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店不大,只有一个值班的年轻店员。
我走过去,请她帮忙拿一支验孕棒。
倒没觉得有多不好意思,毕竟店里也就只有我一个客人。
然而就在这时,身后一阵风样冲进来一个人。
“劳驾,给我一支云南白药,还有纱布棉签!”
说话的是个男人,声音熟悉,可循记忆。
我下意识转头看过去——
灰色的风衣,雪白的围巾,墨黑色的短发下面,一张熟悉的,清俊的面容。
我倒吸一口冷气,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江文俊怎么会在这里?
“是你?”
“苏小姐?”
江文俊转脸过来,先是一愣,接着微微一笑。
“这么巧?”
我不知该怎么接这话,尤其是当我意识到他的目光一下子落在我手里的那只验孕棒上。
气氛顿时变得又尴尬,又诡异。
比上次不小心给他看到我钱夹里的那张唐安远的照片,还要奇怪。
不过还好,江文俊只是顿了一下,什么都没说。
“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个多小时前的那通电话,堪称极其不愉悦的交流。
我并不觉得这会儿见到了江文俊本人,我应该保持什么客套和风度。
飞快把验孕棒塞进提包里,我警惕地往后退了半步。
我说:“江先生该不会是跟着我过来的吧?”
江文俊笑了:“呵呵呵,也算,也不算。”
他从药店营业员的手里接过药膏和纱布,温和地冲我点点头:“我只是过来这边守株待兔的。想碰碰运气。不知道苏小姐今天会不会回家而已。”
我攥了攥掌心,胸中不悦而起。
我说:“江先生一定要我当面拒绝多少次,才会明白我的决心?”
接着,我看了看他手里拿着的外伤药,咬咬牙,又飘了句狠话出来。我说:“或是说,你也毫不在乎我先生派在我身边的保镖。就算挨了打,连伤药都买好了?”
“哈哈哈,苏小姐可真是有意思。”
没想到江文俊不恼反笑,我顿时有点无措。
这个男人真的是很奇怪,明明一副临风傲立的姿态,不输这任何青年才俊的风度和尊严,为什么偏要这样缠着我?
“苏小姐,”见我站在一旁被他生生笑懵的模样,江文俊清咳两声,敛住脸上的笑容。他说:“实在抱歉了,我还有急事。只要苏小姐一天还有改变主意的可能,我随时有空跟你详谈。”
说完,我看到江文俊拎起塑料袋里的药物,转身而去。
对面就是和煦路的门牌号,我也不知道江文俊买了一堆外伤药是想干什么的,但除了跟上去,我并没有别的选择。
谁叫对面是我家呢?
我把包放回门口的车上,然后抱了我爸的骨灰盒。
穿过马路就是和煦路,江文俊的长腿长身就在距离我十米不到地方。路灯斜影,长长又晃晃。
走到我家门口的时候,江文俊却没有停下,而是继续往前走了七八米。他拨开我家院子外围的一簇短短的灌木,跨了进去。
我顿时满心好奇,最后还是忍不住跟了上去。
“江先生,你到我家院子外面搞什么?”
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