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意外地过上了一段难得的平静和规律有序的生活。人类厌烦四处奔波居无所定,我们狗类同样如此,稳定的生活是最好的状态,最值得珍惜。
“看来我们与西瓜有缘。想一想真的奇怪,是马路边掉下来的西瓜,救我们于饥渴难耐甚至性命不保的危机时刻,后来又是这个种西瓜的人收留了我们,还这么一天两次的给我吃的喝了。这段经历,也值得记住。”小黑感慨地说。
“就是啊!好在天无绝我们之路,只要努力的活着,凭着一点忠诚和良知,也能混个吃喝不愁。”我说着就看着地边的西瓜,一场冰雹并没有让西瓜全部被报废,一些将要成熟的西瓜滚圆滚圆地躺在地里,显得可爱极了,看来近期将要成熟照旧可以销售给主人带来经济上的收益。
男人在地里认真而又谨慎地巡视了一圈,选择了一些已经成熟的西瓜,摆在帐篷前面的草地,同时也摆上了切瓜的小桌子和一把大刀,当然还有一台电子秤。
他是两头兼顾,一边在地里干活,一边向过路的人销售着。白天他除了卖瓜就回家里忙于其他的农活,晚上也来瓜地边走一走。有我们的守候,他晚上再也没有在西瓜地边的帐篷里睡过觉。我们就尽职尽责地看管着,对于图谋不轨的人或者野兔、山鸡等动物,都要拿出一点本领吓唬他们,确保他们家的西瓜没有被盗,也没有被损害。
几天来的耳闻目睹和凭借我们的猜想,他们家的儿子迎来了人生中的大事,那就是将要遇上一场迟到的爱情,进而向着婚姻的大门迈进。这是一家人的好事,他们欣喜的神情加上对我们的特别关照即可窥见一斑。起初偶尔听他们说着,一直没有理出了前因后果来,后来一个下午的饭前,他们的谈话被我们一字不差地听到了,也就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年龄不小了,早一天把这个事情给办了,我也就心安了。男人一辈子三件事情,第一件是修个像样的房子,第二件是给老人送葬,第三件就是给儿子娶媳妇。前面两件基本上都干成了,后面这一件一直很曲折,但愿这次能成功。”男人继续边抽烟边对自己的女人说着。
“听帅子说,是个护士。一个公务员和一个护士,从职业上来说也算是门当户对的。至于长的咋样,也不知道,只能等领回来了再看!”女人说。
“长相倒无关紧要,关键是人要本分,过日子不能依靠外表,要内心实在。”男人果然有自己的高见。
“长相咋能不重要呢?人都说一见钟情,可实际上看的就是脸蛋,脸蛋这一个过关了。接下来的事情都好吧,脸蛋看不顺眼,怎么说也不行。再说,长得好看也很关键,只有好看了,才能生出漂亮的孩子。”女人就是细心。这个女人不但想的仔细,而且有属于自己的高见,我们不由地很佩服。
从他们的谈话中我们知道,他的儿子叫“帅子”,或者曾经有过这样的乳名,现在唯有他的爸爸妈妈还一直这样叫着,至于在工作单位等正式场合的名字叫什么,我也不知道。他的儿子大学毕业,就一直边打工边努力考公务员,前三年都失败了,到了第四年才获得了成功,考到了一个相对偏远的乡政府工作。年纪不小了,找对象谈婚论嫁是最为迫切的大事,也就是他的父亲所说的只剩下最后的一件大事没有办完,他也因此心里不安。
“只要他们同意就行,日子要他们过,人生的路要他们一步步地向前走,本分最为关键。至于感情什么的,都是没有什么意思的。”男人颇有感慨地说。
“感情也重要的很,没有感情咋能一块生活,互相关心互相体贴最关键。现在的年轻人注重的就是感情,不像我们当年,简直就被媒人胡乱地撮合着。”女人对男人的说法很不同意,也很生气地说。从她的话中,不难听出,他们当年的婚姻缺乏爱情的基础,被媒人给左右了的可能性非常大,女人借此发泄一下不满的情绪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女人的架势看起来要提及他们当年的陈年往事。男人对此却表现出不予以理会的大度气质。女人的话没有了下文,男人除过狠狠地抽上一口旱烟卷之外,默不作声地苦思冥想着。谈话由此而中断了,我们待在不远的地方静观其变。
“想回家看看就让回来吧!就这么个样子,看还是经得起看的。”男人终于开口了,这句好像一个重大的决定,说的女人眉开眼笑了。
“那我就准备准备,好歹给女娃娃留下个好点的印象。穷是穷,但要整齐一点。”女人决策着自己的家务事情,男人则关注着自己的烟卷是否可以继续抽几口。
对于妻子的话他总是不积极的回答,而一味专注自己的旱烟卷,看来儿子谈恋爱和将来结婚的事情远不及他那一支不到二寸长的烟卷重要。他真的是个缺乏主见和矛盾重重的人,前面还口口声声说儿子的婚事是他心头的一大难事,可当与妻子正式商议的时候他却是满不在乎,显得马虎大意态度敷衍,实在让我们琢磨不透。
我们一天两次继续跟着男人回家吃饭,吃过之后就返回自己的“工作岗位”。吃上了和他们一样的家常饭,感到幸福多了。生活不必过于奢华,只要能这样吃喝不愁地过着,就是非常称心的。好在我们凭着自己的一点能力也干了一些事情,吃他们家的饭也不会感到问心有愧。事情干到漂漂亮亮,饭吃的心安理得,岂不是一件美事。流浪的这段时间,我感悟到的哲理越来越多了。如我这般长进,实在可以称之为一只睿智的狗。
他们的儿子隔三差五地打回电话,从女人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们儿子的爱情进行的一帆风顺,距离婚姻的大门也就近在咫尺了。
对于这等他们关注的大事,在我们看来也是小事一桩,反正与我们没有什么关系,也只是偶尔地听一听而已。
过了不到一周,他们的儿子回来了,果然带回来了一个年轻的女孩子。
“那就是帅子所谈的对象了吧!”小黑到底是城里回来的狗,见过见面,一句中的,说的没错。
“估计就是的,说了好长的时间,终于露面了。”我好奇地看着,也随便地说。
“农村人,将这事情搞得简单了许多,城里人谈恋爱那简直是轰轰烈烈,有时候真的是曲曲折折,富有戏剧性。”小黑差点要说城里人的故事,我专注地看着回来的小伙和姑娘到底什么什么样子,没有空对它的话作出一点必要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