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一时极静，隔着几层薄薄的衣物，秦开感受到对方的心跳正在加速。一抹红色在她的面颊浮现，迅速蔓延到耳根。
她抬眼看着秦开，眼睛里似乎蒙上了一层水雾。
甜甜的香味，伴随着她的呼气，吹在秦开的脖颈，萦绕着钻入鼻腔。
秦开脑子一热，鬼使神差地，双手探到她背后，抱住。
韩汐身子一颤，朝他胸口捶了一拳，挣脱了他的环抱，坐回副驾驶，抱起手臂，细声说了句：“开车。”
“哦哦。”
秦开定了定心神，启动车子，缓缓驶出了停车场，进入大道。
“……”
“……”
车里安静得让人心慌，和来时路上对比鲜明。
他想和韩汐说话，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感觉这时候说啥都是尴尬。
韩汐靠在副驾驶靠背上，脑袋微微偏向右侧车窗，似乎也是一副拒绝对话的样子。
放首歌吧。
秦开打开车载音乐播放器。
“……那一夜，我拥你入怀中……”
这歌词让秦开一激灵，急忙切换到下一首。
“……我的手轻抚你后背，感受你心跳……”
这播放器搞事情啊，下一首。
“……你的芳香如杯酒，温润我心肠……”
“……”
我去你大爷的，这是文艺复兴了吗？
秦开一阵手忙脚乱。
忽然听到一旁的韩汐好像憋不住笑了一声，扭头一看，却见她还是原来的姿势，看着窗外，不曾动过，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应该是听错了。
秦开终于找到一首不带词的轻音乐，像看到救星一样，果断单曲循环。
但他高估了音乐的力量，车里的尴尬气氛并没有缓解多少。
算了，专心开车吧。
车子行到半途，车窗上忽然出现几个污点。
雪花？
更多的雪花飘落下来，落到挡风玻璃上，马上融化成水。
“下雪了啊。”韩汐趴在车窗上，惊喜地望着外面。
秦开松了口气。
感谢老天送雪，老板大气么么哒。
“这是今年第一场雪吧。”秦开接话道。
“嗯。”韩汐打开车窗，手掌伸到外面，痴迷地望着从天而降的雪花。
像一个个小精灵落在她的手掌心上，立刻化成冰水，清爽的凉意钻进她的身体，压制住了她内心的躁动。
“这雪也就这样了，下不大，地上积不起来。”秦开老神在在地说道。
韩汐回头看他：“你怎么知道的？”
“经验。我老家每年冬天至少要下两三场大雪，像这样的小雪更多，数都数不过来。”
“你是北方人？”
“嗯，冀州的。”
“听说你们那儿的积雪能有一米多厚，雪人都堆得人一样高，是不是真的？”
“没那么夸张，真有那么厚不成雪灾了。不过雪人堆成真人大小还是很容易的，而且是好多天都不化的那种。小时候每次下雪，我们一家人都会出去堆雪人，每人堆一个，我妈总是堆得最好的那个，然后嘲笑我们爷俩做出来的是歪瓜裂枣……”
韩汐静静地听着，流露出向往的表情：“真羡慕北方的孩子。你们家现在还会这么玩吗？”
秦开眼神闪动了一下，说道：“我妈过世后，家里好多传统活动都取消了。人数不够了啊，总觉得两个人玩没什么意思。”
“……对不起哦。”
“没关系，十几年前的事了。”
韩汐若有所思：“你和悦悦一样啊……”
“……”
是啊，或许也正是这个原因，他第一次见到表姐就对她有种天然的亲近感。两个有相似童年经历的人，同病相怜。
后半程，韩汐的话又渐渐多了起来。
她似乎对设计圈，尤其是服装时尚这块很感兴趣，问了好多有的没的。
时尚圈其实是一个很模糊的概念，非要把这当成一个圈子的话，应该说它和设计圈有重合的地方，所以秦开也算半个圈子里的人，至少应付她这样的纯外行绰绰有余。
就这样，在轻快的氛围中，车子回到了地下车库。
下车后，秦开脑抽地问了一句：“你不生气了吧？”
话一说出来他就想抽自己一巴掌。
没事找事！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太累了，负责给嘴把门儿的大脑区域有点供血不足。别看开车的时候一直坐着，也是很耗费精力的，尤其是对他这样的新手来说。
韩汐撇了撇嘴，没说话，转身就走。
秦开默默跟在后面，送她到了公寓楼门口。
韩汐刷卡打开门禁，在门口停顿片刻，似乎是想说点什么的，但最终什么都没说，直接开门进去了。
秦开觉得自己也是很神奇，本来妥妥的一个HE能搞得这么别扭。
叹了口气，正要转身离开，公寓的门又开了。
韩汐从里面探出脑袋，朝他一吐舌头：“臭弟弟！”
说完立马缩回去，不给秦开反击的机会。
“……”
秦开笑了笑。
结局还是好的。
总的来说，这是一次愉快的出行。
嗯，和出门前的硬币占卜结果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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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秦开习惯性地检查了一下工作邮箱，有一封新邮件。
应该是设计委托。
不过今天实在太累了，他决定明天再看。
今晚先放松一下，不考虑工作。
秦开去洗了个澡，啃着苹果回到客厅，看到手机的呼吸灯在闪烁。
拿起来一看，是韩汐发来的消息：“到家了吗？”
秦开心里暖暖的，有人关心自己的感觉真不错。
回复：“到了。”
朋友圈那里显示有十几条消息，秦开点了进去。
白天发的那张合照，引来不少朋友点赞，让他很开心的是，表姐的头像也混在其中。
“老秦终于如愿了啊，爷青结！”
“漂亮妹子！[色]”
“脱单了？”
“老秦不可能有女人缘，肯定是路人，赌一毛钱。”
“秦哥，有没有要到小姐姐微信？求分享！”
……
这些家伙，一个个的关注点够歪的，这么大一个克恩没人看见吗？你们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秦开习惯性地下拉刷新了一下，准备回复，却发现又刷新出来一条新的回复。定睛一看，刚咽下去的苹果差点没把他噎死。
韩汐：“悦悦，你弟弟欺负我[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