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园的忙碌基本结束了。或者说关于他们集中忙碌的时间成为了过去。苹果摘完了,大财在想着办法销售剩余果子的同时,和白娥在果园里忙于一些杂乱的零碎活计。耕地、清理杂草、后期施肥,都是正常的农活,他们都要继续辛劳地干着。不用在看守果园,我们在那里就显得有点多余。
摆在面前的现实就是这一切与我们没有关系了,我们的任务完成了。我们的认识一贯明确,只要有看护任务的,我们就能发挥作用,问心无愧地混口饭吃。如没有看管的任务,留着也是无用,白白地吃他们的饭,心里实在不踏实。我们几乎都有这样的自尊自爱。这个优点,在狗类算是一点可贵之处。
我们还没有想到自己下一步的归宿时,大发和大财在一块慎重地研究了一下之后,就大声地说:“吉祥,下午把两只狗领到张总的合作社,那里用得上。”
哑巴吉祥先是没有领会,在大发的简单手语之后,他理解了,也高兴地翘起了大拇指。他翘大拇指的样子实在可爱,我们在外混的这些日子,总发现人类的两个优点实在值得铭记在心,会说话的人将笑容挂在脸上实在美丽,不会说话的人能翘起大拇指也是一个帅气十足的动作。
合作社是什么玩意?我根本没有听过,小黑也眨着眼睛,希望从我的口中获得准确的答案。我也一时无语,毕竟在大山里生活多年,见识有限,实在不知,就只能如实的表现出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不敢有丝毫的不懂装懂的样子。它退而求其次,希望我大胆地猜想一下,可惜我的想象力有限,也实在不知道何为“合作社”。
不急,我们会了解的,到时候亲眼一见,什么样的疑虑都会顿时烟消云散的。看来在那个地方长时间地生活是一定的。或者说度过这个漫长的冬天也不是没有可能。命运就这么瞬息变化着,我们感到了好运接二连三地出现,心里甭提有多么的轻松和高兴了。流浪,给谁都不愿意。人类的流浪,或许是一种境界,我们狗类的流浪实属无奈。能稳定地生活,是多么美妙的事情啊!古代的人类也是流浪着到处找食物,结果灾难频发付出生命的代价也是常有之事,后来他们明智地定居了,才慢慢地文明了起来。今天的扬眉吐气是当年稳定下来定居的结果,如果他们不能稳定地生存,依然四处觅食,说不定也是可怜兮兮的到处流浪向着大自然乞讨着过日子。
这次生活居所的变化和迁徙无一丝新意,根本不值得详细叙述。还算客气,他们根本没有用铁笼或者绳子,只是唤着我们和他们一块前往。哑巴兴高采烈地在前面带路,我们则是心情愉悦地紧跟其后。
走的路程较远,凭我的直觉,大概有两公里多一点。小黑走的很累,几次看着我,传达了一种劳累和期待早点达到的复杂表情。我根本也不知道距离到底有多么远,我们不会过问,他们也不告诉我,反正就是走着。他们在前面说说笑笑一路轻松自在,我疲惫不堪地尾随着显得有点卑微。
走路这种事情,一定要有点基本功夫。我过去就是走路的强者,那时候要到几里外的地里看庄稼,一天往返四次是雷打不动,我总轻轻松松就达到和返回,有时候还是一路小跑着。在山里那些日子里,我的体力从来都是非常好,对于几公里的路程从来就是不屑一顾。正因为有了过去的锻炼,后来的体力一直不错,虽然年纪大了一点,但基本功足以让我能自如地面对一切挑战。
终于走到了。摆在眼前的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我一时还没有弄明白,只见半山腰一片平坦宽阔的土地上,修建了一排排整齐漂亮的活动板房,活动板房的一侧是大棚房,里面放着什么,我没有看清楚,另外一侧是全新的平房,场面较为宏大,我之前未曾见过。
我们还在疑惑的时候,一些羊的叫声此起彼伏地传入我们的耳中。
“是养羊的地方,看来养的还不少?”
“他们不是说什么‘合作社’吗?分明就是个大羊圈,怎么起了这么一个洋气的名字。”
“不好说,说不定有别的名堂,我们进去了解一下再说。”
“好吧,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不亲自看一看,根本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干什么?”我们两个嘀咕着就随他们来到了平房前面。
大发和几个人进到了房间,快进门的时候就说了一句:“贺经理,给你带来两个搭档,算是黄金搭档,一个帮你看守门口,一个陪你玩,不错吧!”
一个显得有点苍老的男人“嘿嘿”地笑着,满意地说:“好的很!好的很!”
他们一些人有几个进到房间了,有几个进去又出来了。进去的说什么我们不知道,只看见一些男人开始了腾云驾雾。
我们对于那些都不感兴趣,就随便地走一走看看新鲜。不管他们叫做什么,就我们的认识和经验来看,明显的就是一个养羊场,不过大的很,养的羊也多的不一般。我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羊场,也从来没有见多这么多的羊。
不同的羊都分开饲养,整齐极了。见到我们,它们都叫了起来。这种叫声,好像要诉说什么,对于我们这样的狗,它们想诉说什么呢?我们猜测不到,也就不大理会地继续前行。这是一个规模宏大的工程,之前根本没有见过,也只能先看看大体的情况,然后再一点点地详细了解这个所谓的“合作社”。
“羊真多,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羊。”我感到惊奇,不由地说。
“是很多,这么多的羊用什么来喂养呢?”
“是个问题,过去的羊都是在山里放,我还很小的时候,山里养羊的人家很多,我也一直跟着他们在山里乱跑,那时候真的快乐的没法说。”想起了过去的事情,我更加激动。
“那样的经历我没有,但羊我见过,不怎么好看,吃草长毛长膘,有时候就没完没了地叫唤着。”小黑说着,就被几只很小的羊羔给吸引住了,它快步走过去,高兴地说:“看,羊羔就是可爱,你说为什么长得小巧玲珑就可爱,一旦长大了就不怎么可爱了呢?”
这是一个深奥的类似于美学方面的问题,我真的不好说什么,但我深知一点,但凡幼小的都单纯,都在这个俗世生活的时间短经历有限不圆滑不世故,于是就可爱,就有一种纯洁的美。
“或许是小一点的东西容易让人感到放心和亲切吧!老虎和狮子之类的庞然大物就从来没有可爱一说。”我几乎是发挥了最大的想象回答着小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