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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与我为善

我曾流浪 卧沙 2509 2024-07-09 17:23

  小黑回去了,尽管那个家庭充满了压抑的空气,但它一朝选择,就不可随便的溜走。作为狗,也有做狗的基本原则。忠于主人,就要忍受委屈甚至磨难。这个世界上生存的万物,都有自己生存的底线,狗的底线就是尽忠,以“忠”伴随一生。

  它离去了,我照样过着自己的日子,照样让生活在平淡中进行。将生活进行到底,不该是人的专利,作为我们狗类,同样如此。生活的大幕摆在眼前,我们都无路可退,都要勇往直前。

  城市的表面是一派繁华五光十色,但内在都是平常的甚至非常琐碎的。放眼望去,满大街的人都在奔走,都在忙碌着,向着各自不同的目标前行。他们要到什么地方去呢?我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他们都有各自不同的去处,都在自己人生的舞台上扮演着一个角色,都在对付着他们各自不同的人生。

  记得哲学家曾经酒后豪迈地说:“满大街的人,你知道他们都向着什么地方奔去呢?都有一个他们不敢承认但有不得不承认的目的地:死亡。你敢说谁不是向着自己的死亡而前行呢?今天过去了,距离死亡就近了一步,人生是倒计时,谁有没有办法改变这个铁律。就连古今中外的帝王将相、先哲圣贤,都无一例外地要走向死亡。‘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听起来说的是时间的无情,实际上生命的容易逝去。”

  哲学家的话猛一听有点玄乎,但仔细品味,不是没有道理。风烛残年的老年人,每天早晨和晚间都在广场上走动着,走动就是活着,活着就继续走动,他们的生命简单成了这么一个基本的循环,想着就让我感慨:生命原本没有什么,只是属于自己这个生命个体在这个纷杂世界上的一段展示而已。

  一边深沉地想着,一边在大街上走着。没有具体的事情可干,我就感到自己是整个大街,或者说整个世界上最逍遥自在、最浪漫潇洒甚至说最放浪形骸的狗了。他们有自己的目标,可以赶时间地打车,可以步履匆匆地去上班去挣钱去约会,而我是漫无目的地转悠着,宛如一个古希腊的贵族,在大街上思考生命的本质、时间的运行和活着的意义。

  中午的太阳很毒辣,炙烤着城市里的一切,尤其是柏油马路上更是热浪涌动,让我感到夏天的难熬。我顺着大街边的人行道慢慢地走着,目标是什么地方,大概是老人清扫的那一条大街吧!或许是或许不是,反正闲着,瞎溜达打发时间就行。

  正当我心里胡乱地想着杂七杂八的事情,对身边的一切视若无睹的时候,眼前的一幕给了我一惊。不行,必须做出一点属于自己的本能,不然后果可能很严重。

  说时迟那时快,我几乎是发起了好长时间不曾有过的威风,向着一个蹲在路边的孩子冲去,我的大叫吓坏了他,但我实在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我只能那样利用本能,或者说将自己的本能发挥到极致。小男孩蹲在路边玩弄着手机,好像是玩游戏,声音比较大,距他不到五米的一辆汽车正在快速地倒车,或者是孩子正处于汽车司机看不见的盲区,或许就是一个刚学会开车的新手,他好像加着油快速的倒着,不出两秒孩子就会被汽车的后轮撞倒,我实在没有办法,就冲了过去,孩子被惊吓了,立即起身逃跑,躲过了一劫,可事后,我感到自己的做法过于鲁莽,万一将孩子吓出毛病,自己就吃不完兜着走了。可实在是情势紧迫,自己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孩子叫了一声逃出了几十米外,周边的人却看到事情的不妙,纷纷前来评判孰对孰错,我只能静静地立在那里,任由他们评说谩骂甚至教训,反正我做的是问心无愧,是非曲直全在他们的眼中和口中,我是有口难辨,就等着他们的处置了。

  “年轻人,倒车咋不向后看呢?明明一个孩子在后面蹲着,怎么这么大意呢?”

  “就是,开车可不是开玩笑,万一把娃娃给碰一下,就你这辆车,卖了估计也不够医药费。”

  两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情绪激动地对年轻的司机说着。年轻的司机惊魂未定,只是一味地自责着:“怎么一点都没有看见,我这车,怎么一点都看不清后面呢,差点闯大祸了。”

  “说一千道一万,算今年运气好,不然两个家庭要遭受不幸,还是这只狗咬的及时。谁说狗不懂事,这么懂事,真的通人性!”一位老人继续说着。

  “走吧!以后开车一定要小心,那玩意不是闹着玩的,弄不好要出大事。这个娃娃,你怎么不去上学?”老人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那位玩手机的孩子身上。

  孩子一声不吭地站着,好像成了犯了很大错误的小学生,静静地站立着。这个时候,平时那位清扫大街的老人走了过来,他认识孩子,就关心地问:“乐乐,怎么没有上学去?在大街上干啥呢?”

  “老赵,你不知道,这个孩子差点闯下大祸了。差点被车给撞了!”

  “看危险吗?这傻孩子,为啥不上学呢?快给爷爷说。”老赵有点焦虑地问。

  孩子一直不说话,几个大人有点急切地想知道孩子到底遇上了什么事情,可孩子就是沉默着,一语不发地站着。

  在老赵的再三追问之下,孩子才慢吞吞地说:“老师通知家长到学校开家长会,我家里没有人去,我咋到学校?”

  “原来是这样!早答应我给你开去,总不能因为这事不去上学吧!”老赵说完就将他的红色工作服脱了下来,同时将工作给身边的一个人交代了一下,就领着乐乐向着学校走去。

  路边的人慢慢地散开了,两个年轻人对着我一直在拍照,就我那点形象,要说拍照,尚且是第一次,之前怎么都没有过这种光荣的经历。

  他们拍照干什么?我不知道,自然也无法上前询问。人类有保护自己肖像权一说,我们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只能任他们只有拍照了。

  他们拍照的事情,在三四天之后我才弄明白了,因为那张上传的照片和一段生动的文字,我在一瞬间成了城市里的一只名狗。想想实在不好意思,仅凭本能阻住了一场意外事故,谁知被他们上传至他们的“微信圈”,并且获得了多次转载,我这只流浪狗因为一次意外的举动成了正义之狗、善良之狗、勇敢之狗。一夜之间,成了一只家喻户晓的狗,我心中自然高兴,但名声那东西好是好,却无形中给了我压力,我走到大街上不由地要注意一点行迹了,不能在随随便便放浪形骸了。我该做的像一只不错的狗,在城市混出个狗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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