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姓苏。”
斯蒂文点了点头,赞同朱蒂。
“只是不记得叫苏什么了。”
“随便了,就是提这么个事而已。”
朱蒂脸上的表情又暗了几分:“只是这女人嘛,一旦牵扯到了男人,姐妹的小船也是说翻就翻的。”
“所以,靳姑姑和她的好姐妹,是同时爱上了尹先生对么?”
我问。
“是啊,你也见过寒川他姑父了,那尹家在M国几乎是一手遮天的豪贵,尹毓舫年轻的时候,更是一表人材——”
“咳咳。”
斯蒂文略有怨念地看了朱蒂一眼。
朱蒂娇嗔:“哎呀你烦死了,人家就是一表人材,说说怎么了?不过要我选,还是更喜欢有才情的行不行?”
“这还像句人话。”
看着朱蒂两人腻歪得不像这个年纪,我有点无措,有点尴尬,看看时间不早,也是该离开了。
我没等江文俊,只想叫辆车赶紧回去。
朱蒂说的那些话,一字一句都跟钉子似的,把我的心脏压得又紧又疼。
他病了,他受伤了,我却什么都不知道。
只记得这段时间以来,每次见到他都很苍白,都很虚弱。
靳寒川,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我走出沙龙的大门,刚准备让门童帮我叫辆车。
“小秋。”
听到身后有人叫我,我下意识以为是江文俊,没想到竟然会是沈临舟。
他推着向昭站在我面前,脸上有些异样的神情。
我记得刚才他应该是带这个男孩去洗手间了,这会儿似乎已经换了干净的衣裤,在这个已经不算很冷的季节里,气氛却有一种冰冻的紧凑感。
“临哥。”
我点点头,挤出一个礼貌的笑容。
“等车么?”
沈临舟往远处看了看,然后对我说,“我送你一程吧。”
“啊,不用不用,我……你还要照顾小昭,你们……”
“其实是我想请你帮个忙。”
沈临舟俯下身,帮向昭滑落在脚边的毯子给拎起来,重新盖在男孩的膝盖上,“家里的护工大姐临时请假了,他每晚都要人讲故事入睡,我想……”
我顿时明白了,向昭的心智还停留在不太稳定的童年阶段,对姐姐的依赖尤其很强。
向郁不在了,沈临舟工作又很忙。家里雇了护工大姐,很容易想得出来,向昭会更倾向于依赖温柔的女性角色。
不过,我更愿意相信,沈临舟是有话想要对我说。
“姐姐,姐姐……”
向昭眨着眼睛看着我,伸手在我的衣袖上拽了拽。
他虽然是个小孩子的心智,但到底也是二十出头的帅气大男孩了,我有点尴尬,有点无措。
“哦,当然你要是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沈临舟似乎看出了我的犹豫,赶紧给我就了个台阶。
我急忙摇头,然后握住向昭的手。
我说:“没事,我没什么事的。”
开车上路,霓虹过隙。
向昭坐在后座上,大多数时候都很安静。
沈临舟突然对我说了句对不起,我明白,他指的是之前庭审的事。
“临哥,你不用道歉,我……知道你的难处。”
我还能说什么呢?
喜欢一个人,心疼一个人,可最后却发现,原来自己才是伤害她最深的那个人。
这是怎样一种体验?
沈临舟是成年人,他从事着这个世界上最最理性的职业,他比我看的透。
如今向郁不在了,我不知道他未来的人生,将会用怎样一种方式去赎罪。
但知道,这一刻安安静静坐在后车座上的向昭,可以给出一部分的答案。
“临哥,你知道寒川最近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么?”
“你指的是哪方面?”
沈临舟一边开车一边说。
“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我咬了咬唇,说:“就……有关你外甥女的事。那个孩子,到底怎么样了?”
孩子既然是沈雁清和靳寒川的,那沈临舟岂不就是他的舅舅。
我知道,我这么说话是混蛋了。可是,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我说临哥,假如……假如你真的觉得上次庭审的事对不住我,那你愿不愿意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我说:“我知道靳寒川是为了救他的女儿,才不得不跟方允儿在一起的。只有这样,方允儿才愿意给孩子捐赠骨髓不是么?但我听说,骨髓配型这种事,本来几率就很小,更何况方允儿跟孩子非亲非故的,怎么就那么巧呢?”
我一直以来都有这样的假设,会不会是方允儿一开始就撒谎?
“临哥,你是孩子的舅舅,你有没有试过……帮孩子配型呢?”
我祈求地看着沈临舟,期望他能给我一个好的答复。
然而,沈临舟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小秋,我并不是阿清的亲哥哥。”
“什么?”
我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你不是,不是她的哥哥?那你和沈雁清还有游晴晴之间,到底什么关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