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这时,别墅里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
“啊啊啊啊!”
是叶绾君!
我登时回过头去,大喊一声:“君君!”
“小秋!”
靳寒川一个箭步冲上来,挡在我身前。
他腿长身高,步子自是比我大得多。
我紧跟着他跑进去,看到叶绾君穿着睡袍,跌坐在楼梯间出。脸色惨白,一只手指着墙角方向。
“那,那是……”
她的声音颤抖如筛糠,我和靳寒川同时转头,巡着叶绾君伸手指过去的方向,就看到小白蹲在墙角,嘴巴里拖着一个什么黑不溜秋,长茸茸,脏兮兮的东西,从那个墙缝里拼命往外拽。
我的胆子不比叶绾君大,当时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靳寒川在这里,我要强不愿让他看笑话。奋力站定在叶绾君的身前,其实我的心跳已经快从喉咙里蹦出来了。
直到亲眼看着小白把一长串首尾相连的死老鼠从墙里拽出来之后,我们两个女的直接抱在一起惊声尖叫!
我就觉得最近家里这玄关的地方怎么总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呢?小白就跟见了鬼似的,天天蹲那盯着。
我合计着我爸不是留了些什么古董宝贝塞在墙里了?
没想到,竟是这么令人崩溃的真相!
我本来就有孕反,这一下哇的一声,吐得昏天暗地。
我不知道像靳寒川这样一个很洁癖的男人,是怎么把这一串死耗子给丢到外面埋起来的。反正从刚才开始,叶绾君就扶着我,陪着我,坐在沙发上。我想都不敢想那个场景,连带着现在看到小白坐在不远处蹲着盯我,我都觉得头晕目眩的。
说句不怕矫情的话,这房子里死过人,我都没那么惶恐。可这一大串黑乎乎的啮齿类动物,真是戳我底线了。
叶绾君倒是比我平静得快一些,她给我倒了热水,安抚我说:“没事了没事了,早知道是耗子我就不叫那么大声了。刚看到那一串东西,我还以为是墙里藏了什么尸首呢。”
我好不容易喘匀了气,连连摇头,恳求道:“求你别说了,我最受不了老鼠了。”
我眼巴巴抬头,看到靳寒川刚好从院子外面回来。
他说:“那不是老鼠,是一种黑背长尾鼹,原产加拿大,是近年来比较流行的家养宠物。”
我抓起一个枕头,差点直接砸过去。
“靳寒川你闭嘴!存心恶心我么!”
“你也同样存心在恶心我,”他看了我一眼,也不闪避,大抵是看透了我不会真的把枕头丢过去。他说,“你故意暗示我,家里住的是男性朋友。”
我差点被一口唾沫淹死,一旁的叶绾君直接撇撇嘴。虽然她没说话,但我读得出她的画外音,大概是在抱怨我,说我们两个这也算是离婚了?
我想,我可以很轻易地习惯离开靳寒川,却没办法习惯不跟他抬杠。
“靳先生,你该不会是忘了,我们已经离婚了吧?”
我没好气地扬起眼睛,盯着他。
“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个人住,注意些安全。这种动物不会无缘无故跑到家里,它们习性特殊,一般——”
“靳寒川!”
我厉声打断他的话,“我被人捡回家,骗回家,诓回家……也一样不会比我一个人安全。不是么?没什么事的话,不送了。”
靳寒川离开后,我颓然落回沙发上。
叶绾君一边拍我的肩背,刚想开口——
“别问。”
我一眼将她瞪回去:“问就是我承认我还爱他,但我死都不会原谅他。”
“那他呢。”
叶绾君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我看他那个样子,误以为有危险的瞬间,下意识就挡在你身前。说实话,不像你形容的……那么绝情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