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不守妇道的贱人,你还我家安远的命!”
“苏引秋,你害死我儿子!怀着一个不知道哪来的野种,还想坏我们唐家的名声!”
“被冤枉的?苏引秋,你真以为我们都是老糊涂了,有人一手遮天,逼我们承认冤枉你,就真是冤枉了你?”
***
“你是谁……给我……快点给我!”
“安远……安远是你么?”
“苏引秋,你就从来没有怀疑过你身边的人么?既然这么多怀疑,你为什么不敢当面撕开了问?”
“唐安远到底是怎么死的,你父亲到底是怎么死的,你怀上的孩子到底是谁的。这一切,都归结到一个生死未明的杜雅琴身上,你就能安心了么?”
“既然不能安心,你为什么不问?你为什么不敢问,不敢去问问他,问问你的丈夫——”
***
“放开太太!你这个混蛋!”
“咚——”
我只觉得自己的眼皮像被人打上了一层铅,沉重了脑海里的一整个世界。
“苏引秋!醒醒!”
我眼前一片模糊,嗅觉却灵敏的不像人类。
我喜欢靳寒川身上的这股味道,踏实又纯净。
他将我抱在怀里,一只手扶在我的腮边,眼角眉梢尽是焦急。
“小秋!”
“靳……”
我哑了哑声音,突然觉得喉咙里一下子挤出了难以控制的冲力。
我俯下身,呕吐不止。
虽然什么都吐不出来,但那股难受的劲儿还是非常难熬的。
“你这个混蛋,你把太太怎么了!”
这是凯文的声音。
此时他救助江文俊的衣领,抡起拳头就要砸下去。
想来是他和靳寒川回去一直没等到我,手机也没人听,于是回来苏宅找我。
结果——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睡着的。
不过怀孕最初期十分嗜睡,这个我之前就知道。
我缓过神来,大叫一声“凯文”。
“住手凯文!这只是个误会!”
我甩了甩乱梦一片的大脑,心底一阵慌悸。
抬眼看了一下墙上始终倔强的老式挂钟——
才八点半?
我记得刚才江文俊帮我接好保险丝的时候,灯一亮我就看了眼时间,那会儿就已经八点二十了。
才过了十分钟么?
短短十分钟,我却做了一脑子的乱梦。我真的是睡着了么?
这种感觉好奇怪,就好像脑袋里的东西被人打散了重新揉合在一起一样。
如果只是单纯睡着,我怎么会那么累?
但不管怎么说,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肯定是不行的。
我喝住凯文,抓着靳寒川的手臂,我急切恳求道:“寒川你别误会,我只是想把爸爸的骨灰送回家,没想到电线短路了。”
“所以江先生也兼职做电工?”
靳寒川放开我,一张脸上绷着萧肃的表情,就像一整个冬天里都不会融化的寒冰。
江文俊揉了揉被凯文揍过一拳的唇角,眼底倒是看不出丝毫愤怒和不满。
他摇摇头,笑道:“碰巧路过而已。靳先生这么担心自己的太太,为什么不陪着她一块过来?”
“你什么意思?”
靳寒川提步上前,不需要出手,就已经将自己带着强大杀意的气场充满了整个房间。
那一刻,我看着他的背影,真的很担心他会失控动手。
虽然我不担心他打出去的拳头会无法善后,我只是担心,他打人的理由只是因为江文俊长得很像唐安远。
这一条,在我的心上很可能会形成一个过不去的坎,也会成为我和靳寒川之间隔膜。
我爱靳寒川,所以我不愿意我们之间有一丁点隔阂的心结。
先天不足后天畸形的相遇,我们两人已经很努力很努力地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了。
我是他的白月光,他是我的守护神。
我的肚子里,已经有了他的孩子。
无论是沈雁清还是唐安远,无论是沈雁清的妹妹游晴晴,还是长得那么像唐安远的江文俊。一切的一切,都没有我爱靳寒川这件事,来得更重要。
所以我按住了靳寒川的手,我不希望他动手。
因为,我不希望他有危机感,也不希望他气急败坏。
他是我此生挚爱,没有人有资格让他危机,也没有人有条件让他气急败坏。
“靳寒川。”
我拉住靳寒川的手,恳求:“让我跟江先生说几句话行么?”
靳寒川看着我,随后提起手腕,看了眼时间。
“最多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