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血迹还没来得及清洗,沙发上那么大一坨人躺着,还有站在一旁一脸紧张的秦雅——他靳寒川又不是瞎子!
“靳——”
我走上去,一个字吐出口,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倒是站在一旁的秦雅一脸的如释重负。她提过药箱从我身边经过,对我说:“既然苏小姐有朋友过来,那就拜托你们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哎!秦医——你等一下!”
我将追未追上,门已经关闭了。
我想算了,今天没机会说,日后定然有的机会要问清楚的。
“怎么回事?”
靳寒川站在原地。他将目光从江文俊这里撤回来,落在我的脸上。
我如实说:“枪伤。”
靳寒川的眉头皱了皱,径自走过去。
我看到他似乎想要去动江文俊,下意识跑过去:“哎!你干什么——”
“你担心我会动他?”
靳寒川转过头,手臂僵停半空。
他收了力,看着我。
我赶紧摇头:“不是,我……”
“你觉得我会伤害他,还是觉得,他就是被我伤成这样的?”
我被问得哑口无言,原本是想要辩解我根本没有这么想过的。可是下一秒,靳寒川的一个举动几乎吓得我魂飞魄散。
他从口袋里抽出一把手枪,隔着不到半米的距离,对着江文俊的面门!
还在沙发上昏迷的男人丝毫没有察觉,双眼紧闭,就如同已经死了一样。
我直接吓傻了,上前一步按住靳寒川的手臂。
“靳寒川你干什么!”
“你真的以为我会杀他?”
靳寒川冷笑着,收下枪口。
我的脸都要吓白了,虽然潜意识里明白他不太可能那么做,但就是因为他不会那么做,我才无法理解,他为什么要做这么偏激的事来吓我呢?
“靳寒川,你到底想怎样?你为什么要吓我啊!”
我惊魂未定,难掩抱怨。
“因为,我是真的很想杀了他。”
靳寒川没有看我,只是一字一句咬着牙关。就好像每说一个字,都如同钢钉铁利一样,直刺江文俊的心脏。
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靳寒川,从来没有。
他好像轻易就能把任何人的命运玩弄股掌中,但从来不会这么咬牙切齿地希望一个人死。
“靳寒川,你以前就……认识江文俊么?”
我看着满地的血迹凌乱,太阳穴乱突突地跳着。
“不认识。”
“所以……”
我嘴里咬着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却怎么也没有勇气说出口。
只差最后一步,所有的事就都能够说得通了。
当我费尽心力找到真相的盒子时,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亲手将它打开。
于是我和靳寒川就这样,相对站着,彼此却没有任何一丝目光的接触。
其实我无数次想要大声告诉他——
就算江文俊真的是唐安远,又怎样?
就算他真的还活着,真的回来了,就算他有一万种苦衷,又怎样?
我爱的人的名字,已经再一次重新刻上我心底最柔软的烙印了……
深吸一口气,我猛地扬了下头。我提高声音:“靳寒川,其实我知道,你早就——”
“把他弄到楼上。”
靳寒川没有给我说明白的机会。
他打断了我的话,然后剥了个电话出去。
凯文进来,二话不说便将江文俊扛上了二楼的客房。
起先我很奇怪他为什么这么做,后来看到他也跟着上去了。
我心里大概有了几分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