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靳寒川亮着一盏台灯就睡了。而我,今晚注定失眠。
吃饭的时候,他跟我说了向郁的事。
我总算明白了,一个女人那么骄傲那么不可轻触的自尊后面,定然是被人狠狠践踏过的。
向郁在靳家生活了八年,虽然靳家老爷子和靳寒川的父母对她都很不错,但她心里明白自己只是个下人,从来都是小心翼翼,不敢越界的。
但越是不敢越界,越是不小心希冀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向郁喜欢上了靳寒川的大哥,靳寒亭。
可是靳寒亭的母亲,也就是靳父的第一任妻子,因为离婚后独自带走长子,她对靳家本来就颇有微词。
得知一个养女,一个下人的孩子竟然敢跟打靳家长子的主意,这还了得?
于是靳寒亭的母亲趁着靳寒亭服兵役的时候,上门羞辱了向郁姐弟。
向郁的弟弟为了保护姐姐,跟对方的人动起手,被打成了脑瘫。至今二十三岁了,还只能坐在轮椅上。
向郁带着弟弟含恨离开靳家,一个人去异国他乡念书。
靳家老爷子一气之下,剥夺了靳寒亭的继承权。
靳寒亭无辜受累,又为爱人所不原谅,一个人回到军队,与母亲再不相见。
向郁回靳氏集团,是靳寒川的邀请。
他提出,只要向郁愿意回靳氏效力,他就会帮助她的弟弟找最好的医疗团队治病。
向郁答应了,毕竟,当年的事是靳寒亭母亲所为。
与靳寒川,与靳家老爷子他们并没有直接责任。
但是在向郁的心里,那些过不去的坎,撕毁了的自尊和自信,却再也回不来了。
她不肯再提过去的事,对靳家人也完全是当作雇主的姿态。
后来那几年,向郁弟弟的病情有了些好转。向郁也没有那么抗拒靳家人了。
只是靳寒亭突然回国,想要再找向郁的时候。她却再也不肯面对前缘,而是直接找了一个大学时追求过自己的男人,谈起了恋爱。就是朱之翔。
用靳寒川的话说,向郁这是准备绝了自己的念想。
但也不用在垃圾堆里找男人吧?
那朱之翔从一开始就是心术不正的混蛋,还不是看上了向郁曾是靳家养女的身份,希望能踩着她当垫脚石。
后来发现向郁骨头硬,丝毫不肯占靳家的光,这才悻悻出去打野食。也不知怎么的,又跟杜雅琴勾搭上了。
我想着想着,心里一片唏嘘。
不过——
哎!不对啊!
我跳下地,蹬蹬蹬跑到靳寒川的房间。
“靳寒川你给我起来!我有事问你!”
不由分说,我上手就把他从被子里捞了出来。
靳寒川正睡得不知山中日月,一肚子的起床气。
“苏引秋你又要干什么!”
“我觉得不对劲!你今天跟我说了向郁的过去,我觉得以她的性格和立场,再怎么都不可能一进去就刁难我!靳寒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长得欠。”
靳寒川打了个呵欠。
我一个枕头闷他脸上:“你少废话!老实说!”
“是我吩咐的。”
靳寒川彻底清醒了,把我拽到身边来。
“我跟她说来了个CEO,是我大哥的母亲的远方侄女。”
我差点没一口老血喷上去。
我说靳寒川你够阴险的啊!
这不是把我往死路上推么?万一向郁心思坏点,合计着报仇,她不得弄死我啊!
“我也是想试试她对靳家还有没有真心和情意。毕竟女人一旦有了恋爱的感觉,谁知道心和脑子都在不在了?她和朱之翔都那么多年了。”
靳寒川不紧不慢地说:“不过最后,郁姐还是经得起考验的。她很公正地反馈了你的情况,说你虽然没什么经验,但专业扎实,人挺聪明的,而且情商蛮高,也懂知人用人。综上所述,挺通人性。”
通人性?!
“靳寒川!你这样很容易失去我的!”
我拿起个枕头,再次扑打上去。
不过,我并不是真的生气。被他这么算计,我反而有种骄傲和小甜蜜。
可能就像靳寒川说的,女人一旦有了恋爱的感觉,脑子和心就都不在正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