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一口气,慌张又兴奋的心情多少赶走了我的惶恐不安。
我用纸巾包着验孕棒,将它小心翼翼放回到口袋里。
我起身,准备收拾一下就回去了。
老房子空空荡荡的,就算是开了全部的灯光,还是给人一种阴森又萧索的感觉。
我站在我爸的灵位前看了一会儿,最后什么都没说。
只是过去拽了个拖线板出来,之前于蓝他们弄的神龛上面有个电子的长明灯。
我想就这样先点着,至少等爸爸过了七七再说。
可没想到的是,也不知是这几个月都没交物业费,还是空着久了电路改造没更新的。我刚刚把拖线板插上去,保险丝就断了。
整个别墅顿时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一楼玄关的电门处,爆出一阵噼里啪啦的火花和焦糊。
我整个人都傻了,慌忙去找手机。我记得刚才进门就把包放在客厅的茶几上了,然而包里没有。
于是我回忆了一下,是刚才去洗手间时随手放在洗手台上了?
可就在我准备过去的时候,一道白色的影子如闪电一样犀利而过。
喵——
我喜欢猫,一直以来对它们那娇憨萌态的模样难能抵御。
但这的的确确是我这辈子听到的,最毛骨悚然的猫叫了。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黑暗中,与我对视的两道红色光芒熠熠生辉。
究竟它是不速之客,还是我是入侵者,我已经分不清了。
说时迟那时快,它冷不丁冲我扑上来。
我“啊”地尖叫出声,夺门就往外跑。
咕咚一声,我被一个椅子绊倒了。
黑漆漆的客厅里,我甚至搞不清洗手间的门在哪里!
我找不到手机,打不开灯,一时间混乱的恐惧从四面八方涌过来。
咣当一声,大门被推开了。
也不知道是我忘了锁,还是外面的人拼了全力想要救赎我。
“小秋!”
我被一个结实有力的臂膀挽住。
宽抚和体温一下子压下了我即将脱出口的恐惧。
“寒川!”
我双臂扑上他的肩,将整个人深深埋在他的胸膛里。
“是我。”
对方轻轻拍拍我的肩,将我放开。
借着他手机里的光,我才看清他的脸。
不是靳寒川,是江文俊。
***
我坐在沙发上,沉默。
江文俊帮我接好了保险丝,顺便烧了一壶开水。
我一口都喝不下,不过玻璃杯抱在手里还是很暖的。
我的心情渐渐平复,看着我爸神龛上亮晶晶的长明灯,还有江先生忙出忙进的身影,我心里涟漪皱起。
罪魁祸首果然就是那只白猫。
难怪不愿接受江文俊的诱捕,原来它早已把自己当成了‘苏家的主人’。
此时此刻,它警惕地窝在客厅餐桌下面,露出两只翡翠样的绿眼睛,还有那烫伤后狰狞可怖的红鼻头。
江文俊说:“客厅东墙后面的电线被老鼠咬得只剩下两根铜丝了。看来这只小东西留在这,也没起到什么大作用。”
一阵淡淡得焚香气飘过来,我转头看了一眼我父亲的神龛。
也不知道江文俊是从哪弄出来的香炉,他说:“祭奠逝者,还是用点传统的方式吧。”
“谢谢。”
我深吸一口气,好半天才倒出这一句。
江文俊走过来,坐在我对面。
“不用客气,我是突然看到你这边的灯一下子都灭了,才觉得不太对。见你的门没锁上,就进来了。”
“我只是没想到这只猫会进来。”
“可能这里有她想要留下的理由。”
江文俊淡淡道。
我想到了翡翠。
翡翠在这里住了三年,我一直都没给它结扎。
算是这附近十里八村最受欢迎的俏媳妇了,每年一开春,成群的野猫就在外面蹲上点了。
那会儿我还跟唐安远开玩笑,说我真是太羡慕翡翠了。
武则天一样的待遇,挑花眼了是不是?
翡翠每年都生一窝小猫,白的黄的都有。
有些送了人,有些大了也养不住,自己就跑出去了。
我始终觉得,养猫养狗都是要看缘分的。
保不齐这些周遭的野猫里,都是翡翠的血亲后代呢。
“小白也是你在这儿附近捡的?”
我问江文俊。
“你猜呢。”
我:“……”
我说,如果是,那就说明你从很早开始就盯上我家了。
否则,怎么会有人专门跑到我家别墅区附近来抓猫?
江文俊哈哈大笑:“你还别说,就算不是,我也很早就开始盯上苏小姐了。”
“江先生,你别开玩笑了。”
我坐直身子,打了个呵欠。
奇怪,怎么突然觉得有点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