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寒川的一只手搭在门框上,半个身子都已经探出去了。
听了我的话,他转脸过来。
“可以,但我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
我愣了一下,眼珠不由自主放大。
咬咬牙,我说:“那算了……”
“你就那么排斥我?”
靳寒川冷哼一声。
我摇摇头,心虚地小声道:“不是,我就是觉得……我们不是说好了么?你待我好,就跟待风铃好一样。在一起就要做那事儿啊?你对风铃不也不会做那事儿么?”
靳寒川重重哼了一声:“苏引秋你的逻辑是被狗吃了?”
他说:“我是一个成年的正常男人,我对我的妻子有最基本的生理需求。”
我咬着唇,偷偷抬眼看他。
“可是我,我也没说不同意你跟别的女人啊。你说过,人前维护好夫妻形象。私下里,我也不会干涉你……”
“砰!”
房门被狠狠摔了上,靳寒川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知道,他应该是又生气了。
我也生气。
我生我自己的气。
这些话说出来,确实有点太不是东西了。
靳寒川要真是那种人,外面多少女人排着队等着临幸,还用我说么?
可是,我就是没办法——
只要唐安远一天还在我心里。
我就一天没办法让身体里装进其他人。
安远……
那几次我无意中见到的,或许都是穿着唐安远衣服的唐慕申。
所以唐安远是不是真的已经死了,真的没有任何奇迹了?
今天在巷子里为了保护我而受伤的男人,他又是谁。
为什么当我听他喊出‘小心’的时候,我会幻听一样听成了‘小秋’呢?
***
“总之,我觉得我们迦蓝珠宝在现阶段,并不应该再延续毫无新意的传统珠宝材质来做卖点。现在的奢侈品行业日益趋向年轻化,我们的顾客群对所谓的陈珠烂玉的喜好程度,远不如一块被流量端上耀眼位置的玻璃片。我认为,我们还是应该在创意和工艺上,注入文化灵魂。苏总——苏总,您有在听么?”
整个早会,我都在发呆。向郁提高了声音,我才回过神。
“啊?向主管你说什么?”
向郁冷冷看了我一眼:“我说,苏总您前面提出的几个设计品方案,不仅用料昂贵,而且工艺老旧。我并不认为在接下来的品牌宣传会上,能够打出迦蓝珠宝的名气。”
“你觉得我的方案老旧?”
我不客气地看了她一眼:“向主管,你既不是设计师,又不是品鉴家,你有什么资格品评我的用料和设计?”
“这话说的,好像苏总是专业人士一样。”
向郁反唇相讥。
我心说去你妈的,老娘大三那年的作品就有投资方花七百多万买设计!
靳晶晶坐在一旁,嚼着口香糖。
听到我和向郁争执不下,她开口说:“我是年轻人,我代表我们这一代不缺钱的名媛圈子表示。我们虽然喜欢个性,但戴在身上的奢侈品,终归要贵字当先吧?玻璃塑料什么的,你以为你去迪士尼买纪念品么?”
她一直都很偏向我,全公司都看得出来。
“我不是说不要用贵重的材料,而是说要积极变革工艺手段!”
向郁涨红了脸,据理力争。
“那向主管说说看,有什么好工艺,能够兼顾成本和创意?”
我微微一笑,“如果您把玻璃珠卖的跟南非粉钻一样贵,还能让晶晶这样的顾客群体心甘情愿花钱追捧,算我佩服你。”
“你做不到,不见得就没人能做得到。”
向郁走到电脑前,打开了一版幻灯片。
“这家公司叫永生创意,是一家专做新概念珠宝的文创设计公司。老板也是出身不俗的富二代,自己创业看中了这块市场。我们知道的和田玉抛光,分子化合物等工艺,都是它们最先提出的。我觉得我们也可以试着接触一下新兴事物,不要总是固步自封。”
我心里微微一漾。
什么和田玉分子化合物?
那不是杜雅琴当初在天鹅半岛发布会上,用的那个小心机么?
散会后,靳晶晶追上我,说要跟我一起吃午餐。
“怎么了秋姐,我怎么觉得你一上午都没什么精神。跟我哥吵架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自从那天晚上发生了不愉快后,靳寒川就一直没回来。
我忍不住,偷偷问了凯文,才知道他出差了。
所以靳晶晶问我是不是吵架了,我觉得,也算是吧?