要直起身子好好地走路,还是太难。我几乎走不出那个院落,更不敢想着到大街上转悠一圈。
秋天说来就来了,城里的秋天,没有农村的浓烈。早晚的秋风不停地刮起,感觉凉快了许多。树叶开始变黄,人们的脚步始终是匆忙向前。他们似乎并不在意季节的交替变化,感觉寒冷了就多穿一点衣服,感到炎热了就减去衣服。我始终在院落的一个角落里打发时间,煎熬地过着孤寂无奈的日子。
小黑知道了我的伤情,显得非常痛苦,但也是无计可施。“多数人都非常好,非常具有同情心,可总有极少数的人贪婪、自私、目无法纪胡作非为,你的做法值得称道,但这样的事情,我们不参与不行,参与了容易给自己招致灾祸。”
“遇到不公的事情,不管就不由我,多年就形成了这样的个性,路见不平容易冲动,好在那个男人没有想出更为高明的办法,否则我就命丧黄泉了。”这个时候,想起自己的命尚且还在,就感到欣慰,遭此意外居然大难不死,真的是人类所说的福祸相依了。
“反正现实比较复杂,有些时候,就要把握好度,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没有人对我们明文规定,只能摸索着去干了。时代变化了,社会进步了,我们狗的角色越来越尴尬,在城里生活,不能发挥应有的作用,纯粹成为他们的宠物,实在是一大悲哀!”小黑情绪低落,很伤感地说。
接下来,我就给小黑讲述了大默的有关事情。小黑听的很认真,也非常感兴趣,认为我能结识这么一只侠义之狗,实在是值得庆幸的。
“多一个朋友,就多一条路子!有机会一定要认识一下大默,何况它和我有相似之处,都是满身黑色,算是缘分了。”小黑说完就微笑着看着我。
“不知道那个男人还会不会找我报复,有了这么一个死敌,城里的日子就难过了,实在不行,就躲起来或者回农村了。”我还在为自己的处境担心着。
“估计是不会了,反正已经报复了,弄得你这么长时间忍受痛苦。说到这里,有必要提醒你一下,以后,千万不可随便对人下口,我们咬一口他们,他们就必须打狂犬疫苗,弄不好还会出人命的,这样的事情一定要谨慎,不该动真格的时候,一定不要过于冲动,要控制自己的情绪。”小黑认真地提醒我,我仔细一想,很有道理,也就默默地警告自己,以后,一定要做到凡事谨慎行动,切不可任性为之,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